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辰知道现在和父亲是说不通的,只好默默回了自己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月光透过窗帘洒在地板上,形成斑驳的光影。狄辰坐在书桌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心中满是焦灼和悔恨。
电光石火间,狄辰突然想到一个地方,小石的大学!
虽然现在是暑假期间,但是学校里还有留守人员。
在警卫室里,狄辰连连拜托,才算求到让警卫翻找通讯录,找到小石所在班级的辅导员。
跟辅导员要到了小石父母的电话和老家地址,狄辰又回答了几句辅导员的关心小石的话,才感谢再三挂断电话。
只是,现在小石下落不明,问她的父母,会不会吓到他们?狄辰有些忐忑。
虽然不忍心,但狄辰还是做了决定,手微微颤抖着拨出了号码,心里既紧张又期待。
电话那头传来“嘟嘟”的声音,每一声都像是敲在他紧绷的心弦上。
终于,电话接通了,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杂音,似乎是在一个嘈杂的环境中。
对面接电话是个女人,听到狄辰询问小石的事,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带着一丝犹豫和不安,她嗫嚅着说:“小石她回家了,没什么事情。”
电话里隐约可以听到远处的嘈杂,仿佛有哭声和喊声。随后,对方的声音稍微镇定了一些,说家里有必须要小石来处理的事情,但并未详细说明便匆匆挂断了电话。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狄辰既有担忧,但更多的是心慌。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小石的家乡,希望能亲眼见到她,确认她的安全,并了解事情的真相。
第二天一早,狄辰买了最近一班前往小石家乡的车票,一路上心急如焚。
从火车到客车,到了小石家附近的小镇,按照地址打听,有人愿意收100元用三轮车送他去,于是他顾不上旅途的疲惫,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票给了那人,催促着他赶路。
到了下午,三轮车主才带着他按照地址找到了小石家。
刚到门口,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惊喜的喊道,“爸,你说什么?我们上次看的房子可以去买了?太好了,我谈的那个对象说只要买房子就和我结婚。”
里面有对话声音,但是声音不大。
“太棒了,那咱们明天就去看房买车。”里面的男人声音响亮,明显的开心。
又听到一个老男人大声呵斥的声音,“哭哭哭,哭什么哭?有点福气都让你哭没了,给我滚出去!”
狄辰看到一个女人抱着一个骨灰盒走出来,手里拿着一块胶带,上面粘了一个学生装的1寸照片,一边贴着一边往外走,狄辰看到那居然是小石的高中时期的一寸学生照!!
怎么?难道小石已经死了吗?
女人抱着骨灰盒哭的颤抖,看到门外有人,不由擦了擦眼泪,就开始哭诉道:“我的娃苦,本来人家给50万就要一个肾的,她爸非得贪心,拿100万把娃给卖了。”
女人眼泪止不住,眼睛红肿着,继续哭诉,“人家说手术台上出了事故,没抢救过来呀,死了呀,人家一点责任没有呀!”
女人拖着哭腔,“他爸还说已经把孩子卖给人家了,死了就拉去烧了埋了,我跟着去烧的呀,娃什么都没有了呀。连眼睛都没了呀。可怜的娃呀。”
狄辰在旁边呆呆的站着,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
女人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他心神俱裂、肝肠寸断!!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缓缓地蹲下身去,双手紧紧攥成拳头,顶在嘴边,似乎想要抑制住内心的痛苦和愤怒。
“小伙子,是这家吧,你到了我就走了?”身旁的三轮车主看着蹲在地上的狄辰,有些诧异,但还是礼貌地问道。
狄辰被车主的声音惊醒,他抬起头,双眼通红,布满了血丝,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噩梦。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缓缓站起身,大踏步走进屋里。
屋内弥漫着一股霉味和陈旧家具的气息,让人感到有些窒息。狄辰的目光落在一个面容苍老的男人身上,他正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对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人,两人似乎正在兴奋的交谈着什么。
年轻男人看到有人进来,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
狄辰径直走到老男人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地吼道:“你把你女儿卖了?”
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变得有些沙哑,额头上的青筋暴起,显示出他内心的极度愤怒。
老男人被狄辰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他惊慌失措地大叫起来,声音颤抖着:“你是谁?!我卖女儿关你什么事?”
狄辰怒火中烧,焦灼了一天一夜的心终于找到了发泄之处,一拳打在了男人那张臭气熏天的嘴上,那张满是皱纹的脸顿时扭曲,不断叫嚷的声音戛然而止,他的头歪向一边,嘴角流出一股血来。
年轻男人见状,立马冲上来和狄辰扭打在一起。狄辰此时满心愤怒,他毫不畏惧地和年轻男人对战在一起。
屋内顿时一片混乱,桌椅摆设被撞得东倒西歪。
老男人爬起来,大声喊着:“来人啊,有疯子闯进来打人啦!”
不一会儿,屋外冲进几个壮实的男人,将狄辰团团围住。狄辰看着这些人,眼神中没有丝毫退缩。
最终,狄辰被村里的几个壮汉像押犯人一样扭送到了镇上的派出所。一路上,狄辰不断挣扎,但他的力量毕竟有限,无法挣脱那几个壮汉的束缚。
到了派出所,狄辰被带进一间审讯室,他的情绪才逐渐平复下来,他开始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带来的后果。
民警们面无表情地看着狄辰,他们对这种情况已经司空见惯。待狄辰稍稍冷静一些后,民警便开始询问事情的来龙去脉。
为了取信于警察,狄辰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稳,然后将自己所知道的和在小石家门口听到的一切,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他还告诉民警,小石的母亲应该知道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