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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的镇南关,火光舔舐着残破的城墙,厮杀声穿透浓重烟尘,在街巷间回荡。沈砚与赵岳在太守府密室敲定计策,指尖同时重重落在舆图上的外城粮仓——“萧策粮草本就匮乏,这是他的命脉,只要烧了粮仓,五万大军必不战自乱!”

赵岳即刻点齐三千残部,换上缴获的岭南军破损铠甲,脸上抹上烟灰,借着夜色掩护,猫着腰摸向粮仓方向;张清鸢亲率二十名死士,攀上外城一处坍塌的钟楼制高点,银弩上弦,瞄准往来的岭南军传令兵与哨卡守卫,伺机切断各营通讯;沈砚则坐镇太守府后院,身前摆着烟火信号筒,目光紧盯着外城方向,随时准备指挥青枫隘的援军行动。

“咚——咚——”四更梆子声刚落,东门方向突然燃起三团赤红烟火,苏虎、苏熊带着五百新兵的佯攻呐喊声瞬间炸响,攻城锤撞击城门的“咚咚”声沉闷有力。萧策正坐镇中军帐擦拭长剑,听闻东门遇袭,眉峰微蹙——他深知粮草才是关键,东门的骚动听起来更像小股骚扰,当即冷声道:“左队死守粮仓,不得擅动!右队抽五千人驰援东门,务必斩尽来敌!”

这正是沈砚的调虎离山之计。就在右队岭南军刚调动的空档,赵岳带着三千残部已摸到粮仓外围。守粮仓的士兵见是“自家部队”,只随意喝问了一句,便挥手放行。待靠近粮垛,赵岳突然抽出长枪,大喝一声:“动手!”士兵们立刻掏出裹着煤油的布条,点燃后狠狠掷向堆积如山的粮袋。

“轰!”火光瞬间冲天而起,浓烟滚滚呛人,守粮士兵惊呼着四散救火,阵型大乱。赵岳挥枪刺穿守粮校尉的胸膛,高声喊道:“杀!一个不留,绝不能让火被扑灭!”残部将士如同猛虎下山,与慌乱的岭南军展开厮杀,粮仓的火焰越烧越旺,映红了半个外城的夜空。

与此同时,张清鸢的死士在钟楼精准狙击,传令兵接连中箭倒地,手中的军令散落一地,岭南军各营瞬间失去联络,还在按原命令坚守阵地,对粮仓的火情一无所知。萧策很快察觉不对——东门的呐喊声虽响,却始终攻不破防线,而西南方向的火光越来越亮,空气中弥漫着粮草燃烧的焦糊味。

“不好!中埋伏了!”萧策猛地踹翻案几,长剑出鞘,翻身上马,“全军立刻回援粮仓!违令者斩!”

可此时,青枫隘的李奎、苏凛已带着两千老兵,借着烟火掩护从西门缺口冲入外城,与赵岳的残部汇合,从侧后方狠狠撞上回援的岭南军。岭南军腹背受敌,又听闻粮仓被烧,军心瞬间溃散,不少士兵开始丢盔弃甲逃窜。萧策策马冲在最前,长剑翻飞,接连斩杀三名逃兵,怒声嘶吼:“谁敢退?我斩了他!”

主帅的威严暂时稳住阵脚,岭南军精锐毕竟战力不俗,很快重新组织起防御阵型,与沈砚联军展开惨烈厮杀。刀枪碰撞的火星、士兵中箭的惨叫、火焰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街道上血流成河,尸体堆积得几乎阻断通路。

赵岳一枪挑杀一名岭南军小校,回头对沈砚高声喊道:“世子!萧策被缠住了,咱们趁乱突围,去与青枫隘援军汇合!”

沈砚点头刚要应声,却见萧策突然调转马头,目光如鹰隼般穿透混乱人群,死死锁定了他——显然,他已看出沈砚是联军的指挥核心。“就是你这竖子坏我大事!”萧策怒吼着策马冲来,长剑直指沈砚心口,身旁四名亲兵也跟着围了上来,刀光霍霍。

“李奎!护世子走!”苏凛率先挥刀挡在沈砚身前,可萧策武艺高强,长剑轻轻一挑便拨开苏凛的刀,顺势划破他的肩头,鲜血瞬间渗出。李奎见状,立刻挥着长柄大刀扑上来,与苏凛一同缠住萧策,“世子快撤!末将们拦住他!”

张清鸢的死士连忙放箭掩护,却被萧策的亲兵用盾牌死死挡住。“抓住那个穿青衫的小子!赏黄金百两!”萧策高声下令,周围的岭南军士兵见状,疯了似的朝着沈砚冲来。沈砚虽指挥若定,却手无缚鸡之力,只能在四名亲兵的掩护下后退,脚步踉跄。

混乱中,一名岭南军士兵绕过亲兵,猛地扑上来将沈砚扑倒在地,粗糙的绳索瞬间缠上他的手腕,勒得生疼。“世子!”李奎怒吼着想要回援,却被萧策一剑逼得连连后退,胸口还被划开一道血口。张清鸢见状,银弩连发,射杀了扑倒沈砚的士兵,可更多的岭南军围了上来,死死按住沈砚的四肢。

沈砚挣扎着抬头,不顾额头磕破的疼痛,对着李奎、苏凛厉声嘶吼:“李奎!苏凛!立刻带弟兄们撤退!回青枫隘汇合!不要管我!”

“世子!我们不能丢下你!”李奎红着眼眶,挥刀砍倒一名士兵,却被更多岭南军缠住,根本无法靠近。

“这是军令!”沈砚眼神锐利如刀,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留得青山在,才有机会救我!若你们都死在这,谁来瓦解岭南军?快撤!”

萧策一剑逼退李奎,翻身下马,走到被按在地上的沈砚面前,抬脚踩住他的肩膀,居高临下地冷笑:“倒是个有骨气的小子,可惜,今日落在我手里了。”

沈砚咬牙瞪着他,肩膀被踩得生疼,却依旧高声喊道:“李奎!快走!”

李奎望着沈砚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身边伤亡渐增的弟兄,泪水混着血水滑落,最终狠狠一咬牙,对苏凛喊道:“撤!按世子命令,撤!”说着,挥刀砍出一条血路,带着残部向西门方向突围。张清鸢见状,也立刻下令死士掩护,自己则留在钟楼,冷眸盯着被押起的沈砚,暗中记下岭南军的押解路线。

萧策示意士兵将沈砚押起身,嘴角勾起冰冷的笑:“想让部下救你?做梦!传我命令,暂缓突围,以这小子为质,逼赵岳开内城城门投降!”

沈砚被绳索捆得死死的,望着李奎等人突围的方向,心中稍安——只要援军还在,他就有脱身的希望。

钟楼的断壁残垣上,张清鸢一袭玄色劲装僵立如石,银弩还维持着瞄准的姿势,指腹却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弩弦,指尖微微发颤。方才沈砚被押走时,那道被绳索捆缚却依旧挺直的身影,像一根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搅得她素来冷静的心神翻江倒海。

她亲眼看见沈砚被按在地上,看见他嘶吼着让李奎等人撤退,看见萧策的脚踩在他肩头——那一瞬间,她几乎要冲出去,哪怕以三十死士硬撼岭南军精锐,也要把他抢回来。可理智死死拽住了她,她知道,冲动只会让所有人都死在这里,包括沈砚。

风卷着粮仓的焦糊味掠过,她的目光死死黏着沈砚被押往中军帐的方向,凤眸中翻涌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平日里冷冽如冰的眼神,此刻竟染上了一层水汽。她抬手按在胸口,那里的心跳快得离谱,震得她指尖发麻。原来从什么时候起,这个手无缚鸡之力、却总能用韬略破局的世子,早已住进了她心里?连她自己都没察觉,直到他身陷险境,她才发现,那份盟友间的默契,早已悄然变成了牵肠挂肚的牵挂。

“大小姐,我们该撤了,岭南军开始搜山了。”一名死士轻声提醒,语气带着担忧。

张清鸢猛地回神,迅速敛去眼底的情绪,可搭箭的手却依旧顿了一下,箭簇擦过钟楼的石砖,溅起一点火星。她深吸一口气,声音比平时沙哑几分:“盯着中军帐,记下押解路线,我要知道他被关在哪里。” 说这话时,她的指尖用力到泛白,连自己都没发现,语气里多了一丝连她都未曾察觉的急切。

另一边,西门外的密林里,李奎和苏凛带着不足千人的残部靠在树干上,个个浑身是伤,气息奄奄。李奎将长柄大刀狠狠插在地上,双手死死攥着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肩膀还在不住发抖。他的眼眶通红,混着脸上的血污,显得格外狰狞,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嘶吼:“都怪我!都怪我没用!没能护住世子!”

话音刚落,他猛地一拳砸在树干上,树皮碎裂,指骨瞬间擦破,鲜血渗了出来。“世子让我们撤,可我们就这么丢下他了?” 他转头看向苏凛,声音带着哭腔,往日里勇猛的汉子,此刻竟红了眼眶,“苏凛,我们回去吧!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世子救出来!”

苏凛靠在树上,肩头的伤口还在流血,浸透了破损的衣袍。他闭着眼,脸色苍白如纸,听到李奎的话,缓缓睁开眼,眼神里满是痛苦与自责:“我们不能回去……世子说了,留得青山在,才有机会救他。”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每说一个字都像在撕扯喉咙,“方才突围时,岭南军追得太紧,我们若回头,只会全军覆没,到时候,谁还能救世子?”

话虽如此,他却抬手按住胸口,那里的伤口隐隐作痛,可远不及心里的愧疚难受。他忘不了沈砚被扑倒时,那道望向他们的、带着命令与决绝的眼神,更忘不了自己被萧策逼退时,那种无力回天的绝望。

而青枫隘外,苏虎和苏熊正带着五百新兵焦急地等候消息。苏虎搓着双手,来回踱步,时不时抬头望向镇南关的方向,嘴里念叨着:“怎么还没信号?世子他们是不是得手了?” 苏熊则站在一旁,整理着攻城器械,脸上带着期待:“肯定得手了!世子那么厉害,烧了粮仓,萧策的大军必败无疑!”

两人正说着,突然看见远处密林里冲出一队人影,个个狼狈不堪,身上满是血迹。苏虎眼睛一亮,刚要上前迎接,却看清只有不足千人,而且不见沈砚的身影,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李奎大哥!苏凛大哥!” 苏虎快步冲上去,语气急切,“世子呢?世子怎么没跟你们一起出来?”

李奎停下脚步,低着头,没有说话,肩膀却在不住颤抖。苏凛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世子……世子被俘了。”

“什么?!” 苏虎和苏熊同时僵在原地,脸上的期待瞬间被震惊和慌乱取代。苏熊手里的器械“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上前一步,抓住苏凛的胳膊,用力摇晃着:“你说什么?!世子被俘了?怎么会?!我们不是说好佯攻东门,帮世子他们烧粮仓吗?!”

苏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指关节捏得咯咯作响,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随即被愤怒和愧疚取代:“都怪我们!我们佯攻得太轻了?是不是我们没牵制住足够的敌军,才让世子遇险的?” 他猛地转身,抄起身边的长刀,“走!跟我回去救世子!”

“站住!” 李奎猛地抬头,红着眼眶喝住他,“回去就是送死!世子让我们撤回来,就是要我们保存实力,再想办法救他!你现在回去,不仅救不了世子,还会把这仅剩的弟兄们都搭进去!”

苏虎停下脚步,握着刀柄的手不住发抖,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却死死咬着牙不让它掉下来。苏熊也瘫坐在地上,望着镇南关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绝望与自责。密林里一片死寂,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偶尔传来的士兵的呜咽声,每个人的心里,都被沈砚被俘的消息压得喘不过气。

岭南军的中军大帐已迁至镇南关内的太守府正厅,原有的案几被替换成一张宽大的虎皮帅案,案上摆着染血的令旗与未凉的茶汤,两侧立着八名身披重铠的亲卫,手按刀柄,眼神冷厉如铁。帐外的厮杀声已渐歇,只有偶尔传来的伤员哀嚎,更衬得帐内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萧策提着长剑,亲自押着沈砚走进帐内,粗糙的绳索在沈砚腕间勒出几道紫红血痕,破损的青衫沾着尘土与干涸的血迹,肩头还残留着被萧策踩过的鞋印,却依旧脊背挺直,头颅微扬,没有半分阶下囚的狼狈。

“父王,孩儿已将联军的指挥核心押到!”萧策单膝跪地,语气中带着难掩的得意,长剑拄在地上,溅起几点火星。

岭南王萧焕端坐于虎皮帅案后,一身紫金龙纹铠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面容冷峻如石雕,眼角的皱纹里藏着常年征战的戾气。他缓缓抬眼,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从沈砚的头顶扫到脚底,最后定格在他未显丝毫怯懦的脸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笃、笃”的轻响,每一声都像敲在人心上。

“抬起头来。”萧焕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严,没有丝毫波澜,却让帐内的亲卫们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沈砚依言缓缓抬头,目光平静地迎上萧焕的视线,没有恐惧,也没有谄媚,只有一种超乎年龄的坦荡。他的睫毛上沾着些许灰尘,眼底却清亮如洗,倒映着帐内跳动的烛火。

萧焕看着他这副模样,眉峰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他征战半生,见过无数被俘的将领,要么痛哭流涕求饶,要么怒目而视谩骂,却从未见过这样一个年纪轻轻、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子,被俘后还能如此镇定。

“你叫什么名字?”萧焕的手指停在案几上,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沈砚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干裂的嘴唇微启,声音虽有些沙哑,却清晰有力,没有丝毫含糊:“沈砚。”

“沈砚?”萧焕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在记忆中搜寻相关的信息,“哪个沈?哪个砚?”

“靖安王沈伯山之子,沈砚。笔墨纸砚的砚。”沈砚一字一顿地说道,语气平静,却刻意加重了“靖安王”三个字。

帐内瞬间安静下来,亲卫们都下意识地看向萧焕,连萧策也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惊讶。他只知道这小子是联军指挥,却没想到竟是靖安王世子。

而萧焕听到“沈伯山”三个字时,敲击案几的手指猛地一顿,眼中的锐利瞬间被一层复杂的情绪取代,像是惊讶,又像是回忆。他盯着沈砚看了许久,冷峻的面容竟难得地松动了几分,语气也缓和了些许:“你是沈伯山的儿子?”

沈砚心中微动,没想到萧焕竟会是这种反应,点头道:“正是。”

“倒是没想到……”萧焕缓缓收回目光,手指摩挲着案几上的纹路,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感慨,“当年本王在应天府,满朝文武不是趋炎附势,就是明争暗斗,个个都看本王不顺眼,唯独你父亲沈伯山,那时还只是户部一个不起眼的主事,却敢在众人排挤本王时,递上一杯热茶,说句公道话。”

他顿了顿,抬眼看向沈砚,眼神中的戾气淡了不少:“你父亲性子耿直,不擅钻营,当年若不是得罪了柳乘业,也不至于被排挤出京城,外放靖安郡。没想到,他竟养出了你这么个有骨气的儿子。”

萧策听得目瞪口呆,他从未听父亲提起过与靖安王沈伯山有过交情,更没想到父亲会对一个阶下囚说出这样的话。帐内的亲卫们也面面相觑,显然也对这突如其来的转折感到意外。

沈砚心中却掀起了波澜,他虽知道父亲曾在京城任职,却不知竟与岭南王有过这样的交集。他垂下眼帘,掩去眼底的情绪,没有接话——他不清楚萧焕说这些话的用意,是念及旧情,还是另有所图。

萧焕看着他沉默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放心,本王虽与你父亲有旧,但两军交战,各为其主。你既是联军指挥,本王自然不会轻易放了你。” 他话锋一转,语气又恢复了几分威严,“但看在你父亲的面子上,本王可以给你一个体面,只要你劝赵岳开城投降,归顺岭南军,本王便封你为偏将,如何?”

沈砚听到“劝降”二字,缓缓抬起眼帘,原本平静的眼底瞬间多了几分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他手腕微微用力,绳索勒得更深,紫红的血痕几乎要渗出血来,却依旧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丝毫动摇。

“萧王爷说笑了。”沈砚的声音依旧清晰,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我父亲一生耿直,宁肯被排挤出京,也不愿与柳乘业之流同流合污,更不会教我背叛朝廷、归顺叛军。”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帐内的萧策与亲卫,最后落回萧焕身上,语气平静却字字铿锵:“两军交战,各为其主。我沈砚虽被俘,却也是大衍的靖安王世子,头可断,志不可改。想让我劝赵将军投降?绝无可能。”

“放肆!”萧策猛地起身,长剑直指沈砚的咽喉,怒声呵斥,“你一个阶下囚,还敢嘴硬?信不信我现在就斩了你!”

沈砚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只是冷冷瞥了萧策一眼,语气带着几分嘲讽:“杀了我,你就能攻破内城?就能解决粮草匮乏的困境?萧少帅,与其威胁我,不如想想如何应对青枫隘的援军,还有你父亲帐外,那些因缺粮而士气低落的士兵。”

萧策被噎得说不出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手中的长剑又往前递了几分,剑尖几乎要碰到沈砚的皮肤。

“住手。”萧焕抬手示意萧策退下,他盯着沈砚看了许久,冷峻的脸上没有丝毫怒意,反而多了几分欣赏,又带着几分惋惜:“不愧是沈伯山的儿子,骨头够硬。只可惜,你这份骨气,怕是要让你付出性命的代价。”

“我沈砚既然敢来镇南关,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沈砚迎上萧焕的目光,没有丝毫畏惧,“倒是萧王爷,念及与我父亲的旧情,若真杀了我,日后九泉之下,怕是难向我父亲交代吧?”

萧焕的手指再次敲击起案几,帐内的气氛又变得凝重起来。他看着沈砚那张与沈伯山有几分相似的脸,想起当年应天府的那杯热茶,心中竟真的生出了几分犹豫——杀了沈砚,固然能泄愤,却也断了与沈伯山仅存的那点交情;可放了他,又等于放虎归山,这小子的韬略,今日已见识过,绝不可小觑。

“哈哈……好一个‘难向你父亲交代’!”

萧焕突然爽朗地笑了一声,这笑声打破了帐内的凝重,带着几分久居上位的豁达,又藏着对后辈的欣赏。他猛地站起身,紫金龙纹铠甲随着动作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一步步走向沈砚。

萧策和帐内亲卫都惊得目瞪口呆,萧策连忙开口:“父王!您这是……”

“退下。”萧焕摆了摆手,语气不容置疑。他走到沈砚面前,低头看着他腕间深嵌的绳索,眼神复杂地摇了摇头,随即亲自伸出手,指尖利落地理开绳结。

粗糙的麻绳被缓缓解开,沈砚只觉得手腕一松,久违的轻松感传来,可紫红的血痕却清晰可见,被勒得麻木的皮肤慢慢恢复知觉,泛起一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揉了揉手腕,抬眼看向萧焕,眼中满是意外——他猜到萧焕可能不会杀他,却没料到会亲自为他松绑。

萧焕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意味:“沈伯山当年护着本王时,也是这般硬气。你这性子,倒是跟他一模一样。”

他转身走回帅案后,重新坐下,语气恢复了几分威严,却依旧带着缓和:“本王虽不杀你,却也不会放你走。毕竟两军交战,你是联军指挥,不能让你回去坏了我的大事。”

说着,他对亲卫下令:“带沈世子下去,安排一间干净的营帐,好酒好肉招待着,不得怠慢。但要派人严加看管,绝不能让他与外界接触。”

“是!”亲卫躬身应下,看向沈砚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敬畏。

沈砚站直身体,对着萧焕微微拱手,没有道谢——他知道这不是仁慈,而是念及父亲的旧情,也是对他骨气的认可。“多谢萧王爷不杀之恩,但我依旧不会劝降。”他依旧坚持着自己的立场。

萧焕摆了摆手,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无妨,本王有的是时间等。或许,等你看到赵岳的内城被攻破,会改变主意也说不定。”

沈砚没有再接话,跟着亲卫转身走出大帐。帐外的月光洒在他身上,手腕的血痕在月光下格外清晰,可他的脚步却依旧沉稳,没有丝毫动摇。

萧策看着沈砚的背影,不解地看向萧焕:“父王,您为何要对一个阶下囚如此客气?”

“客气?”萧焕冷哼一声,眼神锐利起来,“他不是普通的阶下囚,是沈伯山的儿子,更是能以五千破一万的谋士。留着他,比杀了他更有用。说不定日后,他还能成为我们对付柳乘业的棋子。”

萧策恍然大悟,随即又皱起眉头:“可若是放虎归山……”

“放心,”萧焕打断他,“本王已经派人看紧了他,他插翅难飞。而且,本王倒想看看,沈伯山的儿子,还能翻出什么花样。”

沈砚被亲卫引至一间干净的营帐,帐内陈设简单却齐整,一张木床、一张案几,角落里还摆着一盆清水。亲卫将他安置好后,留下两名岭南士兵守在帐外,刀鞘靠在门框上,目光警惕地盯着帐门,却也不敢随意闯入——萧焕有令,不得怠慢。

待帐门关上,沈砚活动了一下依旧泛着刺痛的手腕,目光扫过帐内,确认没有暗哨后,嘴角勾起一抹隐秘的笑意。他看似随意地走到案几旁,抬手在虚空一拂,指尖触到一片冰凉的金属质感,下一秒,一桶印着“红烧牛肉面”字样的泡面便凭空出现在案几上,紧接着,一根包装完好的三明治火腿也滚了出来,落在泡面旁。

这是他随身空间里的存货,穿越时随手塞了一箱子,本是应急用,没想到竟在敌军营帐里派上了用场。

沈砚掂了掂火腿,撕开包装咬了一口,肉质紧实的咸香在舌尖弥漫开来,连日来的疲惫仿佛被驱散了几分。他嚼着火腿,走到帐门边,轻轻敲了敲门框。

守在外面的两名岭南士兵立刻直起身,警惕地问:“沈世子,何事?”

“劳烦二位,”沈砚语气平淡,仿佛只是在吩咐自家下人,“去给我打一桶热水来,要滚烫的。”

两名士兵对视一眼,有些犹豫——萧焕只说要招待,没说要听他差遣。可看着沈砚从容不迫的样子,又想起王爷对他的特殊态度,终究不敢违抗,其中一人放下刀,转身快步走向营地的伙房方向。

另一人则依旧守在帐外,眼神复杂地盯着帐门,心里纳闷:这阶下囚怎么还这么自在?

片刻后,士兵提着一个铁桶回来,里面的热水冒着袅袅热气。他将铁桶放在帐门口,沈砚弯腰拎了进来,随手关上帐门,隔绝了外面探究的目光。

他拆开泡面桶,撕开调料包一股脑倒进去,滚烫的热水缓缓注入,面饼瞬间被烫得膨胀起来,浓郁的香味很快在狭小的营帐里弥漫开来。沈砚盖紧桶盖,耐心等待了三分钟,掀开盖子的瞬间,热气裹挟着酱香扑面而来,勾得人食欲大动。

他拿起叉子,挑起一筷子裹满酱汁的面条,吹了吹送进嘴里,筋道的面条混着浓郁的汤汁,暖融融地滑进胃里,舒服得让他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再咬一口火腿,咸香与酱香交织,比军营里单调的干粮和腊肉美味多了。

帐内,沈砚盘腿坐在案几旁,一边慢悠悠地吃着泡面,一边时不时咬一口火腿,神情惬意,仿佛不是身处敌军的监视之中,而是在自己的靖安王府书房里享用下午茶。热水氤氲的雾气模糊了他的眉眼,只留下一脸满足的笑意。

而帐外,青枫隘的密林里,李奎正拿着一块干硬的面饼,却怎么也咽不下去,眼前满是沈砚被俘时的模样,喉咙里堵得发慌;张清鸢则靠着树干,银弩始终握在手里,眼神死死盯着镇南关的方向,凤眸里满是焦躁,连水都没喝一口;苏虎和苏熊蹲在一旁,低声商量着要夜袭救人,语气里满是急切与不安。

营地里的岭南士兵也在议论纷纷,抱怨着粮草短缺,只能喝稀粥,偶尔闻到沈砚营帐里飘出的浓郁香味,都忍不住探头探脑,满脸疑惑:这沈世子吃的是什么?怎么这么香?

帐内的沈砚对此毫不在意,他慢条斯理地吃完最后一口面条,连桶底的汤汁都喝得一干二净,打了个舒服的饱嗝,将空桶和火腿包装纸随手收进空间里,不留一丝痕迹。

他拍了拍肚子,走到床边坐下,靠在床栏上闭目养神,嘴角还残留着笑意——反正有空间里的存货,就算被软禁,也能过得舒舒服服。至于外面的焦虑与厮杀,暂时与他无关,他有的是时间等待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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