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于不想见到沈家人一样的也不想见到范家人,但是也不好拒绝君无忧叫的饭局,更何况还有柳老那边荐来帮忙的颜四在场,更不好说不去。
于是到了第二天下午,忙着送走弗朗之后,司乡提早到了名花楼,因其他人没到,先去见了花想容,同样是说了叫她小心无凤的话。
虽然不是一个地方的,但是都在一个行当,要遇到的可能性太大了。
花想容是诧异的,除了当初的醉芙蓉,这还是小司第一次提醒她当心谁,就问:“是她和谁有怨?是和你还是和其他人?”
“不是,你别问,小心些就是了。”司乡不欲多言,“如果避不开,尽是不要得罪她。”
花想容:“好,我记住了,小司公子最近在忙碌些什么?”
“瞎忙一阵罢了。”司乡事情说完就要走,“我去寻君老板了。”
花想容叫住他,“你且等一下,他没那么早的。”又说,“关于无凤姑娘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叫她局最多的那个客人我知道。”
“那个客人姓潘,是做棉花的大商人,家底颇丰,君老板也认识。”花想容几句话留住了生性多疑的小司。
司乡又坐了回去,掏出几块钱来,“想容姑娘且多说一些,这个算茶钱。”
其实时间还早,花想容也是没有局的,所以这茶钱她也没打算收,但是既然已经收到了,她也收得心安理得的。
“那人很有几分能耐,听说最早是在京中混的,后来来的这边。”
“又擅长钻营,在官场中也很有几分关系。”
花想容接着说道:“听说那个无凤本名叫凤春林,是家乡遭灾了逃来这里的。先是去的人牙子那里寻了个丫环做,后来被主母撵出来了,又回去找了人牙子,这才去了沉香里。”
想不到这其中竟然有这样的一番情况。
“那后来呢?”司乡问起来,“怎么不叫她做丫环要赶出来呢?听说是个出色的人。”
花想容拿帕子掩着笑,“当家主母有几个愿意叫家里的丫环那样出色呢。”
“后来她就去了沉香里了。”花想容继续说,“那商人叫潘大寿,已经有五十上下了,本来甚喜那丫环的,听说丫环被赶走还叫人找了几天,哪知找到的时候已经在沉香里了。”
司乡:“既然喜欢,没赎出去吗?当时赎出去做个外室也不错吧,那潘大寿应该有这个钱。”
“钱自然不是问题,一则是老鸨不肯轻易放人,二则是那姑娘自己也不肯出去,也就僵住了,听说那潘老爷最近几乎天天叫人点她的局,却是酒也不让她喝,曲儿也不叫她唱。”
听起来倒像是个痴情的。
司乡弄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说来更有一事巧。那潘老爷以前也是无风的客人,后来人家腻了就不去了,现在又沉迷在名字相似的无凤身上,这也是无风生气砸她房间的原因了。”
“我说你们一天天的争风吃醋就是为了这些事。”外面君无忧的声音响起,“打来打去的何必呢。”
花想容连忙去开门,见他带着两个人进来,连忙叫人沏茶来,又自己捧了瓜子去。
君无忧:“行了,我们今晚只吃饭,不弄那些,来得早过来坐会儿,你们在聊什么?”
“在说沉香里新到的无凤姑娘。”花想容挨个上了茶来,“如今她被潘老爷的朋友们天天叫局,偏偏又不叫她陪,每每都只让安静的坐在那里,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君老板见那两位来的客人有兴致,就说了一些:“潘老爷就是做棉花的潘大寿,向来多情,每次都是几个几个的叫。”
“哦,你说的那个我知道。”范瑞璟接过去话头说,“他每去一个地方做生意,当地的风月场中一定少不了他。”
颜四也跟着说:“他做棉花生意,那家底想来是厚的,风花雪月什么的也不奇怪了。”
一人接一句的,把那个潘老爷的底细就说了出来。
“可不是,那位老爷近年不太外出了,有事没事更喜欢出来玩儿,每每两个三个的叫,是极受欢迎的。”花想容也跟着笑,“今晚上他也在我们这里摆了一桌,照样是叫了无凤姑娘,应该还是前几天的一样,照样只是干坐着。”
范瑞景笑道:“似这样看来,倒像是动了真情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外面就是哈哈一声笑,一个中年瘦高个儿自己进来了,“听说君老板来了,我就猜到是在这里,我许久没见你了,过来打个招呼。”
“陈老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君无忧上前接了一下,“我今日约了朋友吃个便饭,你来这边玩。”
那姓陈的老板自来熟得很,“是你们刚说的潘老爷,他叫一起来聚,我本来是不想来,只是你也知道,我是个做棉衣卖的,属实不敢得罪他一个卖棉花的,就过来了。”
“他也知道你在这里,让我来叫你过去呢。”陈老板是来请人的,“他也知道你有客人,说四海之内皆兄弟,让我把你和你的朋友们一道请过去。”
君无忧下意识的拒绝,“这样不好,我请的几个朋友都不太喝酒,又有初出茅庐的,规矩礼仪还没有到家,又不会喝酒,怕是扫了他的兴。”
“哎,不怕,不能喝酒就找人代饮嘛。”陈老板极其热情,“去吧,那边还有五六个,都是平时见过的,大家一起坐一坐聊一聊,也是生意么。”
一番热情,真是叫人招架不住。
范瑞璟跟他带些拐弯的亲戚关系,又是正在合作,也不欲叫他为难,就主动说了一句,“那就一起过去吧,不然怕是这位陈兄回去过后又要来请。”
“正是如此。”陈老板听说肯去就高兴了,“我先过去一步,你们四位一起过来,可不兴少一个,不然潘老板怕是要罚死我。”说完自己先行一步过去安排了。
君无忧对范瑞璟说:“你实在不该答应他,那人一向喜欢奉承,这一顿酒不到半夜不会结束。”
范瑞璟:“除非是我们现在换地方,不然他还会再叫人来请的,到时候吃到一半转席,也是烦人。”
显然他说对了。
“罢了罢了,那就去吧。”君无忧也不能后悔了,“想容你等下照应一下小司,他是烟酒都不好沾的。”
司乡弱弱的发言:“要不然我就不去了吧,我是真不能喝,也不会讲笑话。”
“去吧,好歹有我们在,轮不到你一个小孩子出头。”君无忧不给他后退的机会,“你早晚要独自应对这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