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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刚跳出东边的山头,金红的光洒在安州地界的官道上,把六万五千靖安军的影子拉得老长。队伍刚过临安城,沈砚抬手示意暂停——官道旁有片茂密的杨树林,晨露还挂在叶子上,正好能歇脚喘口气。

士兵们动作麻利地卸了甲,甲胄堆在树荫下,泛着冷光的玄甲沾了些尘土,却丝毫不乱。周霆靠在树干上,掏出腰间的水囊喝了口,望着远处临安城的城楼笑:“过了这城,再走半天就到靖安了,兄弟们都盼着呢。”周雄则在清点干粮,刚翻开粮车的棉絮,就被沈砚拍了拍肩:“我去林子里看看地形,你们先歇着。”

沈砚绕到树林深处,确认四周没人,指尖在腰间的玉佩上轻轻一按——下一秒,他就站在了现代公寓的客厅里。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桌上还放着上次没喝完的矿泉水。他快步拿起手机,点开某团App,手指飞快地选单:紫米粥要热乎的,按万人份下单;南瓜粥得甜口,适合早上喝;皮蛋瘦肉粥多放些瘦肉;豆腐脑分咸甜两种,怕有人吃不惯;肉夹馍要肥瘦相间的,饼得酥脆;肉包子选酱肉馅,糖油饼多撒芝麻。

订单刚提交,手机就震个不停——早餐店老板发来语音,声音带着慌:“老板!您这订单也太吓人了!六万五千份?!店里就三个炉子,粥得煮到什么时候啊?”沈砚回了句“尽量快,加钱”,就听见语音那头老板喊:“小王!别管堂食了!先打包!皮蛋瘦肉粥再煮十锅!肉夹馍的炉子全打开!”

公寓里能听见手机那头的嘈杂——顾客催单的声音、打包袋摩擦的声音、油锅滋滋的声响混在一起。“老板,我这油条等半小时了!”“我的豆浆呢?”“别催了别催了!大客户的订单赶不完了!”老板一边应着顾客,一边往沈砚的订单里加了些小咸菜,发来消息:“送您些咸菜,实在忙不过来,打包袋都快堆成山了!”

沈砚等了约莫一刻钟,手机提示“订单已备好”。他点击“提取”,客厅瞬间堆满了打包好的食物——紫色的粥桶摞得比人高,肉夹馍用油纸包着,香气透过纸缝钻出来;肉包子冒着热气,糖油饼的芝麻香飘满整个客厅。他用意念把食物分成几批,先将第一批传送到树林外的空地上,再返回公寓取剩下的。

等沈砚回到树林时,周霆正盯着空地上的食物发愣。“这是……”周霆伸手摸了摸粥桶,还热乎着,打开盖子一看,紫米粥泛着软糯的光泽,香气扑鼻。沈砚笑着招手:“喊兄弟们来领,肉夹馍是新的,大家没吃过,尝尝鲜。”

消息一传开,士兵们立刻排起队,按小队领取。李奎捧着粥桶,先舀了勺紫米粥喝,软糯的米粒滑进喉咙,暖得他直咧嘴:“这粥比咱们煮的糙米粥细多了!”张恒则拿起一个肉夹馍,咬了一大口——酥脆的饼皮掉在手上,他赶紧接住,肥瘦相间的肉汁在嘴里散开,咸香十足:“好家伙!这饼里夹肉也太香了!比烤肉还够味!”

张清鸢和楚昭雪坐在马车旁,沈砚递过去两个肉夹馍,又给她们各盛了碗甜豆腐脑。“这是肉夹馍,你们尝尝。”沈砚笑着说。张清鸢小心翼翼地接过,咬了小口,酥皮簌簌地掉在帕子上,她赶紧用手接住,眼睛瞬间亮了:“这饼好脆,里面的肉也不腻,比云州的肉干还香。”楚昭雪则先喝了口豆腐脑,甜丝丝的豆花滑进嘴里,再咬口肉夹馍,满足地弯了弯眼:“这早餐比咱们带的干粮好吃多了,砚哥哥,这叫肉夹馍吗?”

士兵们捧着热粥,坐在树荫下吃得热闹。有的把肉夹馍夹在饼里吃,有的就着咸菜喝粥,还有的把糖油饼掰成小块,分给身边的战友。一个年轻士兵咬着肉夹馍,对身边的人说:“上次吃火锅就够香了,这次这肉夹馍更绝!等回了靖安,我得让我娘也做!”旁边的老兵笑着拍他:“你娘哪会做这个?还是等世子下次再给咱们带吧!”

沈砚靠在树干上,看着大家吃得满足,手里也拿着个肉夹馍。酥脆的饼皮咬下去,肉汁的香气混着芝麻的香,让他想起小时候在靖安吃的早餐。周霆走过来,递给他一碗南瓜粥:“再过半天就到家了,老王爷和老夫人肯定在城门口等着。”

沈砚点头,望着远处的队伍——六万五千人坐在树荫下,热粥的香气、肉夹馍的香气混着晨露的清新,漫在安州的晨光里。他咬了口肉夹馍,心里踏实得很:过了临安城,就到家了。

“歇够了!”沈砚扬声开口,士兵们立刻站起身,麻利地收拾好打包袋,重新穿上甲胄。周霆喊了声“启程”,马蹄声、甲胄声再次响起,队伍朝着靖安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暖得像手里的热粥,也像即将到家的欢喜。

太阳爬得更高了,晨露早被晒得无踪无影,安州地界的官道被晒得微微发烫。六万五千靖安军的队伍比之前走得更急,玄甲反射的日光连成一片,像流动的银带。士兵们的步伐比来时轻快,有的手按在怀里的家信上,指腹反复摩挲着信封;有的低声聊着回家要吃的菜,“我娘肯定炖了鸡汤”“我家那口子说要给我做麦饼”的念叨声,混着马蹄声飘在风里。

沈砚走在最前,黑马的鬃毛被风吹得飘起,他摸了摸马鞍上的布包——里面给家人的礼物都好好的,连软糖的包装都没皱。张清鸢和楚昭雪的马车跟在侧后,车帘掀开着,楚昭雪正把严启山送的小马木雕,跟自己绣的荷包摆在一起,小声对张清鸢说:“再走一个时辰,该能望见靖安的城楼了吧?”张清鸢点头,手里正叠着给沈玥的彩绳,眼里满是期待。

忽然,远处官道尽头扬起一阵尘土,一匹快马朝着队伍奔来,马背上的人穿着靖安王府的侍卫服,甲胄歪歪斜斜的,显然是急着赶路。“是王府的斥候!”周雄先认了出来,勒住马提醒沈砚。

那斥候骑马奔到近前,还没等马停稳就翻身下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蹭得满是尘土,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世子!属下……属下是王爷派来的,特来迎您!”他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纸条,手还在发颤,“王爷让属下问,您到哪了,要不要安排人来接!”

沈砚赶紧扶起他,指尖触到斥候的胳膊,全是汗湿的凉意:“起来说,我们刚过临安城,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靖安地界。家里都好吗?”

“好!都好!”斥候喘着气,咽了口唾沫,语速飞快,“老王爷天天在书房看地图,老夫人炖着冰糖雪梨等您,长郡主天天去城门望,三小姐画了‘欢迎二哥’的牌子,就盼着您回来!”他还不忘补充,“王爷听说您带了六万五千弟兄,已经让人打扫城外的营地,准备了热饭!”

沈砚听着,心里暖得发慌,从马鞍上取下个油纸包,里面是刚剩下的肉夹馍:“你先吃点垫垫,再快马回去禀报,说我们很快就到,让家里不用急。”

斥候接过肉夹馍,咬了一大口,酥脆的饼皮掉在衣襟上也顾不上擦,含糊道:“谢世子!属下这就回去!”他翻身上马,缰绳一扬,快马朝着靖安的方向奔去,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官道上留下一道浅痕,眨眼就没了踪影。

“加快脚程!”沈砚扬声喊,马鞭轻挥,黑马加快了步伐。士兵们听见“快到了”,劲头更足了,甲胄碰撞的声音都比之前响亮,连粮车上的饼香,都像飘得更急了些。

另一边,靖安王府的院子里,晨光已经洒满了青石板路,厨房里飘出的冰糖雪梨甜香,混着酱肘子的油香,漫得满院都是。

沈母苏氏正坐在院心的石凳上,给沈砚的棉袍缝最后几针,银线在指尖绕了圈,刚要往下扎,就听见门口侍卫的高声喊:“斥候回来了!斥候从安州回来了!”

手里的针“啪嗒”掉在棉袍上,苏氏猛地站起身,鞋跟没踩稳也顾不上,拎着棉袍就往门口跑,碎发贴在脸颊上,也只胡乱抹了把。沈伯山刚在书房里把靖安的疆域图叠好,听见喊声,手里的镇纸都没放,大步就往外走,墨色锦袍的下摆扫过门槛,带起一阵风。

沈薇正趴在桌上补护肩,针脚歪歪扭扭的,听见“斥候”两个字,护肩“咚”地掉在地上,她也没捡,一把拽住旁边的沈玥:“走!去门口!你二哥要回来了!”沈玥手里的画还没画完,“欢迎二哥”的字样刚写了一半,被姐姐拽着跑,差点摔在门槛上,赶紧把画紧紧抱在怀里,小短腿跑得飞快。

王府门口,斥候刚从马上下来,还没站稳,沈伯山就走了过去,声音比平时沉了些,却藏着急:“怎么样?沈砚到哪了?队伍都好吗?”

“回王爷!”斥候喘着气,挺直了腰,“世子刚过临安城,再走一个时辰就能到靖安!六万五千弟兄都好,队伍整齐得很!世子还让属下给您带话,说不用急,很快就到!”他还举起手里没吃完的肉夹馍,“世子还给了属下这个,说家里不用惦记!”

“好!好!”沈伯山捋着下颌的胡须,眼底瞬间亮了,之前的沉稳全被掩不住的笑意取代,他转身对管家喊:“快!让人去城门楼子上挂旗!再通知城里的百姓,说靖安军回来了,让大家在道旁候着!”

“我儿没事就好!”沈母走过来,握着斥候的胳膊,眼泪掉在他的甲胄上,“他瘦没瘦?有没有受伤?是不是还像走的时候那样,总忘了添衣?”斥候赶紧点头:“世子看着好得很!精神着呢,还跟属下说话呢!”

沈薇凑过来,拍了拍斥候的肩,嗓门比平时还大:“臭小子总算快到了!我还以为他要再磨蹭半天!”嘴上这么说,却转身对厨房喊:“张厨子!把我藏的酱黄瓜拿出来!再把糖油饼热上!等他回来,让他先吃口垫垫!”

沈玥抱着画,晃着两条小短腿,拽着沈薇的衣角:“姐姐!我们去城门等二哥好不好?我要把画给二哥看!”沈薇弯腰抱起妹妹,笑着点头:“走!咱们去城门等!让你二哥远远就看见你!”

院子里瞬间忙了起来——丫鬟们赶紧把晒在绳上的棉袍收下来,叠得整整齐齐;管家小跑着去安排城门的迎接;厨房里,张厨子把酱肘子从锅里捞出来,又赶紧热起糖油饼;沈伯山则站在门口,望着安州的方向,指节轻轻敲着掌心,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晨光里,王府的青砖黛瓦泛着暖光,冰糖雪梨的甜香飘得更远了——所有人都知道,再等一个时辰,就能看见那支玄甲队伍,看见那个让全家盼了四个月的身影。

日头爬到半空,靖安郡的城门楼子上飘着猩红的“靖”字旗,被风扯得猎猎作响。城门两侧挤满了百姓,手里捧着刚摘的槐花、热乎的姜茶,孩子们举着纸做的小旗,踮着脚往官道尽头望——远远地,先望见一抹玄色的甲胄洪流,马蹄声“咚咚”地敲在青石板上,震得城门口的石狮子都似在轻颤。

“来了!是靖安军!”人群里有人喊了声,百姓瞬间沸腾起来,欢呼声响彻城门。城楼上,沈伯山扶着城垛,目光死死锁着队伍最前的身影,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栏杆;沈母苏氏手里捧着棉袍,指节都泛了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掉;沈薇扒着城垛往下喊,嗓门比平时还亮:“臭小子!磨磨蹭蹭的!”沈玥则举着那张画满太阳和小马的宣纸,晃着胳膊喊:“二哥!我在这!”

队伍缓缓停在城门前,六万五千靖安军列成规整的方阵,玄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却掩不住将士们眼底的热意。沈砚翻身下马,玄甲的下摆扫过地面,他抬头望向城楼,一眼就看见父母和姐姐妹妹,嘴角忍不住扬起来。

“全体将士听令!”沈砚转身,声音裹着风传得远,每个字都掷地有声,“进城后,先回西大营放置物资与行囊!本世子在此下令——给你们放三天假期!”

话音刚落,方阵里瞬间起了阵低低的骚动,将士们眼里都亮了,有人悄悄攥紧了怀里的家信。沈砚抬手压了压,继续道:“这三天,不用操练,不用值守,好好回家陪陪家人!吃口热饭,睡个安稳觉!都听清楚了吗?回答我!”

“听清楚了!”六万五千人的应答声震得空气都在颤,年轻的士兵忍不住欢呼起来,李奎更是激动得拍了拍身边张恒的肩,甲胄碰撞声里满是笑意。周霆站在队伍侧,年近六旬的人鬓角染着霜,手中湛金虎头枪的枪杆被摩挲得发亮,枪头的虎头纹在日光下泛着冷光——他曾是大衍王朝的老将军,此刻望着靖安的城门,眼里满是归心,早惦记着家里老婆子炖的熏鱼,还有等着给他熬粥的孙女凌玥。他身侧的周凌峰攥着方天画戟,十八岁的少年甲胄还沾着点云州的尘土,戟杆上新缠的红绸晃着,眼神里满是急盼,时不时往周豹身边凑。

沈砚挥了挥手,让副将带着大部队先去西大营,自己则留下周霆一家、周凯、赵玮、李奎、张恒几人。“周老将军,”沈砚看向周霆,目光扫过他身后握着兵器的儿孙们,“您带着几位叔伯和凌峰、凌云先回府,西大营的事有副将盯着,这三天好好歇着,跟家里人补顿团圆饭。”

周霆笑着点头,抬手拍了拍身旁大儿子周虎的肩。周虎三十有六,手中大刀的刀鞘包浆厚重,闻言眼角弯起来:“爹,回家就能见着娘和丫头,凌云这小子也盼着跟妹妹说云州的事呢。”他身边的周凌云握着亮银枪,十九岁的模样透着朝气,赶紧接话:“爷爷,我还想跟凌峰弟弟切磋下枪法,在云州就没比够!”一旁的周豹拎着开山斧,三十五岁的人嗓门洪亮:“别光顾着比枪,凌峰,你娘还等着看你带的云州石子呢!”周凌峰赶紧点头,攥紧了衣兜里磨圆的石子,方天画戟的戟尖轻轻碰了碰地面:“知道了爹,我还想给堂妹带糖呢!”最小的周雄握着双锤,三十二岁的脸上满是急色:“我那俩丫头指定想我了,得赶紧回去给她们递云州带的糖糕。”父子几人说着,周霆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凌玥这丫头定在门口候着,说要给我熬莲子粥。”周凌峰眼睛一亮:“堂姐熬的粥最好喝!”几人脚步轻快地往家的方向走,周虎还回头喊:“世子!三天后让凌云和凌峰给您演示下新学的招式!”

沈砚又转向周凯——这小伙子随军四个月,黑了也壮了,眼里还带着点孩子气的期待。“周凯,你家就在城南,先回去给你爹娘报平安,你娘肯定炖了鸡汤等你。”他顿了顿,想起在云州时周凯的念叨,又补充道,“对了,记得跟伯父伯母说你和林晚姑娘的婚事,我在云州就听你提过好几回,正好这三天歇着,跟家里好好商量商量,有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

周凯愣了愣,随即耳根泛红,挠了挠头:“谢世子!我回去就跟爹娘说!”说着就拎着行囊,脚步轻快地往城南跑,背影里满是雀跃。

赵玮站在一旁,依旧是沉稳的模样,腰间佩剑的剑穗垂着,随着呼吸轻轻晃。沈砚拍了拍他的肩:“你先去西大营把军册整理好,交给副将后就回家,你妻子前几日还托人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说给你缝了件新长衫,等着给你试呢。”赵玮眼里闪过一丝暖意,点头道:“谢世子,我处理完军册就回,不耽误。”

轮到李奎时,他正摸着怀里的家信,指腹反复蹭着信封上“妻亲启”三个字,笑得合不拢嘴。“李奎,你家那口子不是说给你做鏊子贴的烙饼吗?赶紧回去,别让饼凉了,再晚一步,说不定你家小子都要去门口接你了。”沈砚打趣道。李奎哈哈笑起来,攥紧了家信:“世子放心!我跑着回去!保证能吃上热烙饼!”说着就大步往家的方向跑,甲胄碰撞的声响混着他的笑声,飘得老远。

最后剩下张恒,他手里还攥着从云州带回来的一小袋黑土,土袋上系着红绳,是他特意给家里院子准备的。“张恒,你家的麦子该收了吧?回去先帮着收麦子,你爹娘年纪大了,别让他们累着,有什么重活等弟兄们歇够了,咱们再去帮忙。”沈砚说。张恒点头,眼里满是感激:“谢世子!我早就惦记着家里的麦子了,回去正好能帮上忙,不麻烦弟兄们!”

等几人都走了,沈砚才转身望向城楼——沈玥已经跑下城楼,抱着布偶小马扑过来,一把抱住他的腿,小脑袋在他玄甲上蹭了蹭:“二哥!你终于回来了!我给你画了画,还有姐姐给你缝的护肩!”沈砚弯腰抱起妹妹,捏了捏她软乎乎的脸:“玥儿又长高了,画让二哥看看好不好?比上次画的还好看呢。”

沈母和沈薇也走了过来,沈母伸手摸了摸沈砚的脸,指尖触到玄甲的凉意,眼泪终于掉下来:“瘦了,黑了,快穿上棉袍,别冻着,家里炖的冰糖雪梨还热着,等着你回去喝呢。”沈薇则拍了拍他的肩,嘴上依旧凶巴巴的,眼里却藏不住笑意:“臭小子,还知道回来!我给你留的酱黄瓜在坛子里封着呢,回去就给你取,让你尝尝还是不是以前的味儿!”

张清鸢和楚昭雪的马车也赶了过来,楚昭雪手里捧着给沈玥的小马荷包,绣线在日光下泛着浅蓝的光;张清鸢则拎着给沈母的黄芩,瓷瓶用布包着,怕碰碎了。两人站在一旁,看着沈砚和家人团聚的模样,眼里满是温柔。

沈伯山走过来,拍了拍沈砚的肩,声音沉稳却满是欣慰:“好小子,云州的事办得好,没给沈家丢脸,也没给大衍的将士丢脸。走,回家!你娘炖的冰糖雪梨,再晚就凉了。”

沈砚点头,抱着沈玥,牵着母亲的手,身边跟着沈薇、张清鸢和楚昭雪,往王府的方向走。城门两侧的百姓还在欢呼,风里飘着槐花的香,混着家里饭菜的甜香——四个月的风霜、沙场的奔波,在踏入靖安城门的这一刻,都化作了最踏实的暖意,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跨进靖安王府大门时,院心的老槐树上还挂着晨露,风一吹,槐花簌簌落在青石板上,混着厨房飘来的冰糖雪梨甜香,漫得满院都是。仆人们早候在门口,见沈砚进来,齐齐躬身:“世子回来了!”春桃先跑过来,接过沈砚手里的玄甲,又忙着给张清鸢和楚昭雪引路:“张姑娘、楚姑娘,屋里早就备好热茶了。”

沈母拉着沈砚的手没松过,指尖还在他胳膊上摸来摸去,生怕少了块肉:“快进正厅,冰糖雪梨还温在银壶里,刚炖好的酱肘子也在灶上热着。”沈伯山跟在后面,目光扫过张清鸢,又落在楚昭雪身上,眼底带着几分打量——这姑娘看着文静,手里却攥着个绣兰花纹的荷包,和沈砚马鞍上布包的纹样有些像。

进了正厅,丫鬟们麻利地摆上茶盏,沈玥抱着布偶小马,凑到楚昭雪身边,仰着小脸问:“姐姐,你是二哥在云州认识的吗?你有带糖吗?”楚昭雪被问得一笑,从袖袋里掏出颗橘子软糖,递到沈玥手里:“我叫楚昭雪,是你二哥的朋友,这糖给你吃。”

沈砚见楚昭雪有些局促,赶紧上前一步,先看向沈母和沈伯山,又扫了眼沈薇,声音比平时轻了些:“爹,娘,姐,这位是楚昭雪姑娘,在云州时多亏她和清鸢姑娘帮忙,好多事都靠她们照料。”他顿了顿,想起家人早认识张清鸢,又补充道,“清鸢姑娘你们都熟,之前她还来府里给娘送过草药。”

张清鸢站起身,微微躬身:“老王爷,老夫人,长郡主,别来无恙。”沈母赶紧摆手,拉着张清鸢的手笑:“快坐快坐,你上次送的黄芩,炖雪梨喝着正好,我还一直惦记着跟你道谢呢。”沈薇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沈砚,压低声音打趣:“行啊,去趟云州,还带回来两位姑娘,藏得挺深。”

沈砚耳根瞬间红了,伸手攥了攥衣摆,手指都有些发紧。他深吸一口气,走到正厅中间,对着沈伯山和沈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虽有些发颤,却说得清楚:“爹,娘,儿子有件事想跟你们说——在云州的这些日子,清鸢和昭雪姑娘不仅帮了我很多,还……还跟我心意相通。我想娶她们二人为妻,还望爹娘成全。”

话刚说完,沈砚的脸已经红到了耳后根,他不敢抬头看家人的反应,只盯着自己的鞋尖,手指无意识地抠着衣料。正厅里静了片刻,只有沈玥嚼糖的声音,还有窗外槐花落地的轻响。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沈母,她猛地站起来,拉着沈砚的胳膊,声音都有些发颤:“你说的是真的?清鸢姑娘和昭雪姑娘都愿意?”沈砚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沈母转身走向张清鸢和楚昭雪,拉着两人的手,眼眶都红了:“好孩子,你们不嫌弃砚儿这臭小子就好!娘早就看你俩顺眼了,这婚事,娘同意!”

沈伯山咳嗽了一声,脸上虽没什么表情,眼底却藏着笑意。他看向张清鸢和楚昭雪,语气比平时温和了些:“你们二人,是真心愿意跟砚儿吗?”张清鸢的脸也红了,轻轻点头:“老王爷放心,我是真心的。”楚昭雪也跟着点头,攥着帕子的手紧了紧:“我也是。”

沈薇“噗嗤”一声笑出来,拍了拍沈砚的肩:“我就说你跟清鸢姑娘不对劲,上次她来送草药,你盯着人看的眼神都直了!现在好了,一次性娶两个,够你忙的。”沈玥眨了眨眼,拉着楚昭雪的衣角问:“姐姐,你和张清鸢姐姐要当我二嫂了吗?那以后是不是有两个嫂子给我买糖?”

楚昭雪被问得一笑,摸了摸沈玥的头:“是啊,以后会经常给你买糖。”沈伯山见气氛热闹起来,捋了捋胡须,缓缓开口:“既然你们都心意相通,那这婚事就定下了。回头让管家选个好日子,风风光光地把两位姑娘娶进门,不能委屈了她们。”

沈砚终于抬起头,眼里满是惊喜,他又对着沈伯山和沈母鞠了一躬:“谢谢爹!谢谢娘!”沈母笑着抹了抹眼泪,拉着张清鸢和楚昭雪的手,絮絮叨叨地问起她们的喜好:“你们爱吃甜的还是咸的?府里的厨子手艺好,想吃什么尽管说,娘让他们给你们做。”

正厅里的气氛瞬间热络起来,丫鬟们端上了温好的冰糖雪梨,沈砚给张清鸢和楚昭雪各盛了一碗,又给沈母和沈伯山添了茶。窗外的槐花开得正盛,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每个人的脸上,暖得像这满室的欢喜,也像沈砚心里,终于落定的踏实。

正厅里的冰糖雪梨还冒着轻烟,甜香裹着槐花香漫在空气里,窗外忽然传来仆人的通报声:“王爷,夫人,苏主管带着苏姑娘来了!”

门帘被轻轻掀起,先走进来的是苏青庚,藏青色官服衬得他身形挺拔,手里朱漆礼盒的红绳缠了两圈,盒角“云州蜜饯”的字迹工整;紧随其后的苏凝雪,月白细棉裙的裙摆绣着几株淡青兰草,腰间挂着枚小巧的羊脂玉笛,笛身上刻着细如蚊足的“雪”字,她左手攥着素色帕子,右手袖袋里隐约露出半幅素笺,上面是清秀的簪花小楷,墨痕还带着点润意——那是她路上随手写的《槐花》短句,没来得及收起来。

沈砚抬眼的瞬间,茶盏在指尖晃了晃,温热的茶水溅在指腹也浑然不觉。他想起去年槐花宴,苏凝雪坐在槐树下抚琴,素手拨弦,《平沙落雁》的旋律漫过庭院,当时他就站在廊下,看阳光落在她垂着的眼睫上,连风都似慢了半拍。此刻见她就站在眼前,玉笛轻晃,袖袋里的素笺若隐若现,耳根瞬间红透,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摆,目光黏在她身上,挪不开半分。

“伯山兄!”苏青庚拱手笑道,声音里带着同僚间的熟稔,“砚贤侄从云州荣归,我特意带凝雪来恭迎,这蜜饯是内子做的,给孩子们解解馋。”他递过礼盒,目光扫过张清鸢和楚昭雪时,眼里闪过丝了然,却没多问,只转头对苏凝雪道:“凝雪,见过王爷、夫人。”

苏凝雪屈膝行礼,声音温婉如浸了蜜的温茶:“见过王爷,见过夫人。”沈母赶紧上前拉她的手,触到她微凉的指尖,笑着拍了拍:“快起来!早听说凝雪丫头是应天府的才女,琴弹得好,字也写得漂亮,上次听青庚兄说,你还能随口吟出《槐花赋》,真是难得!”

这话让苏凝雪的脸微微泛红,她轻声道:“伯母过奖了,不过是闲暇时喜欢摆弄这些,算不得什么本事。”说着从袖袋里取出那半幅素笺,递到沈玥面前:“这是方才写的短句,给妹妹玩。”沈玥接过来,指着上面的字问:“凝雪姐姐,这是你写的吗?比先生教我的好看多了!”

寒暄间,苏青庚忽然话锋一转,端起茶盏抿了口,放下时目光定在沈伯山身上,语气认真却不失分寸:“伯山兄,今日来还有一事相商。前些日子内子念叨着凝雪的亲事,我问她心意,这孩子红着脸说,早就倾心于砚贤侄了——去年槐花宴后,她还总跟我提,说砚贤侄听她抚琴时,眼神很认真。”

“当”的一声轻响,张清鸢手里的茶盏顿在桌面,她赶紧稳住,指尖却悄悄掐进了掌心——方才沈砚刚说要娶她和昭雪,怎么还有个苏凝雪?而且听苏青庚的话,两人去年就有交集?她眼底飞快掠过一丝震惊,随即抿紧唇线,垂下眼睫,把翻涌的情绪压了下去,只留指尖的微疼提醒自己别失态。

楚昭雪也攥紧了帕子,垂在膝头的手悄悄蜷起,指节泛出浅白。她想起在云州时,沈砚总说“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可现在……她睫毛颤得比平时快,却还是努力扯出个浅笑,只是看向沈砚的目光,多了点不易察觉的委屈,像被风吹皱的湖面,藏着没说出口的话。

沈伯山愣了下,茶盏停在半空,随即看向沈砚,眼里带着询问。沈砚猛地站起身,椅子腿蹭着青石板发出“吱呀”声,他声音有些发颤,却说得格外清晰:“苏伯父,我……我对凝雪姑娘也是一见钟情!去年听她弹《平沙落雁》,看她写簪花小楷,我就记在心里了,只是没敢跟您和爹娘说。我想娶凝雪姑娘,还望爹娘成全!”

张清鸢端茶的动作慢了半拍,温热的茶水在盏里晃了晃,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眼底的震惊已换成平静,只是声音比平时轻了些:“砚哥哥,恭喜你,凝雪姑娘才貌双全,是很好的人。”楚昭雪也跟着点头,帕子在掌心揉出了褶皱,她轻声道:“是啊,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了,一起照顾家里。”没人看见,楚昭雪的指尖在帕子上掐出了道浅印,藏着没说出口的生气。

沈母没察觉两人的异样,拉着苏凝雪的手更紧了,眼里满是欢喜:“真是太好了!凝雪丫头又有才又文静,能做我儿媳妇,娘高兴坏了!以后府里有你弹琴,定不会冷清!”沈薇也拍着沈砚的肩笑:“行啊臭小子,藏得够深!去年槐花宴回来就魂不守舍的,原来早就被凝雪姑娘的琴音勾走魂了!这下娶三个,家里可热闹了。”

苏青庚见沈砚态度真诚,沈家人也欢喜,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拍着沈伯山的肩:“伯山兄,这就是缘分!凝雪能嫁给砚贤侄,我和内子也放心,她的琴棋书画,往后也能在王府里派上用场,给你们解解闷。”沈伯山笑着点头:“青庚兄放心,定要风风光光把凝雪丫头娶进门,绝不让她受半点委屈!回头让管家选个好日子,把婚事定下来。”

窗外的槐花又飘进几朵,落在苏凝雪的月白裙摆上,淡青兰草旁多了点白,像幅温柔的画。她抬手将垂落的碎发别到耳后,玉笛轻晃,目光落在沈砚身上,带着才女特有的温婉与羞涩。而张清鸢悄悄将茶盏往远挪了挪,楚昭雪也悄悄松了松攥紧的帕子——她们把那点震惊与生气藏在端庄的神色里,等着私下里,再跟沈砚好好问个明白:去年的琴音,为何从没跟她们提过?

王府花园里的老槐树下,落满了细碎的白花瓣,风一吹,就簌簌粘在石桌沿、三人的裙摆角,连空气里都裹着股甜软的槐花香。沈砚被张清鸢、楚昭雪、苏凝雪围在石桌中间,后背抵着粗糙的树干,双手下意识举在身前像讨饶,耳尖红得能滴出血来,连攥着帕子的手都在轻轻抖——活像只被三只气鼓鼓的小兽盯上的兔子。

张清鸢先开了口,指尖捏着片卷边的槐花瓣,语气平静却带着股不容置喙的劲儿:“沈砚,你先说,去年槐花宴听凝雪姑娘抚琴动了心,怎么在云州跟我们说‘往后一处过’时,半个字没提还有位‘一见钟情’的姑娘?”她挑眉时,鬓边碎发被风晃了晃,眼神里的认真劲儿,比沈砚在云州看军报时还严肃。

楚昭雪跟着凑上前,眼眶还带着点未散的红,撅着嘴戳了戳沈砚的胳膊:“就是!在云州你还说,回了靖安就跟爹娘求亲,结果今天苏伯父一开口,你倒好,立马就说‘倾心已久’,我们俩在你这儿,算凑数的吗?”指尖的力道不大,却带着满满的委屈,戳得沈砚心尖儿发颤。

苏凝雪站在一旁,手里的素色帕子在指尖绕了两圈,语气比两人温婉些,却也没松口:“砚哥哥,我虽早对你有心,可你也该跟我说,你已有清鸢姐姐和昭雪姐姐了呀?今日在正厅,我都懵了,还以为……还以为你心里只有我一个。”她垂着眼,长睫毛颤了颤,那点藏在温柔里的委屈,比楚昭雪的直白更让沈砚慌神。

沈砚急得抓耳挠腮,后背抵着槐树硌得慌,却不敢挪半步。他咽了口唾沫,赶紧伸手去掏怀里的东西,想拿出来哄人,结果慌手慌脚间,怀里揣的云州蜜饯罐子“哗啦”掉在地上,琥珀色的蜜饯滚了一地,有的还沾了槐花瓣,像撒了把带糖的碎玉。

“我不是故意瞒的!”沈砚蹲下去捡蜜饯,声音都带了点急:“去年见凝雪是动心,可在云州跟你们相处,也真的喜欢……我是想回了靖安,找个合适的机会跟你们说,谁知道苏伯父今天突然提了……”

“不听!”

三个声音异口同声,清亮得像檐角的风铃,硬生生把沈砚的话堵在喉咙里。张清鸢的冷静、楚昭雪的委屈、苏凝雪的温婉,在这两个字里拧成了同一种“不饶人”,沈砚捡蜜饯的手猛地顿住,抬头时眼睛都睁大了,像被泼了盆凉水,整个人僵在原地,连蹲都忘了起身。

他张了张嘴,还想再说,可看着三人齐刷刷瞪过来的眼神——张清鸢眉峰蹙着,楚昭雪腮帮子鼓着,苏凝雪虽垂着眼却指尖攥紧了帕子,突然就没了底气,肩膀垮下来,连声音都软了:“别啊……我真能说清楚,就听一句,就一句行不行?”

说着,他伸手想去拉楚昭雪的袖子,想递上刚捡起的蜜饯,结果楚昭雪往后一躲,他没拉住,自己重心不稳,“咚”地一声后脑勺撞在槐树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刚捡起来的几颗蜜饯又掉回地上,还滚到了苏凝雪的鞋边。

躲在不远处假山后的沈薇,赶紧捂住沈玥的嘴,憋笑得肩膀直抖,指节都泛了白。沈玥被姐姐按在怀里,小脑袋还在往外探,看着沈砚撞树的蠢样,眼睛亮晶晶的,从姐姐指缝里小声嘟囔:“二哥好笨哦,蜜饯都掉了。”沈薇赶紧“嘘”了一声,伸手把妹妹的脑袋按回去点,指了指石桌方向,示意她接着看——这出“批斗戏”,可比她在屋里补护肩有意思多了。

沈砚揉着后脑勺,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看着地上又撒了一地的蜜饯,更慌了。他蹲下去捡,嘴里还絮絮叨叨地哄:“这是云州最好的蜜饯,甜不齁人,你们尝尝……清鸢你上次说爱吃甜的,昭雪你喜欢梅子味的,凝雪你爱桂花的,我都分好的……”

结果越慌越乱,掏怀里的油纸包时,把里面裹着的手工小簪子也带了出来——那是他在云州夜里没事,照着三人的喜好刻的,张清鸢的是竹纹,楚昭雪的是梅枝,苏凝雪的是兰草,此刻全掉在石桌上,滚得东倒西歪。

张清鸢看着桌上的小簪子,眼神软了点,却还是板着脸:“先别说这些,去年槐花宴后,你有没有偷偷去看过凝雪?”楚昭雪和苏凝雪也凑过来,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他,像三只等着要说法的小雀儿,让沈砚瞬间觉得,比在云州面对千军万马还紧张——敌军能靠计谋周旋,可眼前这三位,他连句重话都舍不得说啊!

“我……我就去过一次!”沈砚急得脸都红了,赶紧坦白:“就是去年秋日,听说凝雪在城外别院练字,我绕路过去,就远远看了一眼,没敢上前……”他说着,又怕三人不信,慌得想举手发誓,结果手一抬,又碰倒了石桌上的茶盏,温热的茶水溅在他的衣摆上,留下一小片湿痕。

假山后的沈玥又想说话,被沈薇赶紧按住。沈薇看着沈砚手忙脚乱的模样,偷偷笑出了声,又赶紧压低声音对沈玥说:“走了走了,再看下去你二哥该哭了。”沈玥还恋恋不舍地回头,盯着石桌上的蜜饯,小声问:“姐姐,二哥的蜜饯会不会给我们留啊?”沈薇笑着拉她往回走:“放心,你二哥敢不给你留,姐姐帮你抢。”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了,只留下花园里的风,还卷着槐花,落在沈砚的头顶,像撒了把碎雪。

沈砚看着三人依旧带着气的模样,再想想自己刚才撞树、撒蜜饯、碰倒茶盏的蠢样,突然就没了辩解的心思,只剩下满心的愧疚。他蹲在地上,捡起那支兰草小簪,递到苏凝雪面前,声音软得像棉花:“我错了……不该瞒着你们,也不该慌里慌张的。你们想怎么罚我都行,罚我抄书、罚我跑腿、罚我以后天天给你们买蜜饯……别生气了好不好?”

张清鸢先弯腰捡起那支竹纹簪子,指尖摩挲着簪子上的纹路,语气缓和了点:“先起来,地上凉。”楚昭雪也捡起梅枝簪子,憋了憋嘴:“罚你以后不许再瞒我们任何事。”苏凝雪接过兰草簪子,轻轻点了点头,眼里的委屈也散了些。

沈砚一听,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后脑勺还疼着,却笑得像个傻子:“好好好!我都听你们的!以后什么事都不瞒你们!”风又吹过槐树,花瓣落在三人的发间,也落在沈砚的肩头,带着甜香的空气里,终于没了之前的紧张,只剩下满室的温柔,裹着午后的阳光,漫在每个人的心头。

正厅里还留着冰糖雪梨的甜香,沈母苏氏正坐在窗边,手里拿着沈砚的棉袍,细细挑着上面没捋顺的银线;沈伯山则坐在书桌后,翻看着沈砚从云州带回来的军报,指尖偶尔在纸页上轻点,嘴角还带着几分欣慰——儿子不仅平安归来,还把六万五千靖安军带得整整齐齐,没丢沈家的脸。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还混着沈薇的笑声,沈母抬头刚要喊“慢点跑”,就见沈薇拽着沈玥冲了进来,前者笑得直揉肚子,后者手里还攥着颗没吃完的荔枝软糖,小脸蛋红扑扑的,连鞋尖沾了槐花瓣都没察觉。

“爹!娘!你们是没看见!沈砚那臭小子在花园里,可太丢人了!”沈薇刚站稳就嚷嚷起来,声音里满是笑意,连说话都带着喘,“他被清鸢、昭雪还有凝雪三个围着,跟个做错事的兔子似的,后背抵着槐树,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放!”

沈母放下手里的棉袍,赶紧拉过沈薇,递了杯温茶过去:“慢点说,喘匀了气!他怎么丢人了?没跟姑娘们吵架吧?”沈伯山也抬了抬头,目光从军报上移开,落在沈薇身上,虽没说话,却也等着听下文。

“吵倒没吵,就是慌得不行!”沈薇喝了口茶,又笑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模仿着,“他想解释,结果清鸢她们三个异口同声说‘不听’,把他堵得没话说!后来他想拉昭雪的袖子递蜜饯,没拉住自己踉跄着撞树上了,后脑勺‘咚’的一声,听得我都疼!”

沈玥在一旁赶紧补充,小奶音又急又亮:“娘!二哥还把蜜饯撒了一地,滚得到处都是!还有小簪子,竹的、梅的、兰的,掉在石桌上滚来滚去,二哥捡了半天都没捡利索,还碰倒了茶盏,茶水洒了一衣襟!”她说着,还踮起脚,比划着沈砚撞树时龇牙咧嘴的模样,惹得沈薇又笑出了声。

沈母一听“撞树”,立马急了,站起身就想去花园:“哎哟!撞疼了吧?这孩子,怎么这么毛躁!我得让人去给他揉揉,别肿起来了!”说着就要喊丫鬟,却被沈薇一把拉住:“娘您别急!他看着疼,其实没大事,还蹲在地上跟人姑娘们撒娇呢,说‘罚我抄书跑腿都行,别生气了’,那语气软得,我都没见过他那样!”

沈母这才松了口气,坐下时忍不住笑了,手指点了点沈薇:“你呀,就知道看你弟弟的笑话!他那是在乎姑娘们,才慌了神,换作平时在军营,哪会这么毛躁?”话虽这么说,眼里却满是宠溺,又转头对旁边的丫鬟吩咐,“去厨房端几碗热的杏仁酪,送到花园的槐树下,再拿盒消肿的药膏过去,看看世子的后脑勺红没红。”

沈伯山放下手里的军报,指尖在桌沿上轻轻敲了敲,嘴角难得露出几分明显的笑意——方才在正厅,他就瞧出沈砚对三个姑娘都是真心,只是这孩子性子直,没学会怎么平衡,现在被“教训”一顿,反倒不是坏事。“男孩子家,年轻时受点‘教训’也好,”他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过来人的通透,“往后才知道怎么疼人,怎么把心放在该放的地方。”

“就是!”沈薇接过话茬,又想起什么,笑得更欢了,“他后来还跟人姑娘们坦白,去年秋日偷偷去看过凝雪练字,就远远看了一眼,没敢上前!结果刚说完,又碰倒了茶盏,把自己吓得一哆嗦,那样子,比玥儿还像个孩子!”

沈玥在一旁点头如捣蒜,小脑袋晃得像拨浪鼓:“二哥还说,要天天给姐姐们买蜜饯!娘,二哥的蜜饯可甜了,他会不会给我留呀?”沈母笑着捏了捏她的脸:“放心,你二哥要是敢不给你留,娘帮你跟他要!”

正厅里的笑声飘出窗外,混着院外的槐花香,暖融融的。沈伯山重新拿起军报,可目光落在纸页上,却没立刻看进去——想起儿子刚才在正厅红着脸说“想娶她们二人为妻”的模样,又想起沈薇说的“撞树撒娇”,这位平日里威严的王爷,嘴角的笑意怎么也压不住。

沈母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花园的方向,眼里满是温柔——儿子平安归来,还能遇到真心相待的姑娘,往后家里添了人气,定是更热闹了。丫鬟端着杏仁酪和药膏往外走时,她还特意叮嘱:“别说是我让送的,就说是府里刚做的,给姑娘们尝尝鲜。”

沈薇和沈玥还在正厅里你一言我一语地补着细节,前者学沈砚的委屈语气,后者学姑娘们的“不听”,笑声此起彼伏,漫在满是甜香的正厅里,也漫在这难得的、安稳又热闹的午后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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