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晚君从他身下跳下床,轻轻推翻他强撑的身体。
她露出淡然沉稳的眼神看着他,嗓音清醒又平静,“阿锦,我们之间的纠葛该结束了。”
“我要离开这里。”
“我不想嫁给你,不想留在皇宫。”
萧肆锦凌厉阴沉的眸子骤然缩紧,表情闪过一丝嗜血的冷芒。
他的双目仿佛染了红漆,充血可怕的吓人,极力的隐忍让他脸上,额上都露出青筋。
他用超强的意志力逼自己清醒,可眼中却彻底的慌了,心彻底的乱了。
他的指节早已泛白如冰,仿佛咬碎了后槽牙,发出细碎的嗡鸣。
他的嗓音透着偏执的疯狂,又带着心碎的祈求,“晚、晚晚,不要,不要离开我。”
“沈晚君,不准走。”
“别想逃,不准逃。”
从一开始的祈求,到后来的失控威胁嘶吼。
每一句都在夜色中震撼回荡着。
他的喉咙深处仿佛有股腥甜,他紧握着拳头,垂着眼,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萧肆锦,你身为一国之君,你在东宫宠幸了孙丽茹,为何不承认。”
“你如果真的是个有担当的人,就该给人一个交代。”
沈晚君眼神漠然的看着他,脑海中浮现孙丽茹跪地求她的画面。
她说只求能留在他身边就好,她不求任何名分。
“什、什么宠幸…”萧肆锦不敢置信的瞪大了冰冷的凤眸。
双手攥紧成拳头,眉峰阴暗嗜血的蹙了蹙。
除了晚晚,他根本不会碰其她女人,为什么她要说这样的话?
沈晚君心里一阵烦躁,孙丽茹说的煞有其事的样子,表情不像骗人。
孙丽茹说萧肆锦自她搬去悦晚居后,每半夜他都会来东宫宠幸她。
罢了,这些事也跟她无关。
她心里不爱他,即使他宠幸了其她女子,她也不会感到有任何的难过。
得知这件事的时候,她除了震惊就是觉得恶心反胃。
她骨子里的倔犟不允许自己沦为和别人共用一个男人。
“萧肆锦,我们后会无期。”
沈晚君上前扯下他腰间的出城令牌,深深的凝望了他最后一眼。
随即漠然的转身离开。
那毫不留恋的身影,仿佛像一道惊雷,劈亮了他眼底的红血色。
“沈晚君,你最好逃的远远的,别让朕找到。”
“否则朕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萧肆锦撑着仅存的意力从床榻匍下来,对着她绝情的背影,歇斯底里的怒吼。
充血的双目染上了病态的偏执和一股爱而不得的毁灭性恨意。
……
当苏杭清看到沈晚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宫墙城外时,眼中涌现激动的神色。
艾伦娜远远便看清了沈晚君的容颜,顿时震惊不已,仿佛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脚下一阵苍凉后退,眼中充斥着晦暗的光芒。
他心中念念不忘之人居然是沈晚君。
“我们先离开这里。”
沈晚君看着苏杭清,声音沉稳焦急的道。
虽然药效到明天夜里,可她怕意志力强的萧肆锦会冲破药物的控制。
发动御林军寻找她。
看到艾伦娜熟悉的面孔,沈晚君脸上的表情有些惊讶。
心里隐约嗅到了什么。
“晚君公主…”艾伦娜声音有些低落的唤她,眼神黯然的垂下了眸子。
裙摆下的手无意识的攥成了拳头。
沈晚君纠正了她的称呼,告知她自己并不是公主。
如今这里真正的公主是艾伦娜。
三人离开了皇宫之外的地方,被拉长的身影逐渐消失在夜色中。
……
三年后。
南下。
柳溪城。
“恭喜新店开业。”
“沈老板,恭喜恭喜。”
“沈老板,柳溪城这一条街的生意都被你垄断了,还请沈老板给我们一条生路呢!”
柳溪城是一处离华都古城有着十万八千里的距离。
这里到处都展现出浓郁的江南水乡风情。
小桥流水,粉墙黛瓦,有着明轩园城的独特风貌。
这里的百姓更是热情奔放,性情相合。
三年前,沈晚君拒绝了和苏杭清去百川的请求。
躲到了南下柳溪城,用自己攒下的银子租下店铺,跟着兄长沈南俊做起了生意。
“付老板,你说笑了,这么大柳溪城,怎么会被我垄断。”
沈晚君流露出沉稳豪迈的笑意,打趣着调侃她的年轻男子,付松。
如今她在众人眼里是男子,因为这三年来为了掩人耳目。
她女扮男装在南下安居乐业,在兄长的带领下,成功在柳溪城站稳了脚。
三年的时间,她从一间铺子,开到了快一条街。
丝绸铺,茶叶铺,糕点铺,古玩铺,几乎能开的,在这条街都有她的份。
每家店都聘请了工人看管,算账。
而她负责和兄长去挖掘新的业务,如今的她实现了财富自由。
有了自己的人脉。
而他们也壮大了沈府,只要赚到了银子,就秘密托人给杨凤娟送去。
不过,她并不知情自己在南下一同做生意的事。
“兄长,你已经好几年没回沈府了,什么时候回去看看?”
沈晚君褪去罗裙,换上一袭干净俊逸的锦缎男装,刚好合身的长衫罩住她纤细身形。
腰间玉带勾出利落线条,以前的细眉如今画的粗直了一些。
发间束着玉冠,说话时故意放慢语速,增添了几分沉稳。
唯有垂眸时眼尾那抹温婉柔润,和那稍显细长的手指,藏着几分女子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