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就着苏州的街道聊着一些共同的事。
当然了,司乡对于这件事情热情的态度也叫谈夜声看在眼里,只是这小孩儿有心眼,没告诉小君。
到了下午三四点,君无愁买了些吃食给两人送上了船,又再三叮嘱他们回来时来找自己玩才回去。
看着小君上了他自家的马车,谈夜声没话找话的和小司聊天。
“小司?”
司乡嗯了一声,扶着栏杆在甲板上看码头上的人来人往,“什么事?”
“你好像对云清寒的兴趣比我还大些。”谈夜声也在看码头上,但是话是对小司说的,“云清寒是我的恩人吧,你为什么那么激动。”
司乡不想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也不笑?”谈夜声不太习惯这人安静,“是不喜欢说话吗?”
司乡:“我不想说话,我生性也不爱笑。”
“哦?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对我的恩人那么感兴趣?”谈夜声又问,“说一下?”
司乡:“我佩服她自己都那程度了还管闲事。”
“我……”谈夜声听她把自己要饿死的事说成是闲事,听得想骂人。
“如果她没有管闲事,现在你就不会这么话多了。”司乡吐槽着,又努力压着胃里呕吐的冲动,“还有,你瞎吗,看不出来我晕船吗?快离我远一些。”
几句话一说,那股呕吐的冲动再也压不住了。
呕,司乡在甲板上把早饭和午饭都吐了出去。
谈夜声没想到他说吐就吐,闪躲不及,被他吐了一身,手忙脚乱的扶着他蹲下,叫他吐得舒服些。
呕,司乡总算把胃里的东西吐干净了。
一回神,看见谈夜声一身的脏东西,司乡想说些什么,又发觉自己满嘴的酸味,实在开不了口。
“别急,你看着箱子,我叫人来打扫。”谈夜声跑过去找了职员来打扫,又慌忙扶着他进了舱房去休息,又是找热水给他喝,倒是叫司乡不好意思。
等东西备齐,谈夜声看着有气无力的小司,“我先换衣服,你等我弄好了帮你吧。”说完就打开箱子要取衣服,看起来是要在小司的舱房直接换衣服了。
司乡唬得面色都变了,“你回你自己房间去换,我不想看你换衣服。”
“那我换好了再过来。”谈夜声想说他矫情,到底是看他晕船没怼他,“你先歇一会儿。”说完把箱子合上回自己舱房去了。
呼,总算是走了。
司乡抓紧时间三下五除二的给自己换了身干净衣服,庆幸自己够平裹胸布不算太厚,也没被浸进去。
刚刚弄好,有人敲门,一打开是小谈。
“你还挺快。”谈夜声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虚脱了,赶紧过来的。”
司乡盯着他手上的皮箱,“你过来为什么还拿箱子?不累吗?”
“你说这个?”谈夜声把箱子随手一放,“有人想用那间,我就转出去了,我今晚跟你挤挤。”说话间从身上掏出十来块钱,“这是那间的房钱,你收着吧。”
司乡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脸色还是不好的,把这个吃了吧。”谈夜声拿出两颗小药丸来,“我刚找船员要的,说是对晕船呕吐有用。”
司乡就着水把药吞了,试图再挣扎一下,“船上还有别的房间吗?”
“没了,不然我那间也不能给出去。”谈夜声坐下来开始翻自己的随身小包,“你好像不太想和我挤一间?”
司乡:“我身上是酸的,我怕熏着你。”
“那不要紧,我不嫌弃你。”谈夜声总算找到了自己要的东西,“再过一个小时,你把这个也吃掉,可以叫你舒服些。”
“是什么?”
谈夜声:“也是晕船的,不过这个更好,刚才我着急,就先拿了船上的给你吃。这个吃完你就睡,睡着一定不会吐了。”
说实话,司乡换衣服其实没用多少时间,所以谈夜声能在这样短的时间给自己换了衣服又办了这么多事是真的动作很快了。
只怕是记着这边人不好,用最快的速度过来的。
“你这药贵,我要是没事就先不吃了吧。”司乡有些愧疚,“给你添乱了。”
谈夜声真没介意,“人都就不舒服的时候,你备晕船药了吗?”
“没有,我根本不知道我晕船。”司乡也没想到自己会晕船,“而且本来计划的是坐车过去,我不怕坐车的。”
“坐车除了屁股疼些外是真的挺好的。”
谈夜声噗呲一下笑出来,“那你后面要受罪了,回来如果运东西也是要坐船的。”
“那就再吐。”司乡可没打算因为晕船就不出去了,“坐多了就不吐了,实在不行回来 的时候我带个桶上船专门装。”
就不信了,还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谈夜声认同的点头,“是这样没错,罪总是能受完的,钱也能赚到足够多的。”
说到赚钱,贫穷的小司不想和他们说话。
只当他是不舒服,谈夜声也没在意,翻开自己带的书看了起来,一直着到晚上十点才去熄了煤油灯。
此时小司同志因为白天的劳累加上呕吐虚弱之极,早就抱着被子缩在一角沉沉睡去,船上配的被子被她紧紧裹在身上,丝毫不知道自己已经热出了汗来。
“这个小司,真的是,热成这样了。”谈夜声小声嘀咕着去把他被子扯开,想了想从自己箱子里拿出一条很薄的毯子来给他盖上,自己把那条厚被子当枕头睡下了。
夜深,赶路的两人沉沉睡去。
天明,司乡睡得早醒得也早,等睁开眼发觉自己换了条被子,惊得心惊肉跳的。
完了,这人该不会发现了吧。
妈的,这个到底发没发现?
我的天爷啊,这个嘴碎不碎?
司乡心上百转千回的,又担心被识破,又担心这个嘴碎,又不好把人叫醒了问。
问那不是等于承认了吗。
一个没注意,动静就大了些,把睡得正香的夜声惊醒了。
“你醒了?是不是饿得狠了?”谈夜声看了看外面,天都还没亮,点上灯一看早上四点半,认命的爬起来给他拿吃的,“你等我去给你拿吃的。”
他关心的样子和昨天没什么两样,让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发现秘密。
“愣着干什么?”谈夜声翻出一包软和些的点心来,“给,少吃点,吃完再睡一会,等到了会有人来叫的。”
司乡小声问:“我昨晚睡觉盖的不是这个被子。”
“哦,你昨晚热出一头汗。”谈夜声没往深处想,“我就把我自己的毯子给你了。”
这个解释,不知道小司信不信,反正是不再问了。
两个人就这么等着到了杭州下船去。
为了方便,两人特地选了绣房附近的客栈来住,这次司乡果断的在小谈开口之前先要了相邻的两间房。
到一切安排妥当了,两人拿着丹尼尔给的合同和他写的信直奔绣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