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丰泽园最是忙的时候,但今天何雨柱请了1天假,带刚满7岁已经报名即将入学的何雨水去逛了会百货商店,买了些文具,这才在中午时分踏进南锣鼓巷95号四合院。
刚进院子,何雨水就敏锐地察觉到气氛比街面上更加凝固。原本因为全城戒严而噤若寒蝉的住户们,此刻竟都悄无声息地聚集在中院和后院之间的月亮门附近,伸长了脖子,脸上交织着惊惧、好奇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大祸临头的压抑感。何雨柱牵着何雨水不动声色地融入人群边缘,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立刻锁定了风暴的中心——聋老太太那间位于后院正房、平日里被视为四合院“定海神针”的屋子。
只见一队身着笔挺军装、荷枪实弹、神情冷峻如铁的军官,正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姿态将聋老太太从屋里“请”出来。
老太太那标志性的阴沉老脸此刻一片灰败,浑浊的眼睛里失去了往日那点倚老卖老的算计光芒,只剩下死水般的沉寂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源自骨子里的倨傲。
她没有任何挣扎,任由两名士兵一左一右地架着胳膊,枯瘦的身体在军装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渺小脆弱。老太太低垂着头,虽然住在这院子里,但她一直是把院子里的人看成蝼蚁,自诩高人一等的老祖宗,如今当着这些蝼蚁的面被抓,她不敢去看那些人的眼神。
“哎哟!这…这是怎么了?”
“老太太犯啥事了?”
“军爷,军爷,是不是弄错了?”
人群中响起压抑的、带着颤音的议论,但没人敢大声质疑。
平日里被老太太压一头的贾张氏,此刻更是缩在人群最后面,双手死死捂着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引火烧身,那双三角眼里却闪烁着幸灾乐祸和极度恐惧交织的光芒。
然而,真正让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眼珠子差点瞪出来的,是随后从老太太屋里搬出来的东西!
士兵们如同蚂蚁搬家,两人一组,吃力地从老太太那间看似寻常的卧房里,抬出一口口沉甸甸、散发着陈旧木头和金属气息的樟木大箱子!箱子被粗暴地打开,在四合院青灰色的石板地上,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瞬间折射出令人头晕目眩的光芒!
一根根黄澄澄、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鱼,在敞开的箱子里堆成了小山!那刺目的金色,瞬间灼伤了所有围观者的眼睛。
紧接着是几个稍小的箱子,里面塞满了用绸布包裹的物件。
一个士兵不小心失手,一件包裹掉落,滚出一个通体碧绿、雕工繁复到极致的翡翠玉瓶!旁边还有鎏金的佛像、温润的羊脂白玉佩、色彩浓艳的珐琅彩瓷碗……随便哪一件流露出的气息,都古朴厚重,绝非寻常百姓家能有之物!
“嘶——!”
“我的老天爷啊!”
“这…这得值多少钱啊?”
“老太太…老太太她…她藏了座金山啊!”
死寂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难以置信的惊呼声和粗重的喘息声。巨大的财富冲击瞬间冲垮了恐惧的堤坝,贪婪的目光如同实质的钩子,死死钉在那些金条和古董上,再也挪不开。
阎埠贵眼镜片后的眼珠子几乎要凸出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指,嘴唇无声地快速翕动着,似乎在计算着那些金条能换多少斤白面、多少斤猪肉、多少套新衣服…精于算计的大脑被这泼天的富贵砸得嗡嗡作响,完全忘了眼前的处境,只剩下对财富本能的觊觎。
刘海中挺着的大肚子都在微微发抖,他努力想维持住二大爷的威严,但目光死死黏在金条上,喉结上下滚动,吞咽口水的声音清晰可闻。他脑子里想的全是:要是有了这些钱,说不定都能买个轧钢厂的厂长当当都行!
贾张氏的呼吸更是急促得像拉风箱,她死死掐着自己的大腿才没扑过去,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我的…都是我的…东旭的…” 仿佛那些财富天生就该属于她贾家。巨大的贪欲甚至暂时压过了对军人的恐惧。
许富贵掐着许大茂的后脖颈,阻止他往前冲窜。他仗着身高躲在人群后面,眼神闪烁不定,既震惊于聋老太太的隐藏之深,又本能地感到一阵后怕。他平时自诩消息灵通,竟完全没发现眼皮底下藏着这样一条巨鳄!同时,一股隐秘的幸灾乐祸也升腾起来:这老虔婆,活该!让她一直说他许家是坏种。
易中海的反应最为剧烈!当第一箱金条被抬出来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他给老太太“养老”,图的是什么?不就是老太太手里那点“体己”,以及她作为“老祖宗”在四合院的威望,能帮他维系“道德模范”的人设,方便他掌控大院吗?他以为顶多是些银元、首饰,何曾想过是这等足以买下半个胡同的泼天财富?
巨大的震惊之后,是狂喜!这老东西,竟然有这么多钱,这么多宝贝,这些本都该是他的!是他易中海应得的养老回报!一股邪火直冲易中海脑门,平日里被“稳重”、“公正”外衣包裹的算计和自私,在巨额财富的刺激下彻底失控了!
他竟然分开人群,踉跄着冲到一位看似军官领头的人面前,声音因为激动和愤怒而尖锐变形:
“同志!同志!你们这是干什么?!老太太年纪这么大了,她一个孤老婆子,能有什么问题?你们不能这么粗暴!还有这些东西!”
他指着地上刺眼的金条古董,痛心疾首,仿佛被抢的是他自己:“这都是老太太的私产!是她祖上传下来的!你们这是…这是明抢啊!还有没有王法了?我们街道、我们院儿里都知道,老太太最是慈善本分的人!”
他站在自认为的“道德高地”上,试图用“敬老”、“保护私产”的大帽子来压人,声音洪亮,试图引起周围人的共鸣。
可惜,此刻没人敢应和他。院中的人都觉得易中海真是被金子迷瞎了眼!平时多精明稳重的一个人,现在为了这些烫手的钱,连命都不要了?聋老太太明显是摊上泼天大事了,他还敢往上凑?
军官的人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看一个跳梁小丑,充满了鄙夷和不耐烦。
何雨柱心情很复杂的看着那些金银古董,上辈子可就从老太太那得到了一套房,这些财宝最后都被易中海得了去,易中海还让他养老,他真是蠢啊。他低声嗤笑:“雨水,你说老太太这么有钱,什么养老人找不到,非要找易中海那老狗。”
何雨水看明白了何雨柱心中的不甘和恨,只能安慰的捏捏哥哥的手作为安抚,何雨柱状若无意的笑了笑,抬头继续看戏。
为了吃到第一手瓜,何雨水的神识悄然覆盖了整个后院,严密监控着士兵们的一举一动。
就在士兵们仔细搜查老太太卧室,敲打墙壁地面时,她的神识敏锐地捕捉到一处地砖下传来极其微弱的空洞回响。一个士兵似乎也察觉到了异常,用枪托重重敲击了几下。
“咔哒!” 一声轻微的机括声响起,在寂静的后院格外清晰。只见靠墙的一个老旧衣柜竟无声地向侧面滑开,露出了后面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瞬间弥漫出来。
何雨水心中剧震!她的神识顺着洞口延伸下去,清晰地“看”到了一条狭窄、曲折、但明显经过人工修葺的地道。
神识急速追踪,地道竟一路延伸,最终出口赫然指向隔壁的89号院!那个在“犁庭扫穴”行动中被捣毁的敌特据点之一!
电光火石间,一切豁然开朗!聋老太太,这个所谓的“四合院老祖宗”,光头高官的姨太太,根本不是什么单纯的遗老遗少!
她是敌特网络里隐藏极深、负责提供资金、藏匿和传递信息的关键节点!89号院的据点,很可能就是通过这条密道与她保持联系!难怪她能在四九城藏得这么深,拥有如此巨额的财富!也难怪她之前用神识探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些财宝,怕是最近全国清剿敌特行动才送到这里来的吧。
何雨水心中那点对“剧情人物”消失的怅然瞬间被冰冷的现实冲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疑虑:张翠兰呢?易中海的妻子,聋老太太从小养大的“贴心人”,聋老太太那么多隐秘勾当,张翠兰不可能完全不知情!甚至可能就是具体执行者!但看这些士兵目前的目标,似乎只锁定了聋老太太?
就在何雨水考虑是否要用点“小手段”给这些士兵提个醒,戏剧性的一幕发生了!
搜查地道的士兵迅速回报了发现。领头的军官眼神锐利如刀,目光如电般扫过人群,最终精准地落在了躲在易中海身后、脸色同样惨白、身体微微发抖的张翠兰身上!
“把那个女人也带走!” 军官没有任何废话,直指张翠兰,“她是聋老太婆的贴身养女,常年同吃同住,嫌疑重大!还有这个,” 他冰冷的目光转向还在试图“据理力争”的易中海,“干扰公务,形迹可疑,一并带回去审查!”
两名士兵如狼似虎地扑上来,瞬间扭住了张翠兰的胳膊。另两人则直接架住了还在发懵、试图争辩“我是好人啊!我是八级工!我…”的易中海!
变故来得太快!刚刚还在为金银财宝震撼,还在试图“保护”老太太“私产”的易中海,转眼间就成了阶下囚!他脸上的愤怒和“正义凛然”瞬间凝固,化作一片死灰般的茫然和难以置信的恐惧,嘴里只剩下无意识的“我…我…”声。
聋老太太被架着,冷眼旁观着易中海瞬间从“道德卫士”跌落尘埃的狼狈模样,浑浊的眼底闪过一丝极致的冰冷和嘲讽,甚至还有一丝解脱。
再也不用忍受这个虚伪、算计、还觊觎她财产的蠢货了。她的目光最后落在同样被抓住的张翠兰身上,那眼神极其复杂,饱含着深深的愧疚、无奈和一种近乎诀别的哀伤。
而被抓住的张翠兰,此刻也彻底撕下了平日里对易中海那副温顺、甚至有些懦弱的伪装。
她抬起头,鄙夷地看了一眼身边那个失魂落魄、吓得几乎瘫软的男人,眼神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和厌恶,仿佛在看一堆肮脏的垃圾。
随后,她便深深地低下了头,不再看任何人,沉默地接受了命运,只是微微颤抖的肩膀泄露了她内心的不平静。
后院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士兵们沉重的脚步声,箱子搬动的碰撞声,以及易中海喉咙里发出的、不成调的嗬嗬声。满地的金条古董在冬日惨淡的阳光下,散发着冰冷而讽刺的光芒,映照着四合院众生百态,贪婪、恐惧、震惊、幸灾乐祸…如同一场荒诞而残酷的默剧。
何雨水站在人群中,冷眼看着这出闹剧尘埃落定。易中海的愚蠢贪婪,张翠兰的隐忍与鄙夷,聋老太太的末路悲凉…一切都在预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