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斯卡杜比剧院的空调冷得反常。陈楚指尖拂过化妆台,铜铃内壁刻着的音孔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张骁昨夜传来的加密坐标犹在眼前——劳伦斯·K的休息室就在走廊尽头第三间,通风管道直通舞台。孟岚突然推门而入,手中平板显示着实时热成像图:“病毒气溶胶已注入空调系统,组委会要求你提前开场!”
剧院穹顶的星空幕布骤然亮起。陈楚握着铜铃走向舞台时,鼻腔已嗅到淡淡的铁锈味——那是李威特制病毒与空气混合的死亡气息。三万观众席间,劳伦斯·K的嘴角在阴影中扬起,手中遥控器指示灯幽绿如狼瞳。
“女士们先生们,”主持人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让我们欢迎首位华人开场表演者——陈楚!”
灯光熄灭的刹那,陈楚将铜铃抵住喉结。喉腔震动发出的第一个低频音阶,震得空调出风口嗡嗡作响。劳伦斯猛地按下遥控器,通风管道传来齿轮转动的闷响——病毒浓度正在飙升!
“他在自杀!”后台监控室里,奥斯卡导演抓过对讲机吼叫,“切断通风系统!”技术人员疯狂敲击键盘:“病毒程序篡改了核心指令!除非……”话音未落,舞台突然迸发刺耳鸣响——陈楚用羌族呼麦技法的极限频率,将铜铃震裂!
铜屑如金粉飘散。陈楚徒手掰开铜铃残片,尖锐边缘划破掌心。鲜血滴入铃身时,声波粒子突然转向——张骁刻在铃内的音孔图,实则是声波武器的共振图谱!劳伦斯座位下的金属支架剧烈震颤,他怀中的病毒试管应声炸裂!
“啊——!”惨叫声被淹没在骤起的《镇魂》旋律中。陈楚染血的手指扫过箜篌,高频声浪裹挟着病毒原液,逆着通风管道灌入劳伦斯所在的包厢。全球直播镜头精准捕捉到这幕奇观——淡红色雾霭在声波驱动下,如活物般噬向阴谋者。
颁奖礼被迫中断的三小时,比纳斯达克决战更煎熬。陈楚在消毒通道接到张骁的卫星电话:“老太太用轮椅卡住了刺客的腿,羌刀沾着三头蛇的血。”电话那头传来陈母平静的哼唱,正是铜铃刻录的《镇魂》变调。
更衣室门被撞开时,学院主席捧着天鹅绒盒子颤抖:“终身成就奖……破例提前颁发!”盒内奖杯底座刻着“史上最年轻得主”的烫金字样,倒映着陈楚锁骨上未愈的烫疤——那是十年前被雪藏时,前公司用烟头烙下的“不听话”印记。
“他们怕了。”孟岚调出实时舆情,“劳伦斯抢救视频外泄,李威的离岸账户刚被冻结。”屏幕突然弹出警报——三家资本操控的营销号正发布AI换脸视频:陈楚在后台殴打工作人员的画面以假乱真,话题#暴力狂滚出奥斯卡#空降热搜。
重返舞台时,陈楚的白西装已染满铜铃碎屑刮破的血痕。颁奖嘉宾念出他名字的瞬间,三十块环形屏突然播放伪造视频,观众席哗然如沸水!
“请允许我展示真正的获奖感言。”陈楚将终身成就奖杯顿在话筒架上。金属底座撞击声触发隐藏程序——楚门官博自动发布《AI伪造技术溯源报告》,精确锁定三家娱乐公司的Ip地址。环形屏画面骤变:资本大佬向劳伦斯转账的银行流水,与李威臂章上的三头蛇图腾并列呈现。
陈楚对着话筒轻笑:“感谢你们为《镇魂》提供的真实素材。”掌声未起,舞台地砖突然掀开!两名伪装成工作人员的刺客持针管扑来——针尖的幽蓝液体,正是月牙泉畔的变种埃博拉!
陈楚旋身将奖杯砸向首名刺客面门。水晶奖座在鼻梁骨碎裂声中迸溅如星芒,飞溅的碎片精准嵌入第二名刺客的眼球!惨嚎声中,陈楚扯过颁奖嘉宾的绶带绞住刺客脖颈,染血的铜铃残片抵住对方动脉:
“李威没告诉你?羌族猎人的铃铛——”
他猛地将残片扎进刺客锁骨:“专克蛇毒!”
剧院顶棚突然降下防弹玻璃罩——这是组委会为病毒威胁准备的终极防护,此刻却成了处刑笼。陈楚踢开抽搐的刺客,对着镜头举起变形的水晶奖杯底座:“真正的终身成就,不是活得够久……”底座尖锐处滴着血,在防弹玻璃上划出刺耳声响:
“而是让魑魅魍魉活不够!”
养老院的监控分屏在此时切入主舞台。陈母的轮椅碾过刺客手掌,枯瘦手指正将铜铃系在释比老人腰间。百位羌族猎人出现在剧院外围,骨笛声穿透防弹玻璃,与陈楚喉间的嗡鸣共振成网。
劳伦斯在急救床上突然抽搐,怀中炸裂的病毒试管正侵蚀他的脏器。全球直播信号被强行切换——陈楚十年前在地下室写歌的影像浮现:烟头烫在锁骨时,少年咬牙唱完《雪落的声音》;被雪藏第七年,他在民工棚用钢筋敲击出《根脉》原始节奏。
“这奖杯该刻上所有被资本埋葬的名字。”陈楚将变形的水晶底座按在舞台地板上,裂纹如闪电蔓延至评委席,“但更该砸碎所有伪造真实的镜头!”
防弹玻璃罩轰然升起。陈楚踏过刺客痉挛的身体,染血的西装下摆扫过劳伦斯吐出的黑血。最后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时,三万观众寂静如墓——舞台中央的奖杯碎片,正折射出穹顶星空幕布的电路板纹路。
“此谓终身成就——”陈楚踢开脚边的病毒针管,“是让每个被雪藏的灵魂,都晒到真实的阳光。”
养老院监控屏里,陈母用羌刀挑起三头蛇纹身的臂章,轻轻盖在陈楚少年照上。月光穿过窗帘,将轮椅的阴影拉长在纳斯达克千亿市值的行情图上,宛如一柄出鞘的刀。
陈楚在血泊中弯腰,拾起半片水晶残骸。棱角割破指腹时,他看见奥斯卡出口的霓虹灯牌在血滴中晕开——那光亮像极了十年前雪夜地下室的炭火,微弱却顽固,终成焚毁谎言世界的燎原烈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