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平一挥手:“ 轰,步兵冲,步兵冲完 轰,这套打法早在一战时还有点用!”
二战时期,战术发生了巨大变化。游击战、麻雀战、山地战、平原战、丛林战等作战方式层出不穷,讲究因地制宜。夜袭、穿插等战术更是制胜关键。
\"打仗不能光拼火力,\"许平说道,\"我们的装备比不上鬼子,更比不上子。要是哪天和子开战,隔着十万八千里,这仗怎么打?\"
小鱼儿想起许平提过子曾痛击鬼子的事。许平继续分析:\"我们和子接壤,万一爆发冲突怎么办?现在对付鬼子还能打闷棍、搞偷袭,可要是大规模正面作战呢?\"
他举例道:\"比如这次鬼子扫荡,我们把 、冲锋队、敢死队、主力部队集中起来怎么打?在平原对轰是什么效果?诱敌上山又是什么局面?设口袋阵对抗会怎样?这些都得考虑。\"
小鱼儿恍然大悟:\"所以要想取胜,小规模 扰还行,但正面交锋时穿插偷袭就特别重要?\"
\"没错,\"许平点头,\"双方都有炮火,都能轰击掩护、清扫障碍、对峙攻防。鬼子步炮协同虽然简单,但他们的装备优势明显。大炮加步兵推进的速度和威力,我们目前难以抵挡。\"
\"所以我们只能靠战术分解,毕竟实力不足。\"小鱼儿皱眉道。
许平表示认同:\"这就是战争。如果我们的火炮和步兵能碾压对方,战术也可以很简单——步炮协同推进,让鬼子无计可施!\"
小鱼儿若有所思:\"要是我们真有鬼子那样的装备和素质,他们也会害怕吧?您的意思是,如果鬼子北上攻击子,也扛不住子的火力?\"
许平微微颔首,“正因为 子占据的地域辽阔,石油、铁矿、钢材、煤炭、橡胶这些战略物资应有尽有,他们的工业才能突飞猛进。反观鬼子本土资源贫瘠,直到侵占东北才扭转局面——要是一直困守高丽那块弹丸之地,怕是连基本军需都捉襟见肘。”
“当年他们连重型战炮、装甲车乃至军舰都要依赖进口,如今靠着东北丰饶的资源,硬是把 体系撑起来了。这么个弹丸小国敢觊觎我泱泱华夏,说到底还是吃定了我们工业底子薄。”
“甲午海战之后,咱们与鬼子的差距越拉越大,这些年更是跌到谷底。可就算这样,咱们也得用血肉筑成长城,死战到底!”
小鱼儿若有所思道:“难怪您如此看重炮营建设,不过咱们现在的 水平实在......”
许平拍了拍身旁的汽油桶,眼中闪过精光:“别看现在只能捣鼓这些土家伙,迟早能造出真正的重炮!眼下没有就去敌人手里抢,抢来了还得琢磨怎么在战场上改进——总不能等万事俱备才动手吧?”
“更何况火炮需要完整的后勤链,从 生产到技术革新,哪个环节都不能掉链子。”
小鱼儿突然压低声音:“所以358团要是丢了炮营和三营,就算现在装备寒酸,也是伤筋动骨的大损失?”
“楚云飞信不信得过都两说。”许平神色骤然凝重,“我最担心的是方副团长,万一他走漏风声......”
小鱼儿不解:“那位书呆子副团长只管后勤,应该不懂情报工作吧?”
许平烦躁地挥手打断:“人心隔肚皮!现在问题的关键不是谁去见朱传武——就算换成三营营长去接头,你能保证朱传武会如实汇报?”
“重点在于......”他指尖重重叩着桌面,“在这盘棋局里,到底该信哪枚棋子?”
朱传武眼下最大的困境在于难以获得对方的信任。方副团长对他这个东北军出身的人抱有偏见,这种偏见主要源于两点:其一,若朱传武仅是东北军的一名普通副官,事情反倒简单。
多年担任副官的经历使他精通人情世故,且副官身份不会干扰团营建制。无论投奔方副团长还是楚云飞,继续担任副官都合情合理。正因具备副官的价值,他的投靠才有意义;若只是普通士兵,楚云飞的招揽便显得小题大做——这便是矛盾的关键。
其二,倘若朱传武真能带领一个营投靠三五八团,局面也会明朗。手握兵员装备,方副团长即便不会优待,至少不会刻意克扣物资。可现实偏偏最棘手:朱传武明明有担任营长甚至团副的能力,却以光杆副官的身份空降而来。
这在西北系 眼中无异于隐患——一个随时可能取代主力营长的东北军,必然引发集体排斥。更微妙的是,楚云飞将其安排到方副团长麾下当副官,明为历练,实为试探。方副团长虽不便公开刁难,却能架空朱传武:不分配任务、阻断表现机会,甚至隔绝他与楚云飞的接触。这种软刀子 最为致命。
小鱼儿拧着眉头嘟囔:\"这哪是争权啊?乱糟糟的......\"
\"这叫办公室政治。\"许平咧嘴一笑,\"信不信由你,反正他们现在同在一个屋檐下。\"
小鱼儿叹气:\"朱大哥太憋屈了。可惜他现在看不上咱们山寨......\"
\"未必。\"许平眯起眼睛,\"要是这次打退鬼子,他说不定会留下。不过留不留都是兄弟情分。\"
二人交谈间,朱传武正对着泡淡的茶 。从昼夜兼程赶到团部算起,他已枯坐整日。暖壶里的水喝得精光,所谓的方副团长却始终未见踪影。
朱传武低着头拎着暖壶,悄悄溜出小屋。刚出门,就撞见方副团长带着人急匆匆赶路。
他皱起眉头,看这架势,方副团长穿着军装,八成是要外出视察。这个点出去,不是查一营就是二营,等回来估计得天亮。可许平交代的事不能耽搁,情报也不能白费。要是直接喊住他,万一惊动更多人,事情就麻烦了。
朱传武急中生智,压低帽檐快步往前走。方副团长只顾赶路,压根没注意身后。朱传武抱着空暖壶,猛地加速,狠狠撞上方副团长的后腰!
方副团长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幸亏副官眼疾手快扶住他。暖壶摔得粉碎,朱传武顺势滚到一旁。
方副团长暴怒,掏枪大吼:“谁?!”抬头一看,帽檐下那双阴沉的眼睛,不是朱传武还能是谁?
朱传武起身鞠躬,哑着嗓子道:“对不起长官!我急着打水,没看路……”
副官甩手就是一马鞭,可朱传武站得笔直,纹丝不动。副官一愣,似乎认出了他。
方副团长拍拍土,晦气地骂了句,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敷衍道:“你先回去吧,楚团长今天可能去三营或师部,我得去二营,明天再说!”
朱传武心中暗恨,楚云飞避而不见也就罢了,偏要这般刁难。如今既已碰面,竟还要百般推脱?
他拧紧眉头道:\"既然如此,属下先行告退。只是此事关系重大,若团长不知情,恐酿成大祸。有 将我部武装拱手让人!\"
方副团长闻言色变,身旁副官扬鞭怒指:\"休得胡言——\"话音未落便被拦住。方副团长素来惯用拖延之术刁难下属,此刻却意识到事态严重。
他整了整衣襟,扶正眼镜审视朱传武:\"此话当真?\"
朱传武强压怒火答道:\"千真万确!属下汇报后须立即行动,最迟不过明后两日。\"
方副团长沉吟片刻,对副官吩咐:\"随我来。\"引着众人折返朱传武先前等候的屋子。虽忌惮朱传武身手,但料想其便装之下未携武器,仅命持枪副官随行。
见副官已然拔枪戒备,朱传武心知遭人猜疑却无可奈何。此刻所受屈辱,唯有面见楚云飞方能洗刷。望着方副团长阴沉的脸色,他忽生去意——若358团皆是这般人物,何须留恋?
强忍愤懑,朱传武肃然敬礼。方副团长神色尴尬,总觉落入圈套,却不想是自己屡屡推诿在先。他草草回礼,不耐道:\"究竟何事如此紧急?\"
分明刻意令朱传武肃立回话,俨然将其视作寻常副官。
朱传武虽然被楚云飞点名担任副官,但在方副团长眼中,最得力的副官另有其人,他的地位显然要靠后。
朱传武眉头紧锁,快速眨了眨眼,语气急促道:“方副团长,时间紧迫,楚团长迟迟未归,我无法向他汇报,只能先向您请示。您身边的人……应该信得过吧?”
方副团长一听,顿时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瞪着他:“你这说的什么话?你以前也是我的副官,现在就算调任联络官,照样归我管!你和他们一样,都是我的得力助手,有什么可怀疑的?”
他冷哼一声,继续斥责:“朱传武,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升了联络官,翅膀硬了?敢擅自给团部发报,还敢对我指手画脚,甚至顶撞长官?”
朱传武这才明白,自己心急火燎地汇报黑云寨的情报,楚云飞是否重视尚不清楚,反倒让方副团长误以为是在挑衅他的权威。他心中一阵发寒,甚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如果上级存心刁难,甚至刻意整治下属,下级确实无可奈何。即便在所谓的“新式军队”中,长官的命令仍然不容违抗,稍有顶撞,甚至可能被直接枪决。想到这里,朱传武只觉得处境糟糕透顶,连“屈辱”二字都显得苍白。眼前的方副团长,在他眼里活脱脱就是个小人。
怒火瞬间烧遍全身,他几乎想拔枪质问方副团长是不是脑子出了问题。但就在这时,许平沉稳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记住,绝不能激怒方副团长和楚云飞!无论发生什么,别想着表功,更别让人起疑。如果已经引起猜忌,就老老实实解释清楚,至于他们怎么处理,那是他们的事——你只需认清自己的身份!”
这番话如同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大半怒火。朱传武深吸一口气,猛地立正敬礼,高声道:
“副团长,是我违反纪律,擅自行动!但情况紧急,若不及时汇报动态,恐怕会给358团造成重大损失!”
方副团长眯起眼睛。他本想借机激怒朱传武,甚至巴不得找个理由把他踢出队伍。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承认,朱传武确实有能力,只是受了其他营长的蛊惑。
方副团长出身书香门第,祖上是西山有名的秀才。他投笔从戎,既因乱世难容静读,也因自幼心怀壮志。
他骨子里仍是个文人,表面投笔从戎,实则满身书生意气。这位书生将军常以辛弃疾、文天祥自比,甚至自诩为岳飞般的儒将。虽挂着武状元的名头,行事却总带着文人特有的执拗。他与骁勇善战的楚云飞形成鲜明对比,作为主管后勤的副团长,方副团长深谙协调之道。
军事指挥权全在楚云飞手中,方副团长只负责调解晋绥军内部事务,甚至替楚云飞安抚各营长情绪。毕竟楚团长脾气火爆,稍有不顺便要大动干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