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玉冰无语了。
不说那个昏倒的瘦子。
就是被秦惩用土冲子崩了腿的男人。
那么个流血法,扔土坑里跟直接杀了他有什么区别?
“三五天死不了。”
像是知道柴玉冰在想什么,秦惩继续开口说道。
“把腿拿过来,我看看。”
柴玉冰想说不用。
但秦惩此时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
和平时面无表情还不同。
此时他绷着一张脸,周身一股肃杀之气,让柴玉冰心里有点发毛。
挪了两下屁股,她还是乖乖的把腿抬了上来。
裤腿已经被血打湿。
秦惩先伸着大掌捏了捏柴玉冰的小腿。
再次确定她的骨头没有事之后,才微微松口气。
拿短刀用同样的方法,把裤腿管撕开之后,便看见了柴玉冰小腿的伤口。
伤口不算很深。
但因为是小腿正面,皮肉薄,所以还隐隐看见了里面白森森的腿骨。
秦惩一手捏着柴玉冰的小腿,另一只手拿过药粉,想了想嘱咐了一句:“忍着点。”
柴玉冰刚想说,有啥忍着的看你上药这玩意也不疼。
结果下一秒,她嗷的一声就叫了出来。
杀挺!
太杀挺了!
不仅感觉杀挺,药粉撒上去之后还火辣辣的。
“秦惩!你是不是把辣椒面撒我腿上了!”
柴玉冰疼的眼泪都飙了出来。
扭动着屁股就想抽回自己的腿。
可是秦惩那手就像个铁钳子一样,牢牢把着她的腿,让她无法挪动分毫。
“我不上药了啊松手——”
“别动,包上就完事了。”
秦惩不理会柴玉冰的惨叫,拿着纱布拍在了她的小腿上。
“啊~~啊啊~~”
柴玉冰声音都喊劈叉了。
奈何自己的小腿自己一点主都做不了。
坐在角落里的豆干儿吓得飞机耳背到脑袋后面,努力缩成一团挤在角落哼唧。
“你个大小伙子连点疼都受不了?跟个娘们似的!
这要在我们部队,这点伤队医给你上药都嫌浪费药。
行了,别咕涌了,比过年的猪都难摁。”
柴玉冰要气死了。
她眼瞅着秦惩拿着纱布给她缠上腿,一边缠还一边纳闷:“你小子,怎么连根腿毛都没有?
倒是挺白净,还真像个娘们,不是哥说你,你也该锻炼锻炼了。
看看这腿,一点肌肉都没有,怪不得跑都跑得那么慢。”
柴玉冰想给他一巴掌。
忍了又忍,在心中默念:算了大冰,好女不跟男争。
他就是个缺心眼,别跟他一样,就是想一样,也打不过他,吃亏的还是自己。
“行了,都是哥连累你,等事情结束,我私人给你补偿。”
看着柴玉冰脸上挨拳头的地方开始慢慢肿起来,眼白也因为充血变得通红。
秦惩心里又莫名其妙的难受。
也是奇了怪了。
在部队的时候,什么样的操练没挨过?
他手底下的兵,不说别人,就说眼前这个臭小子的哥。
练习背负投的时候,摔下去的角度不对,直接是脸先着地。
那家伙,脸皮嘴唇磕的全是血,后面几天肿得跟个猪头似的,他内心都丝毫没有波澜。
或许是面前这个家伙不是自己带的兵的缘故,所以看到他受伤才格外难受。
这么一想,秦惩觉得事情能解释的通了。
而柴玉冰听到他的话,没忍住气笑了。
这一笑,牵动的脸上肿起来的部分胀痛不已。
她嘶了一口气,心说你一个月那点津贴,还是留着自己花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起经历了生死,两个人相处起来更加熟络了。
柴玉冰因为进程本来就不快,怕耽误时效,更是不敢停歇。
只能咬着牙用伤腿踩着离合继续赶路。
而秦惩因为伤口崩开,当天晚上再次发起了高热。
好在也有了经验,加之即便是发烧,秦惩也能自理。
所以柴玉冰加油的时候给他买了一瓶高度白酒。
在秦惩吃完药之后,让他自己用白酒搓手心脚心和各个关节降温。
而勇猛的小豆干儿因为护主有功。
柴玉冰还特意买了一只烧鸡,撕了个大腿奖励它。
豆干儿吃得双眼冒光满嘴流油。
那样子仿佛恨不得跪下给柴玉冰磕一个。
两人一路绷着神经,好在终于有惊无险的到了稠州市。
柴玉冰进到城区之后,先买了一份当地的市区地图。
然后确定好自己要卸货的位置后,便开车直接去了粮食站。
进到粮食站里面,两人的神经勉强能够放松下来。
秦惩让柴玉冰在车上睡觉,他下去帮忙看着卸货。
柴玉冰也不客气,拉上帘子倒头就睡。
她天黑之前,还打算再次搭车去里隆进点货。
所以现在养精蓄锐便格外重要。
昏天暗地的睡了一下午,醒来的时候便感觉嗓子有点发紧。
柴玉冰睁开眼睛。
发现车子停的地方不是卸货的地方,吓得她一骨碌爬起来先去看周围的情况。
车子依旧是在粮食站里面。
不过是停在靠近门口墙边的位置。
她这边一有动静,外面趴在车边的豆干儿便摇着尾牙站了起来。
秦惩看见豆干儿的动作,放下手里的东西过去拉开车门。
正和柴玉冰迎了个脸对脸。
“醒了?饿不?”
“车咋整过来的?”
两人异口同声。
秦惩先回答柴玉冰的问题:“卸完货看你睡得香,我就给开过来了。”
“你会开车?!”
“之前不会,一路上看你开,也看得差不多了。”
柴玉冰没忍住,给对方竖了个大拇指:“你牛逼。”
秦惩倒不觉得这有什么。
而是身形一转,走到放在工具箱上的大盆旁边。
拿起里面一样东西折返回来举到柴玉冰面前。
“你这是什么东西?绷带?是那天别的地方受伤了?
正好我把衣服洗完了,一会儿你上衣脱了我看看。”
柴玉冰:“?!?!”
她脸噌的一下红到脖子根,窜到门边一把夺过了秦惩手里拧干微湿的“裹胸”。
“你你你你!”
“怎么了?”
“神经病啊!你给我洗什么衣服?!”
秦惩被说得有些懵:“你小子,你衣服裤子蹭的都是泥和血。
我顺手帮你洗了你还不愿意了?真是好心没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