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初携萌宠天团离开东海龙宫,祥云行至半途,却听得身后浪潮翻涌,一道水光急匆匆追来。
“帝君留步!帝君请留步!”
李玄初示意云朵停下,回头望去,只见来人是一位身着银色鳞甲、头生玉色龙角的青年龙族。他面容俊朗,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与寻常龙族不同的沉郁与坚韧,正是东海大太子,敖甲。
“原来是敖甲太子,”李玄初微微一笑,“不知太子匆忙追来,所为何事?”
敖甲驾着水云来到近前,先是郑重地对李玄初行了一礼,又有些好奇地看了一眼气质独特的四不相和辟邪等人,这才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李玄初,朗声道:
“帝君!敖甲斗胆,恳请帝君收我为徒!”
“哦?”李玄初眉梢微挑,颇感意外。他穿越之前,对《哪吒之魔童闹海》中这位背负重任、内心善良却处境艰难的大太子印象颇深,心中本就存有几分同情。此刻见对方主动追来拜师,不由得多打量了他几眼。
敖甲见李玄初没有立刻拒绝,心中燃起希望,语气更加恳切:“帝君!敖甲虽为龙族太子,却深感自身不足。龙族困于四海久矣,虽得帝君恩德,缔结盟约,气运初复,然前路漫漫,旧习犹存。敖甲不愿只做安享尊荣的太子,愿追随帝君,学习那经天纬地之能,兼容并蓄之道,以期日后能真正带领龙族,顺应大势,重现辉煌!求帝君成全!”
他这番话,显然是经过深思熟虑,并非一时冲动。他看到了李玄初身上那种超越种族、打破陈规的力量,也看到了龙族在新盟约下面临的机遇与挑战,更看到了自身需要提升的方向。
李玄初脑海中,系统零的声音适时响起:
【目标:敖甲,东海大太子。心性分析:坚韧,责任感强,有变革之心,对龙族现状有清醒认知,对宿主抱有极高敬意与向往。资质评估:龙族顶尖,水系天赋卓越,具备培养价值。建议:可收为记名弟子,观察其心性与潜力。】
同时,李玄初也想起了电影中敖甲的结局,心中那份同情与欣赏更甚。他沉吟片刻,看着敖甲那充满期盼又带着一丝紧张的眼神,缓缓开口:
“敖甲,你可知,拜我为师,意味着什么?”李玄初语气平和,却带着一丝审视,“我之道,非纯正玄门,非单一法则,乃是海纳百川,融汇万法,走的是混沌归一之路。其中艰辛,远超寻常。且我为人族之师,与龙族有盟,你身为龙族太子,拜入我门下,身份敏感,恐会引来非议。”
敖甲毫不犹豫地回答:“弟子明白!道之艰难,弟子无畏!身份敏感,正好可作为龙族与人族、与帝君之间更紧密的桥梁!弟子愿立下天道誓言,绝不辜负师尊教导,绝不损害龙族与人族盟约之谊!”
说着,他竟直接在空中单膝跪下,右手举起,指尖逼出一滴精血,便要引动天道誓言。
“且慢。”李玄初抬手虚扶,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将敖甲托起,“天道誓言就不必了。我信你之心。”
他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既然你有此心,我便收你为记名弟子。日后能否成为亲传,看你自身造化。”
敖甲闻言,大喜过望,激动得龙角都微微发光,再次深深拜下:“弟子敖甲,拜见师尊!多谢师尊成全!”
“起来吧。”李玄初受了这一礼,算是正式确立了师徒名分。他看了看敖甲,又看了看身边的萌宠天团,笑道:“既然入了我门下,便与你这些师兄们认识一下。这是你大师兄,四不相,你可称他云师兄。这是辟邪师兄,天禄师兄,金角、银角师兄。”
敖甲不敢怠慢,连忙一一见礼。四不相(云朵)微微颔首,辟邪神色依旧冷峻但点了点头,天禄则好奇地绕着敖甲飞了一圈,嘻嘻笑道:“又多了一个师弟!以后一起玩呀!”金角银角也笑嘻嘻地回礼。
突然,他心念一动,察觉到系在腕间的一缕细微因果线传来急促的波动。这是他与散布在洪荒各处、暗中关注人族动态的某些存在(主要是他之前庇护过的人族先贤或他点化的山精野怪)留下的联络手段。
与此同时,脑海中的系统零也发出了提示:
【接收到来自风氏部落区域的紧急信息流。关键词:华胥氏、雷泽、巨人足迹、妖孽、驱逐。信息情绪:恐惧、排斥、急迫。关联分析:与‘伏羲转世’预设节点高度吻合,概率98.7%。】
李玄初脸色微微一沉。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只是没想到,伏羲转世为人族天皇之路,起始竟是如此艰难。华胥氏怀揣人族未来天皇,却被愚昧和恐惧所迫害。
“零,定位华胥氏当前确切位置,评估其身体状况。”他在心中急令。
【扫描中……目标位于风氏部落东南方向百里外,无名山谷。生命体征:稳定,但情绪波动剧烈,存在营养不良及轻度风寒症状。胎儿状态:异常,能量波动隐晦而宏大,与天道契合度极高,确认为伏羲转世身无疑。】
“师尊,可是出了什么事?”敖甲敏锐地察觉到李玄初神色变化,低声问道。
李玄初看向他,沉声道:“风氏部落有变,一位身系人族未来的母亲正蒙受不白之冤,被族人驱逐,流落荒野。我们需立刻前往。”
他又对烈山氏首领炬说道:“炬,龙图腾之事,便按我们商议的先行准备。我有要事,需立刻前往风氏部落一趟。”
炬见李玄初神色凝重,不敢多问,立刻道:“小圣师放心前去,部落之事,炬晓得轻重!”
李玄初点了点头,对敖甲及萌宠们道:“我们走!”
祥云再起,这次却是朝着东北方向的风氏部落疾驰而去。云朵深知事情紧急,将速度提到了极致,风驰电掣。
路上,李玄初将华胥氏之事简略告知了敖甲。
“伏羲转世?妖族前羲皇?”敖甲闻言,龙目中也闪过一丝复杂。他自然知晓伏羲的名号,更知道师尊曾在紫霄宫激烈反对此事。“师尊,您既然当初反对,为何如今又要去救?”
李玄初望着前方翻涌的云海,语气平静却坚定:“我反对的,是伏羲以妖族前皇的身份,未经赎罪便轻易成为人族天皇,享人族气运。但如今,他既已舍弃前身,投入人族胎胞,便是新生。那无辜的华胥氏与她腹中胎儿,不应为前世的因果承担罪责。人族,亦不该因恐惧而扼杀自身的未来。救,是救这母亲与孩子,也是给人族一个看清真相、做出正确选择的机会。”
敖甲若有所思。师尊行事,并非拘泥于一时恩怨,而是着眼于更大的格局与最本质的公平。这让他对“道”的理解,又深了一层。
第
字:荒野悲歌,初遇华胥
不过半日功夫,李玄初一行便已抵达系统零标注的无名山谷上空。
从云端向下望去,只见山谷荒僻,杂草丛生。在一处勉强可避风雨的山崖凹陷处,一个身形单薄、腹部已明显隆起的女子,正蜷缩在那里。她衣衫有些破损,沾满泥污,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眼神中充满了无助、恐惧与一丝母性的坚韧。
正是华胥氏。
她似乎刚刚从昏睡中醒来,挣扎着想要寻找些野果或水源,却因身体虚弱和心神俱疲,脚步踉跄,几乎摔倒。
李玄初示意云朵降下祥云。
突然出现的云彩和其上明显不凡的身影,让华胥氏吓得惊叫一声,瑟缩着向后躲去,以为是什么山精妖怪或是部落派来抓她的人。
“莫怕。”李玄初的声音温和,带着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他落下云头,红衣在荒谷中显得格外醒目,“我们并非歹人,乃是为帮你而来。”
华胥氏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们,尤其是李玄初那过于年轻俊美的面容和非凡气度,以及敖甲头顶那明显的龙角,让她更加恐惧:“你、你们是谁?是雷神派来的吗?还是部落的……”
李玄初走近几步,保持着一个不会让她感到压迫的距离,柔声道:“我名李玄初,人族皆称我一声‘小圣师’。这位是我的弟子,东海龙宫太子敖甲。我们听闻你蒙受冤屈,特来寻你,并非害你之人。”
“小……小圣师?”华胥氏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迷茫,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古老的传说,瞳孔猛地放大,“是……是那位在先祖蒙昧时传授知识,在巫妖大劫中庇护人族的……小圣师?”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小圣师的传说,在各大人族部落中皆有流传,只是年代久远,细节模糊,更多被视为一种精神象征。她万万没想到,这位传说中的人物,会如此真实地出现在自己面前。
“是我。”李玄初肯定地点点头,目光落在她隆起的腹部,感受到那其中孕育的、与天道隐隐共鸣的生命气息,心中叹息,语气更加温和,“你腹中胎儿,并非妖孽,而是身负大使命者。风氏部落愚昧,委屈你了。”
听到这肯定的、不带任何偏见的话语,华胥氏一直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开,多日来的恐惧、委屈、孤独瞬间化作滚烫的泪水,汹涌而出。她瘫坐在地,泣不成声:“小圣师……他们、他们都说我怀了妖孽,要烧死我……我阿父阿母也不敢认我……我没有办法,只能跑出来……”
敖甲在一旁看着这悲戚的一幕,心中恻然。他虽为龙族太子,却也知生产之艰,女子之弱。这华胥氏孤身流落荒野,怀揣着被世人误解的胎儿,其艰辛可想而知。他默默从自己的储物法器中取出清水和一些龙宫带来的、适合凡人滋补的灵果,递了过去。
“先喝点水,吃点东西。”李玄初接过敖甲递来的东西,送到华胥氏面前,“有我在,无人能再伤你分毫。”
华胥氏感激涕零,接过水囊小口喝着,又吃了些灵果,苍白的脸上终于恢复了一丝血色。
就在这时,天边又是一道祥云落下,云上立着一位道袍飘飘、面容古朴、气息渊深的中年道人,正是奉了元始天尊之命,前来照看伏羲转世之身的广成子。
广成子见到李玄初和敖甲,先是一愣,随即上前打了个稽首:“玄初师弟,敖甲太子,不想你二人先到了一步。”
李玄初还礼:“广成子师兄也是为此事而来?”
广成子点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华胥氏的腹部,叹道:“奉老师之命,前来护持天皇降世。只是没想到,其母竟遭此劫难。” 他心中也是感慨,当初紫霄宫中,这位小师弟可是极力反对伏羲为天皇的,如今却第一个赶来救援,此等胸襟,着实不凡。
李玄初道:“既然师兄也到了,正好。华胥氏身体虚弱,需妥善安置。风氏部落那边,也需有所交代,不能让她一直背负污名。”
广成子沉吟道:“师弟所言极是。依我之见,不若先将华胥氏安置在此谷,我等施法搭建庐舍,布下阵法护其周全。至于风氏部落……还需寻个契机,让他们自行醒悟为好,强压反而不美。”
李玄初赞同:“师兄考虑周全。便如此办。”
当下,广成子施展神通,引动土石林木,不多时便在崖壁旁搭建起一座简陋却坚固的庐舍。李玄初则取出一些得自昆仑的温玉,布下一个小型的聚灵安神阵法,既能滋养华胥氏身体,安抚胎儿,也能抵御寻常野兽邪祟。
敖甲也没闲着,他运用龙族控水之能,引来山间清泉,在庐舍旁形成一洼小池,又协助整理周围环境。
华胥氏看着这三位在她眼中如同神明般的存在,为了她一个被驱逐的“妖孽”如此忙碌,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与感激,再次落泪,这次却是喜悦的泪水。
她知道,她和她那“特殊”的孩子,有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