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声源自灵魂最深处的不屈怒吼,如同混沌初开的第一道惊雷,在他即将寂灭的意识核心炸响!
黯淡的星辰核心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那光芒不再仅仅是星辉,而是燃烧着他不灭意志的灵魂之火!
滞涩的太极图疯狂加速,阴阳双鱼化作吞噬虚无的黑洞与照亮归墟的烈阳!
奔腾的水木本源不再被动防御,而是化作两条咆哮的巨龙,一条蕴含无尽生机滋养神魂,一条带着冰封万物的坚韧意志冻结那侵蚀的“无”!
归墟之门投影剧烈震荡!
那纯粹的寂灭气息,竟被张晓辰体内爆发出的这股融合了守护、情义、责任与绝对不屈的意志洪流,硬生生地逼退了一丝!
“噗!”张晓辰猛地从归墟之门中踉跄退出,单膝跪地,大口呕出金色的、蕴含着道则碎片的鲜血。
他的身体布满了细密的裂痕,如同即将破碎的瓷器,气息萎靡到了极点,眼神却亮得惊人,如同淬炼过的星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锐利与坚定!
“第一关,过。”元始天尊冰冷的声音响起,听不出丝毫情绪。
没有片刻喘息,元始天尊袍袖再挥。
张晓辰只觉得眼前景象瞬间变幻,硝烟味、血腥味、伤者的呻吟、孩童的哭嚎、绝望的祈祷……无数混杂的声音和气息扑面而来!
他已然回到了离开时的那片人间战场!
焦黑的土地,残破的旗帜,堆积的尸体,还有更多在血泊中挣扎哀嚎的伤兵,以及缩在断壁残垣下、眼神空洞麻木的百姓。
绝望如同实质的阴云,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幸存者的心头,几乎要将他们最后一丝生气都榨干。
“仙人!是刚才那位救人的仙人!他又回来了!”有人认出了张晓辰,发出嘶哑的呼喊。
无数道麻木、绝望、却又带着一丝微弱希冀的目光,如同聚光灯般投射在他身上。
张晓辰强忍着神魂与肉身的双重剧痛,挺直了摇摇欲坠的身体。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形象狼狈不堪,气息微弱,根本不像什么救世主。
但,他必须点燃这希望之火!
他闭上眼,沟通体内那尚未完全恢复的水之本源与木之本源。
丹田深处,湛蓝的水极之源与翠绿盎然的木极之源同时亮起!
这一次,他没有追求磅礴的治愈之力,而是将两种本源之力,混合着自己刚刚从归墟绝境中淬炼出的、那份守护与不屈的意志,缓缓释放出来。
没有惊天动地的光芒,没有澎湃汹涌的能量波动。
只有一层极其稀薄、几乎肉眼难辨的、如同初春薄雾般的淡绿与浅蓝交织的光晕,以张晓辰为中心,如同水波涟漪般,温柔地、坚定地扩散开来,无声无息地笼罩了整个惨烈的战场。
这光晕所过之处,奇迹发生了。
重伤士卒那撕裂的伤口处,钻心蚀骨的剧痛如同被清凉的泉水温柔抚过,虽未瞬间愈合,但那足以让人发疯的极致痛苦却显着减轻,混乱的意识也随之清醒了一丝。
濒死之人涣散的眼神中,重新凝聚起一点微弱却真实的光芒,求生的本能被悄然唤醒。
麻木的百姓抬起头,空洞的眼神里,映入了那层温柔的、蕴含着无限生机的光晕,如同在无边黑暗中看到了一缕微弱的、却真实存在的烛火。
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对“生”的渴望,如同星星之火,开始在绝望的灰烬中悄然萌发。
“仙人……在帮我们……”
“我感觉……好像……没那么疼了……”
“有……有希望……我们……还有希望……”
细碎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哽咽,在死寂的战场上零星响起,如同冰封河面下第一道细微的裂响。
张晓辰的脸色更加苍白,身体微微颤抖,维持这看似微弱却需要极致精微控制、并融入自身意志本源的光晕,消耗巨大无比。
但他咬紧牙关,努力挺直脊梁,让自己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伤痛不会立刻消失!家园需要亲手重建!但,只要心中之火不灭,只要互助之情仍在,希望就永存!我们……一起活下去!”
他的话语,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配合着那持续不断、抚慰伤痛、唤醒生机的本源光晕,终于点燃了第一簇真正的人道薪火!
“活下去!”
“重建家园!”
“跟仙人一起!”
零星的呼喊汇聚起来,如同涓涓细流汇成江河!无数微弱的、代表着不屈意志和新生希望的光点,从那些伤兵、百姓的眉心、心口缓缓飘出,如同夏夜的萤火虫,越来越多,越来越亮!
它们受到张晓辰身上那水木本源与守护意志的吸引,如同百川归海,朝着他汇聚而来!
温暖!浩瀚!坚韧!
这是劫后余生的人道愿力!
是凝聚的希望之光!
它们融入张晓辰体内,如同甘霖注入干涸的大地,迅速滋养着他近乎枯竭的神魂与肉身!
萎靡的气息如同被点燃的篝火,开始迅速回升、壮大!
甚至比他巅峰时期更加凝练、更加厚重,带着一种与亿万生灵紧密相连的磅礴气息!
“薪火……燃了。”
虚空镜像前,地皇神农看着那汇聚的愿力光河,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欣慰与感慨。
“第二关,过。”元始天尊的声音依旧冰冷,却似乎少了一丝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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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山残骸,气氛凝重到了极点。
孙悟空、唐小雨、华瑾三人被无形的圣人之力隔绝在平台边缘,只能眼睁睁看着张晓辰在两道生死关隘中挣扎、浴血、蜕变。
每一次张晓辰濒临绝境,唐小雨的心都如同被狠狠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九天玄女的记忆碎片带来的眩晕与痛苦,远不及此刻揪心的万分之一。
华瑾如同最警惕的猎豹,身体绷紧,手中的能量枪械幽蓝光芒流转不息,冰冷的视线扫过诸圣,最后死死锁定在张晓辰身上,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从绝境中拽回。
孙悟空则烦躁地抓耳挠腮,金箍棒在地上杵得咚咚作响,火眼金睛死死盯着那最后一道、也是最恐怖的关隘——那由无数星辰残骸强行拼凑、悬挂于众人头顶的恐怖“星辰之冕”!
此刻,那巨大的星冕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混乱波动。
狂暴的重力场扭曲着下方的空间,毁灭性的辐射如同无形的亿万根毒针,疯狂穿刺着一切。
构成星冕的星辰碎片在巨大的内部压力下不断碰撞、挤压,发出沉闷如雷的轰鸣,每一次撞击都爆发出刺目的强光,释放出足以轻易撕裂大罗金仙的恐怖能量乱流!
整个灵山残骸平台在这股灭世威压之下剧烈颤抖,不断有新的裂痕蔓延开来。
刚刚通过两关、气息回升的张晓辰,抬头仰望着这悬挂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脸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星冕内部那狂暴到极致的混乱星辰之力,以及那股随时可能彻底爆发、将一切化为齑粉的毁灭意志。
这绝非他之前接触过的任何星辰之力,这是死亡星辰的怨念与不甘的集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