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看向别处？它他妈看哪儿去了？！”耿炎第一个炸毛，对着空气挥拳头，好像能揍那无形的“网”一样。
大厅里刚松下去的那口气瞬间又抽回来了。比刚才还憋得慌。
秦玥脸色铁青，对着通讯器低吼：“溯源！给我把这信号的来源挖地三尺！”
“头儿……挖不动。”队员一脸苦相，“信号像从马桶里冲下来的，转了几百个弯，最后消失在公共网络垃圾站了。发信的是个高手，或者……根本不是人。”
赤红炎没管那边的鸡飞狗跳，他走到主控台，手指敲得桌面邦邦响：“林枫！‘界域’能量流动图谱调出来！最高精度！苏晴，感觉一下，刚才那信息传来时，‘界域’有没有异常？”
“在搞了在搞了！”林枫十指翻飞，屏幕上一堆让人眼晕的曲线乱窜。
苏晴闭上眼，眉头微蹙。几秒后，她猛地睁开：“有！很微弱……就像……就像一滴墨水掉进海里，但‘海’确实波动了一下。方向……东南偏南！”
“锁定方位！”赤红炎立刻下令。
“范围太大了！”林枫哀嚎，“能量反应级别太低，只能圈定个大概，至少覆盖三个省！”
“妈的！”耿炎骂了一句，“这他妈怎么找？”
“等。”赤红炎吐出一个字，眼神冷得吓人，“它既然特意发消息来，就不会只是吓唬我们。肯定有后续。都打起精神，屎盆子随时扣下来！”
他话音刚落，荣璨璨的投影又冒出来了，这次背景是个高速移动的飞行器内部。
“消息我收到了。”她语速快得像子弹，“‘网’的动向我会动用所有资源去查。你们现在的任务，就一个：给我把这‘铱金王八壳’（她指界域）彻底弄明白！尤其是怎么把它种出来的！”
她眼神跟探照灯似的扫过众人：“林枫，老陈，数据同步给我实验室。苏晴，配合他们进行能量感应测试。赤红炎，你统筹，我要每小时的进展报告。”
“荣主席，”赤红炎没直接答应，“‘网’的目标不明，我们需要更多外部情报……”
“情报我会处理！”荣璨璨打断他，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你们的战场就在这里！把‘界域’搞懂，就是最大的贡献！必要时……可以采取一些‘非常规’刺激手段。”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昏迷的林燊燊。
苏晴立刻挡在床前，眼神倔强：“妈！”
“这是命令，不是商量。”荣璨璨语气冰冷，“记住，你们的时间不多。”说完，投影唰地消失。
操！这女人真是……耿炎把后半句脏话咽回去了。
大厅里气氛更压抑了。荣璨璨这意思，是要把他们都焊死在这实验室里啊。
“干吧。”赤红炎深吸一口气，“林枫，数据同步。老陈，准备能量测试。苏晴，量力而行。”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何况这屋檐现在还特么是金的。
研究继续，但所有人都多了个心眼，分出一部分精力盯着外部监控和通讯频道。
时间在一种焦灼的平静中流过。
突然！
一直盯着林燊燊生命数据的老陈猛地喊了一嗓子：“不对劲！燊小子脑波又抽风了！这次波形不一样！”
所有人瞬间围了过去。
只见监控屏幕上，林燊燊的脑波信号不再是之前那种高频脉冲，而是变成了一种……极其规律的、一长一短的波动组合。
“这啥玩意儿？摩尔斯电码？”耿炎瞪大眼。
“不像……更复杂……”林枫飞快记录着，“等等……这长短组合……有点像……数据包的起始和终止符？”
就在这时，一直沉寂的系统提示音竟然主动响起，带着一丝罕见的……疑惑？
【检测到本体无意识散发特殊编码脑波……正在尝试解析……解析失败……编码格式与已知任何体系不符……疑似……某种高级压缩数据流……】
“数据流？”赤红炎心念电转，猛地看向林枫，“接接收器！不管是什么，先接下来再说！”
“接了！正在录！”林枫手忙脚乱地操作。
那奇特的大脑编码持续了大约三分钟，然后戛然而止。
几乎在同一时间，外部监控警报凄厉地响了起来！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能量脉冲！来源：正南方向三千公里外！等级……等级突破测量上限！！”操作员的声音都变调了。
主屏幕瞬间切换，只见遥远的夜空中，一道粗得吓人的幽蓝光柱冲天而起，仿佛把天都捅了个窟窿！即使隔着几千公里，都能感受到那股毁灭性的能量波动！
“是‘网’！它动手了！”秦玥失声惊呼，“那个位置……是南太平洋上的一个无人岛礁群！”
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窜上天灵盖。这威力，要是冲着他们来，“界域”就算能扛住，也得脱层皮！
“它打那儿干嘛？”耿炎一脸懵逼，“那破地方连个鬼都没有！”
赤红炎死死盯着那道逐渐消散的光柱，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钻进脑子：“它……它不是要摧毁……它像是在……轰击什么坐标？或者……打开什么东西？”
就在这时，林枫看着刚刚录下来的、林燊燊发出的那段古怪脑波编码，又看了看刚刚收到的、来自南部海域的恐怖能量爆发数据，眼睛猛地瞪圆了，发出了一声怪叫：
“我……我操！！！”
“鬼叫什么！”赤红炎吼道。
“对……对上了！！”林枫激动得语无伦次，把两个屏幕猛地拉到一起，“你们看！燊哥刚才发出的脑波编码的波动频率……和刚才那道能量光柱的能量衰减波动曲线……镜像对称！百分之九十九吻合！”
啥玩意儿？！
所有人都懵了。
林燊燊在昏迷中发出的脑波，和几千公里外“网”造成的恐怖攻击的能量波动……对上了？
“这……这他妈什么意思？”耿炎cpu都快干烧了，“燊哥在梦里给‘网’打电话指挥它开炮？！”
“不……不像……”林枫呼吸急促，眼睛发光，“更像……更像是……‘网’发动攻击时产生的巨大能量波动，以一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方式，被燊哥感应到了，然后他的大脑无意识地把这段‘数据’……‘录制’并‘重播’了出来！”
离线下载？！
赤红炎脑子里猛地蹦出这个词。林燊燊这金手指……还能这么玩？隔着几千公里，把人家放大招的能量波动当小电影给下载了？！
【解析成功！】系统的提示音再次响起，【根据录制的能量波动数据包，反向推导出部分‘网’的攻击模式构成！能量汇聚节点、空间撕裂频率、幽能转化效率……数据已录入数据库！】
屏幕上瞬间刷出一大堆复杂到让人头晕目眩的数据流和模型！
虽然只是“网”那次攻击的一部分数据，但其价值无法估量！这等于直接偷看了对方王牌的部分底牌！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神展开震得说不出话。
刚才还觉得被困在这“铱金王八壳”里无所作为，转眼间，昏迷的老大就直接从敌人那里“偷”来了核心情报？
这挂开得也太不讲道理了！
“快！分析这些数据！”赤红炎第一个反应过来，声音都激动得有点变调，“找出它的弱点！运行规律！什么都好！”
“已经在搞了！”林枫和老陈眼睛都红了，扑到屏幕前，恨不得把眼珠子塞进数据里。
苏晴看着昏迷的林燊燊，眼神复杂极了，有担忧，有骄傲，还有一种莫名的悸动。她轻轻握住他的手，低声道：“你……你到底还藏着多少本事啊……”
秦玥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的惊骇，立刻对总部汇报：“……情况有变。获取到疑似‘网’的攻击模式数据，正在分析。请求调动所有相关算力支援……对，最高优先级！”
荣璨璨的通讯几乎是秒切进来，她显然也监控到了这边的数据爆发：“数据我已经收到。干得漂亮。继续挖掘，任何发现，直接同步！”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兴奋。
整个“棱镜”安全屋仿佛被打了一针强心剂，气氛瞬间从压抑变成了狂热。
然而，赤红炎在兴奋之余，心底那丝不安却越来越浓。
“网”这种级别的存在，会这么轻易就被窃取到核心数据？
林燊燊这种无意识的“离线下载”能力，副作用是什么？
他看向医疗床上依旧昏迷的林燊燊，注意到他嘴角似乎又渗出了一丝极淡的、暗金色的血迹。
这数据……恐怕不是白来的。
“系统！监测燊小子所有生理指标！尤其是精神负荷！”赤红炎在心中急令。
【警告：检测到本体意识海出现轻微撕裂伤！疑似因强行承载过高维度信息流导致！‘界域’正在加速修复，但修复速度低于损伤累积速度！】系统亮起红灯。
果然！
赤红炎心一沉。这他妈是用命在换情报！
“林枫！老陈！速度再快点！”他吼道，“燊小子撑不了多久！”
必须在那之前，把这些数据变成能用的东西！
就在这时，主屏幕上，代表“网”攻击数据的一个复杂能量模型突然自己疯狂闪烁起来！
一个被标记为“冗余校验模块”的部分，猛地被高亮放大！
林枫一愣：“咦？这个模块的结构……怎么看着有点眼熟？有点像……像我们之前破译的‘幽域’低级节点的那个自毁后门？”
老陈凑过去一看，猛地一拍大腿：“不是像！就是他妈的结构镜像反转！只要把能量输入极性倒转……就能触发它的强制校验错误！”
“然后呢？”耿炎忙问。
“然后？”林枫眼睛贼亮，“就像给正在运行的电脑硬盘强行断电一样！轻则当机几秒，重则直接数据崩溃！这玩意儿……好像是‘网’那次攻击的能量流转核心里的一个‘保险丝’！”
找出bug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能利用吗？”赤红炎声音紧绷。
“理论上是……但需要极其精准的能量冲击，频率、强度、时机都不能错！而且必须在极近的距离发动，最好……直接打入它的能量内部！”林枫飞快计算着。
“伪冰芯手雷！用改造后的手雷承载这个倒转频率！”苏晴突然开口，她对这些能量的感知最为敏锐，“我能调整手雷的能量输出模式，尽量模拟！”
“干！”赤红炎当机立断，“立刻试验！搞个‘病毒手雷’出来！”
希望的火苗蹭地冒了起来。
如果能掌握一种能暂时瘫痪“网”攻击的手段，哪怕只有一瞬间，也是巨大的战略优势！
所有人都玩命地投入进去。
没有人注意到，医疗床上，林燊燊那一直安静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勾动了一下。
仿佛在无意识中，引导着他用代价换来的数据，走向下一个……
未知的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