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壁上那道稚嫩符文瞬间爆发出璀璨金光,如丝线般自刻痕蜿蜒爬入玉佩裂纹深处。 那玉佩悬于凹槽之上,竟如活物般震颤,仿佛被无形之手牵引,欲挣脱我掌心。
我五指猛然收拢,骨节作响,指尖血痕再度渗入裂隙。血脉与残玉相触刹那,识海中血网崩裂之痛骤然加剧,似有千丝万缕的因果之力自玉佩倒灌而入,直冲神庭。我咬牙,以意志为刃,强行斩断那股牵引,将玉佩拽回胸前。
它不属于这凹槽——至少现在还不行。
我凝视岩壁,那道符文已暗,但其轨迹仍烙于眼底。我闭目,催动因果回溯,血丝自识海蔓延,逆溯时间之流,锁定符文亮起那一瞬的源头。
画面浮现。
幽深阵眼尽头,一具枯骨盘坐于符文中央,脊柱笔直,双手交叠于膝上,掌心朝天。其躯干之上,九种古文层层铭刻,自颈至足,如锁链缠绕。那些符文并非刻于皮肉,而是自骨髓深处透出,仿佛其血肉早已化为符纸,灵魂凝为墨痕。
前任宗主。
他未死,而是以身为锁,将自身化作封印之基。那凹槽,原应嵌入玉佩之处,正位于其心口位置——与我腰间之物,形状分毫不差。
我睁眼,冷汗浸透后背。
玉佩不是工具,是钥匙,也是心核所化。伏羲所布符文,不过是覆盖其上的篡改之痕。真正的封印,早已存在,而他,只是窃据者。
我抬步向前,足下地面裂开细纹,时空乱流自缝隙中溢出。一道幻影浮现——幼年我跪于萧家族堂,脸上血痕未干,嫡系子弟冷笑掷下废灵根判定书。我未停步,任那幻象消散。
又一道幻影掠过——萧炎临死前伏地喘息,喉间血沫翻涌,低语:“你也是棋子……”我眉心一跳,却未回首。
第三道幻影立于前方:伏羲黑袍金纹,血瞳凝视我,嘴角微扬:“你终将继承我的路。”他身后,隐约浮现一座黑塔虚影,塔顶悬玉璧,与我玉佩同源,却完整无缺。
我停步,指尖微颤。
这不是记忆,是诱饵。伏羲的意志,早已渗透此地,试图以幻象动摇我心志,让我误认此地为“天命所归”。
我狠狠咬破舌尖,血腥之气瞬间充斥口腔,与此同时,三片时空碎片从玉佩飞离,化作虚光消失不见。我当即启动因果律武器,规则改写为‘此地幻象无法干扰真实认知’。
刹那,乱流退散,路径显现。我踏步而行,直抵阵眼深处。
枯骨近在咫尺。其胸前符文静止,却隐隐搏动,如沉睡之心。我伸手欲触,玉佩骤然剧震,裂纹中黑气翻涌,似在抗拒。
我知,若强行解除,系统或将崩解。但若不读取其意识,真相永埋。
我闭目,以玉佩裂纹渗出的黑气为引,在识海中构建“逆向回溯锚点”。精血自舌尖涌出,化作血雾弥漫识海,将自身意识压缩至最稳定状态。
万法摹刻——启!
最后一道能力,以十片时空碎片为代价,强行开启。
刹那间,玉佩裂纹崩裂寸许,黑气如潮倒卷,直冲识海。我强忍神魂撕裂之痛,将意识投向枯骨。
符文图谱涌入脑海——
第一层:伏羲非创造者。数百年前,前任宗主以心核铸玉佩,镇压裂缝,自身化为封印。伏羲原为亲传弟子,窥得符文之秘,趁其力竭,以禁术剥离其意识,篡改符文,将封印转为开启之基。
第二层:玉佩非系统,乃前任宗主残念所化引导程序。所谓“任务”“逆袭”,皆为筛选真正能继承封印之人。若持佩者心志不坚,或贪图力量,玉佩将自行崩解,防其沦为伏羲第二。
第三层:时空裂缝并非连接邪恶世界,而是上古战场残迹。伏羲欲引其中残存魔气入世,重塑大陆秩序,自立为尊。
海量信息如洪流灌入,我识海几欲炸裂。玉佩裂纹已蔓延至核心金线边缘,系统提示浮现识海:“万法摹刻功能即将永久关闭。”
我咬牙,强行维持摹刻状态,直至最后一道符文烙印神魂。
摹刻完成刹那,玉佩裂纹中金光暴涨,黑气被逼退寸许。一行古字浮现空中,非幻非实,直入心神:
“持佩者,非主,乃继。”
我睁眼,瞳孔微缩。
不是主人,是继承者。
我缓缓抬手,指尖轻触枯骨掌心。其指节僵硬,却无腐朽之气,仿佛时间在此停滞。我低声:“你等的人,是我?”
枯骨未动,但其胸前符文微微一震,似有回应。
我收回手,将玉佩紧握入掌,指节发白。
真相已知,但不可传。
若萧家知玉佩为心核所化,必争之;若圣天宗知前任宗主未死,必扰其封印;若伏羲知我已窥其篡改之实,必全力追杀。
此秘密,只能封存。
我后退三步,正欲转身,玉佩忽自主震颤,裂纹中金光流转,竟将那行古字缓缓吸入。
随即,玉佩表面浮现出一道新纹路——与岩壁上那道稚嫩符文,一模一样。
我心头一震。
这不是前任宗主的手笔。
那是……谁?
我尚未细想,玉佩骤然离手,悬于枯骨头顶,裂纹中金光如丝,垂落而下,与枯骨胸前符文相接。
整座阵列嗡鸣再起,符文逆向流转,岩壁震动,碎石簌簌而落。
枯骨双目,竟缓缓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