叶修在昏暗的野战营房里封好那份沉甸甸的观察报告,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翻腾起后世解密档案中,关于那场彻底颠覆战争形态的沙漠风暴的片段。
为了更清晰地阐述他报告中的核心观点——“传感器到射手”的直接链接和“oodA循环”的极致压缩——
他决定在报告的附件中,加入一个来自1991年海湾战争“左勾拳”行动中的经典战例剖析。
他铺开稿纸,借助“后世”的记忆和公开资料,开始描绘那场发生在遥远沙漠中的、截然不同的战争图景:
沙漠风暴中的“雷霆一击”——第24机步师某装甲营空地协同歼灭伊军装甲纵队
时间:1991年2月27日,地面战役最后阶段。
地点:伊国南部,巴士拉以西沙漠地带。
鹰酱第24机械化步兵师作为“左勾拳”行动的西翼主力,正高速向幼发拉底河推进,意图切断伊军共和国卫队“麦地那”师等精锐部队的退路。
一支溃退的伊军t-72坦克营试图依托沙丘掩护,建立临时防线阻击美军先头部队。
GpS卫星(虽然当时精度有限,但已能提供关键定位信息)确认交战区域大致坐标。
一架在战区高空巡航的E-8c“联合星”(JStARS)战场监视飞机,其强大的AN\/ApY-3侧视相控阵雷达,穿透沙尘和夜色,精确探测到位于沙丘后方约15公里处。
一支由20余辆t-72坦克和bmp步战车组成的伊军装甲纵队正在集结、构筑发射阵地。雷达回波清晰显示了其队形、速度和方位。
E-8c任务舱内:雷达操作员迅速将目标信息(方位、距离、数量、类型、速度矢量)标记在电子战术地图上,并通过高速保密数据链,将完整的合成战场态势图(包括目标轨迹预测、威胁等级评估)分发至
战区联合空中作战中心(cAoc)
第24机步师战术作战中心(toc)
正在该空域巡逻的F-16“战隼”战斗机编队
地面先头装甲营(第2营)的指挥车信息终端内。
从JStARS发现目标到信息分发至所有关键节点,耗时 < 1分钟
第24师toc:准将指挥官在大型数字显示屏上看到JStARS传回的实时态势图,结合其他情报来源,确认目标威胁巨大,且处于己方装甲营推进轴线的侧翼,必须立即清除。
toc指挥官迅速判断:由正在附近空域、挂载了AGm-65“小牛”空地导弹的F-16编队执行精确打击最为高效,同时命令地面装甲营(第2营)前出,准备在空袭后清扫残敌并建立防线。
指令通过保密数据链直接下达至:
F-16编队长机、第2装甲营营指挥车(代号“铁锤6”)
此时,决策层级扁平化。师toc基于实时共享的全局态势,直接向战术单位(战机编队、装甲营)下达作战指令,无需经过繁琐的军、旅层级逐级转达。决策与任务下达耗时 ≈ 2分钟。
F-16编队(“野牛1-1”)收到指令和通过数据链传来的目标坐标包,长机飞行员在座舱多功能显示器(mFd)上立刻看到了由JStARS提供的目标位置精确标注(一个闪烁的红色菱形符号覆盖在数字地图上)。
同时,“铁锤6”(装甲营营长)的指挥终端上,也清晰地显示了目标位置、F-16的实时位置和预计攻击航向(蓝色友军标识)。
“野牛1-1”通过预设的战术无线电频率呼叫“铁锤6”:“铁锤6,野牛1-1,已收到目标坐标,确认目标为t-72纵队,位于沙丘后约15公里。
请求进入攻击航路,请地面部队注意规避,预计攻击方位310。”
“铁锤6”回复:“野牛1-1,铁锤6收到。目标确认。我部将停留在坐标线以西,祝狩猎愉快!” 营长随即命令全营暂停前进,各车组通过车际信息系统共享信息,监控空袭效果。
F-16编队利用地形掩护低空进入。长机飞行员通过前视红外吊舱(FLIR)锁定了第一辆t-72的热信号。
“小牛导弹通电…锁定…发射!” 一枚AGm-65G红外成像制导“小牛”导弹脱离挂架,拖着尾焰扑向目标。
几乎同时,僚机也锁定了另一辆坦克发射。
轰!轰! 两辆t-72瞬间化为燃烧的火球。巨大的爆炸和火光暴露了其他伊军车辆的位置。
F-16编队迅速爬升,利用高度优势,飞行员目视结合FLIR,快速锁定其他目标,再次发射了小牛导弹。
此时空袭造成伊军纵队大乱,幸存车辆试图分散逃逸。
“铁锤6”营长在系统上看到空袭效果和残敌动向,立即下令:
“全营注意,目标区域残敌溃散!A连向cdG3坐标推进,b连向cEA1坐标包抄,自行榴炮连准备火力覆盖逃逸路线区域!行动!”
命令通过车际数据链瞬间传达到各连连长及单车。
m1A1主战坦克和m2步兵战车引擎轰鸣,在共享的数字地图引导下,如同精确的手术刀,从不同方向扑向混乱的伊军残部。
自行榴炮连根据营长直接下达的坐标参数,迅速计算诸元,对预设的逃逸走廊进行猛烈炮击。
从F-16收到攻击指令到完成第一波打击(摧毁6-8个装甲目标),耗时 ≈ 5分钟。
从营长下令地面出击到形成合围并开始清剿,耗时 < 3分钟。整个歼灭过程(从发现到主要战斗结束)总计 < 15分钟。
统一、实时、共享的战场态势图通过数据链“实时”共享给战区指挥机构、空中力量和地面部队。这是所有决策和行动的共同基础,消除了“信息孤岛”。
扁平化、网络化的指挥结构:基于共享态势和高效通信,决策权可以适当下放。
师toc可直接指挥营和战机编队;营长基于实时态势,可直接召唤并协调空中支援,指挥连级单位进行战术机动和火力分配。
“传感器” (JStARS) 的信息几乎直接引导了“射手” (F-16) 的行动。
F-16的先进航电、精确制导弹药、m1A2坦克的猎-歼系统、车际信息系统,都依赖于信息网络的支撑,才能发挥最大效能。
极致的oodA循环压缩:
观察(JStARS探测)、调整(生成态势图分发)、决策(toc判断、分配任务)、行动(F-16攻击、地面部队突击)四个环节紧密咬合,信息流转以秒和分钟计,远快于伊军(其oodA循环可能以小时计)。
实现了“发现即摧毁”,伊军则陷入“被发现即被消灭”的绝境。
叶修写完这个案例,内心久久不能平静。他将这份附件与自己的观察报告小心地封装在一起。
窗外的晨曦微露,演习的炮声仍在继续。
但此刻,他脑海中回响的却是沙漠中喷气引擎的尖啸、数据链中无声流淌的比特洪流、以及那短短十几分钟内决定一支装甲部队命运的、冷酷而高效的“杀戮链条”。
这份对比是如此鲜明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