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娘一双眼睛就看着司乡忙碌,然后就是一滴眼泪流下来,整个人显得可怜极了。
“别哭别哭,吃了药就好了。”司乡安慰着,看见药来了连忙把人扶起来让阿恒给她喂进去,一边还和那姑娘说话,“千万别睡,你得再喝点儿水,你太久没喝水了。”
干裂的嘴唇有血迹渗出来染到了擦嘴的帕子上,感觉她喝水都用尽了全力。
“你感觉怎么样?”布里斯着急的问,“哪里不舒服?饿不饿?”
那姑娘没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像个傻子一样的。
“是不是烧糊涂了?”阿恒有点傻眼了,“哥哥,她要真烧傻了怎么办?”
司乡心里也没底,真烧傻了怎么办,“真烧傻了也不能给人扔出去,给碗饭吃当个小猫养着吧。”
说话间丹尼尔的头从围成一团的人群里探进来。
“没事儿了?”
司乡不敢说有事没事,“不知道啊,她不说话。”
“我去找个大夫来吧。”丹尼尔比较直接,“你们看着她。”
“你先躺着,我去做早饭,顺便给你熬点儿粥。”司乡也出去忙了,“阿恒你先给她喝点牛奶,别喝太多了。”
好消息,姑娘知道喝牛奶。坏消息,她还是不说话。
丹尼尔去请大夫了,司乡去股市打探消息,等她回来看到的还是这姑娘呆呆的样子。
“大夫说她好像真的烧傻了。”布里斯已经习惯了,“我问她她也不说,给东西就吃,不给也不要。”
“昏迷的时候还知道要水,现在安静得像个哑巴。”
布里斯问司乡:“咋整啊,我倒是还能继续看着她几天,可是过后怎么办?”
也不能什么事都不做全守着她吧。
“先守着吧,如果过几天还是这样子,我就出去请个人来照顾她。”司乡就说,“我多干点儿活儿吧。”
想做好人的司乡已经做好了多干活儿挣钱养着一个傻子的准备。
“我不是傻子。”一个声音加入他们的谈话,沙哑得有些刺耳,“我姓曲。”
司乡惊喜看过去,哎,还真是傻姑娘说话了。
布里斯也惊奇,这人真不傻啊。
“那你家在哪儿?我们叫她们来接你。”司乡想尽快把人送走,“钱的事不用担心,我不找你要。”
小曲姑娘看了他两眼,问:“我不在抱玉楼?你们也不是抱玉楼的人?”
她眼睛里有谨慎有恐惧,胆小的样子叫人心生怜悯。
“不在,你身契在我这里。”司乡走去拿了两张纸过来给她看,“你的契书,你现在不是抱玉楼的人,不过你放心,我也不会叫你做不愿意的事,我们是正经人。”
“那你买我回来做什么?”小曲姑娘看着司乡,她找准了是这个人买她的。
司乡挠头:“我说我就做好事你信吗?”又说,“不用谢我,我是被人拿话挤兑了,不然我也不能带你出来。”
“多少钱?”小曲姑娘又问。
不太想当人家面跟人讨论她到底价值几何。
司乡迟疑了一下还是说道:“这个不重要,我不会找你要的。如果你家里人还在上海,我可以带信叫他们来接你。”
“如果不在,你先在这里休养,好了再走也行,到时候身契我会还你。”司乡看她不说话拿不准她想的什么,就问,“你有什么担心的就说出来,我们看看能不能有办法。”
“我想一个人静静。”小曲姑娘想要一个安静的环境,“能不能让我一个人待着。”
司乡示意布里斯出去,她自己走在后面,只是提醒了两句,“你要是有事就叫我,如果没力气,就把你枕头旁边的瓶子扔到地上去,我们听到动静就进来了。”又说,“如果想出去可以叫我们背你从门走,千万不要爬窗户,这里虽然在一楼,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体情况再摔一下就不得了了。”
说完把门关上,当真是给了那姑娘一个安静的环境。
“她是怎么回事?”布里斯出来后才问,“为什么不说她家里人在哪里?”
当然是因为不知道或者不想见家里人。
司乡的话有些残忍:“听说是被家里人卖掉的,她以为是去大户人家做丫环,实际是被骗到了青楼去接客。”
“如果叫她家里人知道,可能还想再卖她一次。”
“我们别追问了,免得勾起人家的伤心事。”
可是不问又怎么知道她家里人的情况,又该怎么安置她呢。
“小司,我们都是一群男人,我们不能帮她洗澡换衣服的。”布里斯反正是不会去弄这些的,“要不你来?一时半会儿的我们也没地方去找人来帮她。”
司乡倒是有个主意,“我也许可以去找想容姑娘那边借个人来帮忙,一来是女孩子间有话说能开导一下,二来是帮她洗漱换衣服,”
一群男人是真不好去近女子的身,而且从她害怕的样子来看,只怕也不会叫人近她身。
“能行?”布里斯觉得有点玄。
“能行吧,大不了出钱嘛。”司乡不太确定但想过去试试,“还是她通知我过去接人的。”
说去就去,司乡说完就要回去敲门,“我去拿钱,你留意一下她,等我从那边借了人回来就不用我们守着了,她们要是不肯我就去外头找人帮忙,我就不信我肯出钱还没有人过来。”司乡的钱包在他自己的房间,现在给了那受伤的小姑娘来用,现在进去还得敲门才行。
进去的时候又发生一个插曲。
“你要做什么?”曲姑娘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的往被子里缩了缩,“我还在养伤。”
知她是误会,司乡把两只手举起来示意自己没有危险,“我就拿个钱出去找人来给你换衣服而已,你放心,别说我对你没有想法,我再是个禽兽也不能对个重伤垂死的人下手。”
说完就走,绝不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