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完“卖身契”……啊不，是顾问协议后，张清玄在IcU又观察了一天，确认生命体征稳定后，就被转移到了普通病房的单人间。这自然是调查科特批的福利。
虽然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身体依旧虚弱得厉害。法力空空如也，神识受损，走几步路都喘气，让他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虎落平阳被犬欺”（虽然并没有狗来欺负他）。
康复过程枯燥且痛苦。除了常规的医学治疗，他最主要的“康复训练”就是运转《度人经》，如同老牛拉破车般，一点点地从稀薄的天地间汲取灵气，温养干涸的经脉与识海。
“唉，想当年……哦不对，想前几天道爷我还金光咒护体、雷符附剑，大战妖邪，何等威风！现在倒好，吸点灵气比挤快用完的牙膏还费劲！”张清玄一边盘膝坐着，一边在心里疯狂吐槽。
这天深夜，病房里静悄悄的。张清玄刚结束一轮效果甚微的修炼，正准备躺下睡觉，忽然感觉病房里的温度似乎降低了一些。
他如今灵觉受损，对阴气的感应远不如前，但这种明显的温度变化还是能察觉到的。
他警惕地睁开眼，看向房门。
只见病房门无声无息地开了一条缝，一个穿着老旧护士服、脸色惨白、身影有些半透明的“人”，飘飘悠悠地挤了进来。
是个灵体！看这制服，像是几十年前的款式。
这“鬼护士”手里还端着一个虚幻的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同样虚幻的针筒，径直朝着张清玄的病床飘来，嘴里还念念有词：“308床，该打针了……”
张清玄：“……”
好家伙，医院的“老员工”来查房了？还特么是夜班！
要是以前，他一道净心咒或者往生咒就打发了。可现在，他法力微弱得可怜，硬刚肯定不行。
那鬼护士飘到床边，伸出冰冷虚幻的手，就要去掀张清玄的被子。
张清玄急中生智，猛地坐起身，压低声音，用一种故作威严又带着几分神秘的语气喝道：“放肆！本院新任‘阴阳事务协调员’在此休憩，何方游魂，胆敢惊扰？！”
他这称号纯属临时瞎编，但听起来挺唬人。
那鬼护士动作一僵，惨白的脸上露出一丝茫然和畏惧，端着托盘的手都有些颤抖：“阴、阴阳事务协调员？没……没听说过啊……”
“哼！本座乃地府特聘，负责协调本院阴阳两界秩序！你姓甚名谁，为何滞留此地，不去地府报到？”张清玄继续板着脸，强行给自己加戏。同时，他悄悄将一丝微不可察的、蕴含《度人经》意境的法力凝聚在指尖。
虽然量少，但质很高。那至善至柔、度化亡灵的气息一散发出来，鬼护士顿时浑身一颤，像是遇到了天敌，吓得连连后退。
“大、大人恕罪！小、小翠原是本院护士，三十年前夜班时突发心梗去世……因为惦记着没打完的针，就一直……一直留在这里了……”鬼护士小翠哆哆嗦嗦地回答。
张清玄嘴角微微抽搐：这执念……还挺敬业？
他心思电转，现在强行超度她有点费力，不如……
“念你心存执念，并非恶灵，本座暂且不予追究。”张清玄摆摆手，一副宽宏大量的样子，“不过，滞留阳间终非正道。本座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鬼护士小翠抬起头，茫然地看着他。
“从今日起，你便是本座在本院的……编外阴差！负责巡查本院夜间安宁，若发现有新死的、心存恶念或执念深重、可能滋扰生者的亡魂，及时向本座汇报！”张清玄开始一本正经地封官许愿，“待你立下功劳，本座便亲自为你书写推荐信，助你优先投胎，下辈子还让你当护士，怎么样？”
小翠那双空洞的眼睛里，居然亮起了一点微弱的光芒：“真、真的吗？大人！小翠愿意！小翠一定好好干！”
“嗯，很好。”张清玄满意地点点头，“现在，先去把本院……特别是这层楼，近期滞留的、不太安分的‘老住户’情况，给本座摸底排查一遍。记住，不得惊扰生人！”
“是！大人！”鬼护士小翠瞬间充满了干劲，端着她的虚幻针筒，飘飘悠悠地穿墙而出，执行任务去了。
张清玄看着消失的鬼护士，松了口气，抹了把并不存在的冷汗。
“娘的，吓死道爷了……还好我机智，忽悠瘸了。”他瘫回床上，感觉刚才那一下，好不容易积攒的一点法力又见底了。
不过，这似乎……是个不错的思路？发展一下本地的“灵异线人”，以后收集信息、处理小麻烦，能省不少力气。反正《度人经》的终极目标也是度化，这只是换了一种更……灵活的方式？
第二天早上，林薇来查房时，发现张清玄气色似乎好了一点，眼神也活泛了许多。
“怎么了？看你心情不错？”林薇一边记录数据一边问。
张清玄神秘地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医院挺‘热闹’的，以后不会无聊了。”
林薇不明所以，只当他是在苦中作乐。
等林薇走后，张清玄尝试着再次内视。虽然法力恢复依旧缓慢，但他发现，经过昨晚那一下“虚张声势”，神识的凝练度似乎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提升。而且，因为成功“忽悠”（安抚）了鬼护士小翠，虽然没有正式超度，但《度人经》似乎也反馈了一丝微弱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功德之力。
“看来，度化的方式不止硬超度一种啊……”张清玄若有所思。
他看向窗外，阳光正好。
康复之路漫长，但似乎……也没那么枯燥了。至少，他现在有个“鬼护士”下属可以去打听点医院的“灵异八卦”了。
嗯，下次得问问她，知不知道医院食堂哪个窗口的肉菜分量最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