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度天坐在石头上,瞧着三个傻人跪拜,脸上露出一丝戏谑,开口对乔念说道:“姓乔的,你老是来我们蓝点蹭饭吃,是不是该付点钱?总不能每次都白吃白喝吧。”
蓝度天对这个“未来妹夫”的态度着实不咋地,吃几碗饭都要收钱。不过乔念心胸宽广,倒也不在意,他满不在乎地从怀里掏出一块玉佩,随手扔给蓝度天,大大咧咧说道:“这可是一等一的好玉,值不少钱,就当是我的饭钱吧。”
蓝泪儿连忙拉住乔念的衣袖,说道:“念哥,你不用怕他。哥,快把玉佩还回来,哪有这样的呀!”
“还回来?吃饭付钱,天经地义。”蓝度天拿着玉佩,翻来覆去地鉴赏,却实在瞧不出什么门道。随后蓝度天抬头看着乔念,说:“乔念,你这人还算识趣,又有钱,对我妹妹也挺好,就是武功太差。不过你说得也对,请几个保镖保护泪儿,这想法的确可行。”
还真是个见眼眼开的家伙,口气被玉佩完全改变了。
“我家的钱多得花不完,几个保镖算得了什么。”乔念扬了扬下巴,底气十足地说道,“便是请几百个也不是问题。”
荣真好奇地问道:“哪有人钱多得花不完的,你家究竟有多少钱啊?”
“我也不清楚,大概有五百亿吧。”乔念拜得累了,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伸了个懒腰,感慨道:“钱这东西,真是麻烦,吃穿用度又花不了多少,要那么多有什么用。”说着,他拍拍荣真的后背,豪爽地笑道:“等你结婚,我送你一份厚礼。”
“那我提前谢谢你。”
“小意思,你什么时候结婚?”乔念兴致勃勃地问道。
荣真想都没想,脱口而出:“明年吧,你说了要送礼,可不许反悔,一定要送啊,我可记着呢。”
荣真其实是爱财的,毕竟他极度缺钱,听到乔念这么说,心里自然十分欢喜。
“放心,你是泪儿的朋友,我肯定送,绝对不会食言的。”乔念听荣真说明年就结婚,莫名地感到高兴,眼睛都亮了几分。他像小狗似的爬到蓝泪儿面前,一脸讨好地哀求道:“泪儿妹妹,我们明年也结婚吧,怎么样?你看我们青梅竹马,多合适呀。”
蓝泪儿顿时有些惊慌失措,脸颊微微泛红,犹豫着说道:“这个……还是听父母的安排吧,毕竟婚姻大事,得尊重长辈的意见。”
“父母他们肯定不会有意见的,我马上就回去准备聘礼。”说罢,他又爬到荣真面前,凑过去,问道:“荣兄弟,你什么时候结婚,我们要不挑同一天,如何?”
荣真顺着他的话敷衍道:“好啊,那就同一天,肯定热闹。”
反正八字还没一撇呢,顺着乔念的意思应付一下就行。再说了,就算明年真结婚,也不能和乔念一起。他家那么有钱,到时候肯定铺张奢华,自己哪能比得上。
蓝度天转头问荣真:“你有心上人了吗?是哪儿的姑娘?我认识不?该不会是蓝点的丫环吧?要是你想娶武团的丫环,那倒不失为一件好事。是哪个丫环呀?是活泼可爱的心萝,还是细致周到的青青?她们各有各的好……”蓝度天一边说着,脸上还带着几分调侃的笑意。
“我还在找呢。”荣真本就只是随口胡诌一句,哪有什么姑娘喜欢他。
“那你结个屁的婚。”蓝度天不屑地怼了一句,不过转眼肚子里又冒出坏水,脸上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说道:“结婚也没什么难的,我和阿力思认识不少好姑娘,你有什么要求不?说出来,我们帮你参谋参谋。”
荣真认真地说道:“也没啥特别要求,只要性格温柔,能吃苦耐劳,孝顺父母就行。”
“这好办,包在我身上。我肯定给你找个满意的。”蓝度天拍着胸脯保证道。
其实荣真对于结婚并没有太多概念。他在山中待了十多年,认识的姑娘寥寥无几,觉得和谁结婚都算是高攀。
再者,他一门心思想好好练武,下山救父亲,娶妻不过是想让她照顾好母亲,最好能生个孩子。未来若真有女子嫁过来,肯定是要跟着吃苦的,所以他不能嫌弃人家容貌不佳,也不能计较出身不好,只要心地善良就行。女方自然也会打听清楚,荣真和荣婉婉至今仍被悬赏,说不定嫁过来就得守活寡,所以荣真更不能挑剔。
至于蓝泪儿,她与乔念自幼相识,可谓青梅竹马。小时候乔念来夜来山,大人们总会打趣说:“泪儿的未婚夫来了。”起初她还有些反感,小脸一皱,嘟囔着:“才不是呢!”可年深日久,也就习以为常了。毕竟乔念并非纨绔子弟,不仅英俊潇洒、家财万贯,还与她一样精通音律。且乔念生长在富贵之家,却并未沾染吃喝嫖赌等不良习性,一颗心仿佛切成两半,一半分给了音乐,一半分给了蓝泪儿。
如此想来,虽说大家年纪相仿,但命运的轨迹却截然不同。
荣真心想:“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想办法借到外源气。婚姻之事不如就让母亲去操心张罗,只要她老人家高兴就好。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比自己寻找更靠谱。”
自那以后,日复一日,月复一月,荣真成了菩提树的常客,蓝泪儿也时常相伴,就连乔念有时也来凑凑热闹。
无论刮风下雨,荣真总是能跪则跪,能拜则拜,还常常在菩提树前演练略显粗糙的武技,然而木灵铁石心肠,不为所动。尽管荣真绞尽脑汁,想出无数法子讨好菩提树,但思来想去,终究还是跪拜显得最为真诚。
整个蓝点的人都知道,有个“傻子”为了借到外源气,不顾一切地给树跪拜,几年时间从未间断。他们路过瞧见,总是忍不住要取笑。可荣真满不在乎,依旧跪拜不停。
这一日,蓝度天、阿力思、多林几人又结伴来嘲笑。蓝度天老远就咧着嘴,高声喊道:“我们的傻兄弟还在这儿拜呢!”阿力思和多林跟着哄堂大笑起来。贝荣挤眉弄眼地开玩笑说:“荣真,还在向大树求婚吗?”
跟着又来了一堆人,有烟雨峰的厨子,那厨子还系着围裙,手里拿着锅铲,一副刚从厨房赶来凑热闹的模样;也有蓝点的弟子,穿着练功服。大家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指指点点,说说笑笑,场面好不热闹。
蓝泪儿也在,她说:“荣真大哥只是想向树木借点源气,都几年了,你们还是不依不饶,天天取笑。”
之前乔念求婚,蓝泪儿的母亲蓝楚惜舍不得女儿早嫁,所以将时间押后,说要再说泪儿陪几年再出嫁,这事也就暂且搁置了。
贝荣得意洋洋伸出右手,一股白色源气从手心袅袅冒出,他故意炫耀说:“你可以向我跪拜啊,我大发慈悲把源气借给你。”
多林叹了口气:“荣真,我真是同情你。世人人千千万万,不能修炼源气的没几个。真是悲哉,惜哉,叹哉。”
和雅嘴里叼着片竹叶,漫不经心地笑着说:“荣真,我看你不用练什么武功了,你诚心向我们跪拜,每人每天磕十个头,我们以后当你的保镖,多省事。”
阿力思撇撇嘴道:“只要他不下山,谁能伤他分毫?要保镖有什么用。”
多林则连连摇头,点评说:“旁门左道,旁门左道。”
荣真一脸严肃道:“多谢,你们的内源气我用不了,我也不需要保镖。”
“需要的,一定需要的。”阿力思说。
蓝泪儿着急地跺跺脚,气鼓鼓地说:“你们几个就别欺负荣真了,小心我告诉老爸。”
贝荣不以为然,伸出手,故意轻轻一推,只见荣真像个轻飘飘的纸人一般被推向天空,而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直直栽了下来。本来众人都以为他会重重摔到地上,却被另外一股力量稳稳接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