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角的霓虹无法完全驱散所有角落的黑暗。在“激情岁月”后巷更深处,一个堆放废弃啤酒箱的阴影里,两个穿着普通、帽檐压得很低的男人,正如同蛰伏的毒蛇,无声地注视着夜总会的后门。
他们已经在这里轮班蹲守了快两天了,吃喝拉撒都在附近解决,不敢有丝毫松懈。坤哥下了死命令,必须摸清那个叫“靓仔文”的活动规律,特别是他任何可能与“货”有关的举动。
“妈的,那小子属乌龟的?整天就窝在里面,要不就是跟大飞出去喝酒,屁事不干。”一个稍微年轻点的低声抱怨,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急什么?坤哥说了,他肯定还要出货。大飞那边生意那么好,这是一只会下金蛋的鸡,不可能憋着不下。”年纪稍长的那个显得更有耐心,但眼神同样锐利,“盯紧了,总有他露出马脚的时候。到时候,哼…”
他们正是傻强精心挑选并派来的马仔,阿狗和烂牙明。任务就是盯死雷耀文,为坤哥那条毒计寻找最佳的执行时机。
就在这时,后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精神一振,立刻屏住呼吸,身体缩进更深的阴影里。
出来的正是雷耀文。他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穿着简单的运动服,双手插在兜里,嘴里似乎还嚼着口香糖。但他眼神警惕地扫视了一下四周,似乎比平时更加敏锐。
阿狗和烂牙明心脏怦怦直跳,一动不敢动,生怕被发现。
雷耀文似乎并没有发现他们,他只是左右看了看,便朝着与繁华主街相反的、更昏暗僻静的一条小巷走去。
“有动静!跟上!”烂牙明压低声音,眼中闪过兴奋的光芒。
两人如同幽灵般,借着杂物的掩护,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们受过简单的跟踪训练,脚步很轻,距离保持得也恰到好处。
前面的雷耀文似乎毫无察觉,依旧不紧不慢地走着,拐进了巷子深处一个废弃的小院。
阿狗和烂牙明对视一眼,眼中狂喜——这地方僻静无人,难道是来取货或者藏货的?
他们不敢靠得太近,只能远远地躲在院墙的一个破口处,小心翼翼地向内窥视。
院子里,雷耀文停下了脚步。他并没有去翻找任何东西,而是突然从后腰抽出了那把格洛克手枪!
墙外的两人吓了一跳,差点以为被发现了。
但雷耀文接下来的举动却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只见他并没有举枪瞄准什么,而是开始以一种非常奇特的方式摆弄手枪——快速出枪、收枪、切换左右手、甚至闭上眼睛模拟射击动作。他的动作一开始还有些生涩,但越来越快,越来越流畅,到最后,那把枪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一般,各种战术动作衔接得行云流水,带着一种冰冷的美感。
“叼…他…他在干嘛?练枪?”阿狗看得目瞪口呆,低声喃喃。
烂牙明也皱紧了眉头:“在这么个破地方练枪?这小子是不是有毛病?”
他们完全无法理解。在他们看来,有这时间不如去赌两把或者找妞快活。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几分钟前,在夜总会三楼的房间里,雷耀文刚刚将意识沉入系统商城,花费了八千港币,购买了那本【初级枪械精通技能书】。
知识灌输的过程奇妙而短暂,大量的枪械结构、保养知识、射击原理、战术动作要领如同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并迅速转化为肌肉记忆和理解。此刻,他正是在熟悉和巩固这刚刚获得的能力。
基因优化液强化了他的身体基础,而技能书则赋予了他将这基础完美发挥出来的技巧。两者结合,产生的效果是惊人的。
练习了大约十分钟,雷耀文突然停下动作,毫无征兆地猛地举枪,转身!枪口直直地指向阿狗和烂牙明藏身的墙洞!
“!!!”
墙外的两人瞬间魂飞魄散!全身血液都凉了!以为自己死定了!
但雷耀文并没有开枪,他只是保持着瞄准的姿势,嘴角似乎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冷笑,然后缓缓放下了枪。
他仿佛只是随意做了一个转身瞄准的练习动作。
阿狗和烂牙明瘫软在地,后背已经被冷汗彻底浸透,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心脏几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他…他是不是发现我们了?”阿狗声音颤抖地问。
“不…不知道…”烂牙明脸色惨白,“可能…可能只是巧合…”
但他们心里都升起一股极大的恐惧感。刚才那一瞬间,他们真的感觉自己被死神盯上了。
院子里,雷耀文收起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吹着口哨,慢悠悠地走出了院子,朝着来的方向回去了。
直到他的脚步声彻底消失,阿狗和烂牙明才敢慢慢爬起来,双腿还在发软。
“妈的…这小子邪门…太邪门了…”烂牙明心有余悸。
“现在…现在怎么办?还跟吗?”阿狗已经有点打退堂鼓了。
“跟!当然跟!”烂牙明一咬牙,“坤哥的任务必须完成!不过…得更小心点!这小子警觉性太高了!”
两人不敢再怠慢,强压下心中的恐惧,再次悄无声息地跟上了雷耀文。
但他们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的雷耀文,借着路边橱窗玻璃的反光,早已将他们的行踪尽收眼底。强化后的感官让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这两个蹩脚的跟踪者。
“果然来了…”雷耀文心中冷笑,“靓坤,你就这点手段吗?”
他故意引他们到废弃小院,故意展示枪法,就是为了敲山震虎,看看他们的反应,同时也为自己以后突然展现出的枪法水平做个铺垫。
现在看来,效果不错。那两个家伙,估计吓破胆了吧。
他没有立刻点破或清除这两个尾巴。留着他们,有时候比除掉他们更有用。至少能通过他们,给靓坤传递一些自己想让他知道的信息。
回到“激情岁月”,雷耀文像没事人一样上了楼。
而阿狗和烂牙明则再次潜伏回后巷的阴影里,惊魂未定地向傻强汇报了刚才那诡异而吓人的一幕。
电话那头的傻强听完,也沉默了半晌,最后只恶狠狠地骂了一句:“装神弄鬼!继续盯!我就不信他下次交易还能玩出花来!”
暗处的眼睛,依旧死死地盯着雷耀文。
而雷耀文,则已经开始筹划,如何利用这两双眼睛,反过来给那位曾经的“老大”,送上一份致命的“回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