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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纯之光脱离掌控,如受召引般投向阿卡拉岛,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波尼岛祭坛上的所有人都措手不及。成功的喜悦尚未持续片刻,便被更深的错愕与不安取代。

“怎么回事?!光怎么飞走了?!”小智看着那消失在天空尽头的流光,焦急地喊道。

“目标是……阿卡拉岛?”莉莉艾抱着光芒似乎也黯淡了几分的科斯莫姆·月,眼中充满了茫然与担忧。

库库伊博士看着监控设备上显示的、来自阿卡拉岛的紧急警报,脸色铁青:“能量反应强度……还在攀升!这不对劲,完全不对劲!”

格拉吉欧和莎莉娜也围了上来,气氛瞬间从云端跌入谷底。

唯有x,在最初的震惊之后,迅速冷静下来。暗彩色的瞳孔中,无数线索和信息碎片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碰撞、重组。

波尼岛的仪式成功引动了精纯之光,证明“日月共鸣”理论是正确的。

但引动出的光能并未用于预期目标,反而被强行引导至阿卡拉岛。

阿卡拉岛……生命遗迹……一般系石板(净空石板)!

他之前感受到的石板低语与诱惑……

火箭队监测到的异常能量反应与空间不稳定……

以及……那高悬于一切之上,禁锢着奈克洛兹玛的、属于“d”的规则锁链!

(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

(波尼岛的仪式,并非为了奈克洛兹玛,而是……为了激活阿卡拉岛的石板?)

(“d”……祂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让他们解决阿罗拉的危机,而是……)

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猜想在他脑海中浮现。他们所有人,包括奈克洛兹玛,可能都只是“d”为了实现某个更深层目的而利用的棋子!而那个目的,似乎与阿卡拉岛的一般系石板密切相关!

“立刻返回阿卡拉岛!”库库伊博士当机立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我们必须弄清楚那里发生了什么!”

没有人有异议。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收拾设备,登上返回的船只。来时满怀希望,归途却笼罩在沉重的疑云与不安之中。

船只破浪疾行,x 独自站在船尾,望着波尼岛逐渐缩小的轮廓,目光深沉。他再次尝试去感知那被禁锢的奈克洛兹玛,却发现那片奇异的空间仿佛被彻底隔绝,再也无法窥探分毫。“d”收回了他的“权限”,或者说是关闭了那个“展示”的窗口。

(“d”……你究竟想做什么?)

他意识到,自己对这位幕后存在的认知,可能一直都流于表面。

究极之洞深处。

无尽的混沌能量如同温顺的仆从,环绕着那不可名状的意志核心。“d”的“目光”跨越时空,落在那个站在船尾、眉头紧锁的少年身上。

对于x,这位祂投入了诸多关注与“变量”的平衡者候选,“d”的情绪确实复杂难明。

并非单纯的利用,也非纯粹的恶意,更非所谓的“关爱”。

如果将宇宙法则与既定的命运长河视为一个庞大、精密却日渐僵化、趋于“死寂”的系统,那么“d”便是这个系统的……“维护者”兼“变革者”。

祂见证了太多世界在固定的轨迹上运行,最终走向熵增与沉寂。祂也见证了太多如同x这般,被传说之力选中,却最终被力量同化,失去自我,成为法则一部分的“平衡者”、“掌控者”或“神只”。

那样的存在,对系统而言,不过是换了一种形式的“死寂”。

而x,是不同的。

从他幼年被玛狃拉族群收养,形成独特的“暗夜理念”开始;

到他被等离子队掳走,在绝望中与伊裴尔塔尔缔结诅咒契约;

再到他主动加入火箭队,游走于光明与黑暗之间;

在合众与N的相遇与理念碰撞;

在卡洛斯汇聚生命、秩序、领悟时间,甚至引动未来平衡者意识却未被完全吞噬;

直至在阿罗拉,面对情感的萌芽与力量的诱惑,一次次在理性与感性之间挣扎、抉择……

他所有的痛苦、彷徨、成长与蜕变,几乎都在“d”的注视之下,甚至在某些关键节点,有着“d”若有若无的引导。

“d”将x视为一个……“可能性”。

一个可能打破“力量吞噬情感”、“宿命扼杀个性”、一个打破这个冰冷循环的可能性。一个可能创造出一种全新的、融合理性与感性、兼具人性与神性的、真正“鲜活”的平衡存在的可能性。

为了这个“可能性”,“d”不介意投入资源,设置考验,甚至亲手制造危机。阿罗拉的灾难,奈克洛兹玛的暴走与禁锢,精纯之光的出现与异动,乃至第二只科斯莫姆的投放……

这一切,都是为了将x推向那个临界点,逼迫他在极限的压力下,做出属于“x”自己的选择,而不是命运或力量替他做出的选择。

祂像一个苛刻的园丁,修剪着幼苗的枝杈,有时甚至不惜让其经受狂风暴雨,只为了看看它能否长出独一无二的形状。

所以,当“d”看到x抵抗住阿卡拉岛石板的直接诱惑,选择留在团队中承担责任时,那漠然的意志中,确实泛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而当x在波尼岛仪式中,展现出超越纯粹理性计算的调和能力时,那意志中又似乎掠过一丝……“期待”。

但现在,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阿卡拉岛的异变,是“d”为x准备的,下一个,也是更为关键的舞台。

“……棋子……已就位……”

“……舞台……已搭好……”

“……让吾亲眼见证……汝之‘可能性’……能否撕裂这既定的……牢笼……”

混沌翻涌,将低语吞没。

x 对“d”这复杂而深沉的态度一无所知。他只能根据现有的线索,拼凑着真相的碎片。他感觉到一张无形的大网正在收紧,而阿卡拉岛,很可能就是风暴的中心。

船只终于抵达阿卡拉岛码头。尚未靠岸,众人就已经感受到了那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动。

只见生命遗迹的方向,一道接天连地的乳白色光柱屹立于天地之间,比在波尼岛见到的要粗壮、凝实数倍不止!光柱周围的空间呈现出不正常的扭曲和涟漪,仿佛无法承受那过于庞大的能量。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极点的一般系本源气息,那气息并非温和,而是带着一种不容置疑、覆盖一切的磅礴威压!

“这……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小智看着那壮观却令人不安的景象,喃喃自语。

“能量强度已经超出了安全阈值!空间结构随时可能崩塌!”库库伊博士看着监测仪器上爆表的数据,脸色发白。

“必须阻止它!”格拉吉欧握紧了拳头,银伴战兽发出低吼。

莉莉艾怀中的科斯莫姆·月和小智背包里的小星云·日,此刻都变得异常安静,仿佛被那光柱中蕴含的、远超它们层次的本源力量所震慑。

x 凝视着那道光柱,感受着其中与净空石板同源却狂暴了无数倍的能量。他能感觉到,光柱的核心,正是阿卡拉岛生命遗迹的深处,一般系石板所在的位置!

(石板……被强行激活了?还是……它在回应什么?)

他回想起“d”禁锢奈克洛兹玛的景象。难道“d”的目标,是借助精纯之光和日月共鸣之力,强行引动一般系石板,达成某个未知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可能会对阿卡拉岛,乃至整个阿罗拉造成毁灭性的影响?

没有时间犹豫了。

“我去看看。”x 沉声说道,语气不容置疑。这里只有他,对传说之力的感知最为敏锐,也只有他,体内拥有多种可能与之抗衡或周旋的力量。

“太危险了!”莉莉艾下意识地抓住他的手臂,眼中充满了恐惧,“那股力量太强大了!”

x 低头看了看她紧抓着自己手臂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他能感受到她传递过来的、毫无保留的担忧。

(锚点……)

他抬起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这个动作有些生涩,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

“我会回来。”他看着她的眼睛,承诺道。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动,疾速朝着生命遗迹的方向疾驰而去。

“x!”莉莉艾的呼喊被抛在身后。

库库伊博士咬了咬牙:“我们不能让他一个人冒险!格拉吉欧,小智,我们在外围策应,想办法稳定空间!莎莉娜,照顾莉莉艾和科斯莫姆!”

众人立刻行动起来,尽管心中充满了不安,但他们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

x 的速度极快,几个起落便逼近了生命遗迹。越靠近光柱,那股一般系本源的威压就越发恐怖,仿佛整个世界的重量都压了下来,要将他存在的意义都彻底抹平、同化。体内的几种传说之力都产生了强烈的排斥反应,尤其是破坏之力和冥界之力,桀骜不驯地抵抗着这种“包容一切”的法则侵蚀。

他强行压制着体内的躁动,将秩序之力与星辰精神碎片催发到极致,在身体周围构筑起一层不断演算、不断适应的防御层,艰难地抵御着威压,冲入了光柱笼罩的范围。

遗迹内部,已经彻底被乳白色的光芒淹没。视野所及,只有无尽的光。在这里,连空间和时间的感知都变得模糊,仿佛一切都要回归到世界诞生之初的纯粹状态。

而在光的世界中央,那块记载着一般系法则本源的石板——净空石板的碎片,正静静地悬浮在那里。它不再像之前那样内敛,而是完全“苏醒”了过来,表面流淌着如同星河般浩瀚复杂的符文,散发着创造与包容万物的至高气息。

但x敏锐地察觉到,石板的能量输出极不稳定,那接天连地的光柱并非它自然的形态,而更像是一种……“过载”状态!仿佛有某种外来的力量,在强行驱动它,透支它的本源!

是“d”!一定是“d”在背后操控!

就在这时,净空石板似乎感应到了x的到来,那浩瀚的意志如同潮水般向他涌来。但这一次,并非低语与诱惑,而是带着一种……近乎“求救”的悲鸣?

(……外来……干涉……)

(……规则……扭曲……)

(……平衡……打破……)

断断续续的信息碎片传入x的脑海。净空石板作为世界基石之一,其存在本身代表着一种稳定的法则。而现在,“d”的强行介入,正在打破这种稳定,可能导致无法预料的后果!

x 瞬间明白了。“d”不仅仅是在利用他,同样也在利用这些传说中的存在!祂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打破某种既定的“平衡”或“规则”!

而他现在,就站在这个风暴眼之中。

他该怎么做?阻止“d”?如何阻止一个能随意禁锢神只、设定规则的存在?顺从“d”的安排?那阿罗拉会变成什么样?莉莉艾他们……

就在他心念电转之际,那庞大的光柱猛地一震,能量输出再次飙升!遗迹周围的空间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如同玻璃碎裂般的声响!

外部,库库伊博士等人的惊呼声隐约传来。

净空石板的悲鸣更加急促。

而x体内的三角平衡回路,在这极致的一般系本源压迫下,以及内心巨大的抉择压力下,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冲突、濒临极限!

是遵循理性,权衡利弊,寻找最有可能生存下去的道路?

还是遵循内心,去守护那些他在乎的人和事,哪怕希望渺茫?

命运的岔路口,再次无情地横亘在他的面前。

而这一次,执棋者“d”的目光,正清晰地落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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