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的餐桌上,气氛比平时更加安静。卡尔和玛丽看着坐在泽亚旁边的红发少女史尔特尔,又看了看桌上多出来的一副碗筷,欲言又止。
泽亚放下勺子,清了清嗓子。“爸,妈,有件事要和你们说。”
卡尔和玛丽同时看向他。
“是关于史尔特尔,还有另一个。”泽亚斟酌着用词,“她们不是普通人。”
玛丽愣了一下,卡尔皱起眉:“什么意思?”
泽亚伸手碰了碰一直靠在手边的勇者之剑的剑鞘。“欧若拉,出来吧。见见我父母。”
金光一闪,在卡尔和玛丽惊愕的目光中,一个金发碧眼、穿着金色裙甲的小女孩出现在桌边。她站直身体,目光快速而仔细地扫过两位大人,然后微微颔首。
“你们好,”她的声音清脆,带着些许正式感,“我叫欧若拉,也是这把剑。”
卡尔手里的勺子掉在了桌上。玛丽捂住了嘴,眼睛瞪得老大,看看欧若拉,又看看泽亚,最后看向同样安静坐着的史尔特尔。
“史尔特尔也是吗?”玛丽的声音有些发颤,指着史尔特尔。
史尔特尔看向泽亚,得到示意后,身上暗红色光芒微闪,瞬间变回了那柄巨大的炎之圣剑莱瓦汀,悬浮一瞬,又变回红发少女。“我的真名是‘莱瓦汀’。”她简单介绍自己。
房间里一片死寂。卡尔和玛丽张着嘴,彻底说不出话来,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泽亚深吸一口气,尽量用他们能理解的方式解释:“她们算是某种特殊的剑灵?和薇妮小姐留下的剑有关。史尔特尔是我后来找到的同伴。她们没有恶意,也不会伤害任何人。只是需要有个地方待着。”
他看向父母,语气带着恳求:“能让她们像正常人一样留在家里吗?欧若拉也不用一直待在剑里了。”
长时间的沉默。卡尔和玛丽面面相觑,消化着这超出认知的信息。最终,玛丽先叹了口气,眼神复杂地看着两个非人的少女,尤其是欧若拉那副明明是小女孩却故作老成的样子,心软了下来。
“唉,既然是薇妮小姐留下的。还有泽亚你的同伴”她看向卡尔。
卡尔张着嘴,好半天才缓过神来,重重吐出一口气。“这…这可真是…”他搓了把脸,看看欧若拉,又看看史尔特尔,最后目光落在泽亚身上,摇了摇头,“既然是泽亚你的朋友,那就住下吧。”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下来:“就是左邻右舍那边,稍微注意些,别吓着人家。”
欧若拉哼了一声:“只要别人不来惹我们。”但还是点了点头。史尔特尔则只是看着泽亚,见他点头,她也跟着点头。
于是,欧若拉和史尔特尔正式成为了韦斯特家的一员。欧若拉对能自由活动表示满意,对玛丽做的饭菜很给面子。史尔特尔则一如既往地安静,大部分时间只是跟着泽亚。
夜里,泽亚睡得很沉。训练的疲惫让他睡得很熟。
不知过了多久,他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被子被掀开,一个微凉而柔软的身体钻了进来,挨着他躺下,还轻轻蹭了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然后呼吸变得均匀。
泽亚太困了,只是含糊地嘟囔了一声,没有完全醒来。
第二天清晨,泽亚是被窗外透进的阳光和身边异常的触感弄醒的。他睁开眼,赫然发现史尔特尔不知何时睡在了他旁边,红色的长发散落在枕头上,睡得正沉,一只手还轻轻抓着他的一角睡衣。
泽亚瞬间完全清醒,身体僵了一下。他小心地想挪开,史尔特尔的睫毛颤了颤,睁开了赤红色的眼睛。她看着他,没有丝毫不好意思,反而又往他身边靠了靠,轻声说:“爸爸,早。”
“……早。”泽亚有些无奈,小心地抽回自己的衣角,“以后该自己一个人睡了。”
史尔特尔没回答,只是坐起身,看着他。
吃早饭时,欧若拉看着从泽亚房间一起出来的两人,眼神变得极其鄙夷。
刚吃完早饭,老村长就拄着拐杖来了。
“泽亚小子,正好你在。”村长看了看屋里的两个陌生女孩,愣了一下,但没多问,直接对泽亚说,“有件事跟你商量。”
“您说。”
“你本事不小,窝在咱们这小村子里,可惜了。”村长说道,“城里,就是黑岩要塞,有冒险者协会的分会。你去注册个冒险者,接点任务,攒些功勋。要是运气好,立下大功劳,说不定能被哪位贵族老爷看上,提拔你个骑士甚至更低些的爵位,那也是光宗耀祖的大好事!”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泽亚,又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旁边的欧若拉和史尔特尔,以及好奇望过来的莉娜,咳嗽了一声:“而且…男人嘛,总得有点担当。将来……咳咳,也不能辜负女孩们,是吧?”
泽亚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窘迫得差点被口水呛到。“村长!您别乱说!她们只是……”
欧若拉立刻瞪圆了眼睛。史尔特尔茫然地看着泽亚通红的脸。莉娜的小脸也一下子红了,耳朵竖了起来,偷偷瞟着泽亚。
村长呵呵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行了,小子,心里有数就行。这是个出路,总比一辈子种地强。考虑考虑。”说完,他便拄着拐杖离开了。
留下泽亚面对着一屋子目光,脸颊发烫,半天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