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砚早已坐在真皮座椅上,指尖夹着钢笔,目光落在供应商母公司的股权结构图上,晨光透过落地窗,在他周身镀上一层冷冽的金边。
“老板,这是最终版的收购方案。”秦峰将文件放在桌上,语气带着几分兴奋,“投资部连夜核对了三家供应商母公司的股权分布,赵氏集团因为资金链紧张,已经减持了23%的股份,现在我们只要拿下剩余30%的流通股,就能获得控股权——而且有两家小股东已经明确表示,愿意以低于市场价5%的价格转让股份,就等您签字启动。”
陆时砚抬眸,接过方案翻到最后一页,目光快速扫过关键条款——收购资金来源、股权交割时间、后续管理层调整,每一项都标注得清晰明确。他没有丝毫犹豫,笔尖在签名处落下苍劲有力的字迹,墨色瞬间晕染开,像一把敲定战局的锤子。
“通知投资部,现在就联系券商启动收购。”他将方案推回给秦峰,语气不容置疑,“要求在今天下午六点前完成所有流通股的收购,最晚明天上午发布股权变更公告——我要让赵天宇在和陆明哲见面之前,就收到这个‘惊喜’。”
秦峰接过方案,刚转身要走,却被陆时砚叫住:“等一下,把这份股权变更意向书送到苏总监的设计室,让她安心——‘传承’系列的面料,不能再出任何岔子。”
秦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老板这是怕苏晚担心面料供应,特意让他送文件过去报平安。他笑着点头:“明白,我这就去。”
此时的苏晚设计室,正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织锦丝线香气。苏晚蹲在工作台前,手里拿着放大镜,仔细比对备份样本与新织出的面料密度,身后的落地衣架上,挂着两件刚完成的“传承”系列样衣,水蓝色的织锦在晨光下泛着细腻的光泽。
“苏总监,这是陆总让我送过来的。”秦峰推门而入,将股权变更意向书递过去,“老板说,今天就能完成三家供应商母公司的控股权收购,以后‘传承’系列的面料供应,绝对不会再受赵氏影响。”
苏晚放下放大镜,接过意向书,指尖拂过“陆氏集团拟收购xx面料有限公司51%股权”的字样,心里瞬间松了口气。之前因为供应商突然涨价、偷换劣质布料,她无数次在深夜修改面料备选方案,甚至做好了亲自去小镇督造织锦的准备,现在终于不用再担心面料断供的问题。
“替我谢谢陆总。”她抬头看向秦峰,眼底带着释然的笑意,“对了,打版师那边还在等面料确认,你能不能让投资部尽快把收购进展同步给供应商,让他们提前准备好‘传承’系列需要的织锦面料?”
“放心,老板早就安排好了。”秦峰笑着补充,“投资部已经联系了供应商的生产总监,只要收购完成,就立刻恢复‘传承’系列的面料生产,优先保障咱们的订单——老板还说,要是苏总监有其他需求,随时跟他说。”
苏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昨晚陆时砚说“以后再也没人能断你的后路”,原来他早已把所有细节都安排妥当。她低头看着意向书上的股权结构图,忽然觉得,那些曾经让她辗转难眠的困境,在陆时砚的运筹帷幄下,都变成了可以轻松跨越的沟壑。
而此时的赵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却是一片狼藉。赵天宇将桌上的文件狠狠扫落在地,咖啡杯摔在地毯上,褐色的液体瞬间晕开,像一块丑陋的伤疤。他盯着手机屏幕上股东发来的消息,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陆氏集团正在大举收购我司持有的面料公司股份,报价高于市场价,我已决定转让”。
“一群见利忘义的东西!”赵天宇怒吼出声,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我当初给你们那么多好处,现在陆时砚一出价,你们就倒戈相向?”
他的助理战战兢兢地站在角落,手里拿着一份资金报表,语气带着几分颤抖:“赵总,我们的资金链真的撑不住了。之前为了打压苏晚的‘传承’系列,我们已经投入了近两千万,现在又要支付张诚的封口费、小镇混混的劳务费,账户里的流动资金只剩下不到五百万——根本没办法和陆时砚抢股份。”
“没办法?”赵天宇猛地转头,眼底满是猩红,“那我让你伪造的‘陆时砚授意泄露样本’的假合同呢?你不是说今天能拿到陆老爷子面前吗?只要陆老爷子相信了,陆时砚自顾不暇,哪里还有心思收购供应商?”
“可是……”助理的声音更低了,“陆明哲刚才打电话来说,陆时砚好像已经知道了假合同的事,让我们今天见面时小心点,最好别直接拿出合同,先确认张诚的情况再说……”
赵天宇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以为自己和陆明哲的计划天衣无缝,却没想到陆时砚不仅没掉进“样本泄露”的陷阱,反而反手收购了他的供应商,断了他最后的后路。他跌坐在真皮座椅上,双手插进头发里,第一次感到了深入骨髓的恐慌——他好像,真的要输了。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突然推开。陈侦探的线人手里拿着一份文件,快步走到赵天宇面前,语气冰冷:“赵总,这是陆氏集团刚刚发给所有供应商的通知——从明天起,所有面料订单的定价权和生产计划,都由陆氏集团统一管理,赵氏集团不再参与任何决策。”
赵天宇颤抖着接过通知,目光扫过最后一行字——“本通知自发布之日起生效,解释权归陆氏集团所有”。他猛地将通知揉成一团,狠狠砸在地上,却再也没了之前的暴怒,只剩下无力的喘息。
“赵总,还有个更坏的消息。”线人补充道,“我们查到,陆时砚已经联系了刑侦队,今晚在老宅附近的茶馆布控,就等您和陆明哲见面——他们好像已经掌握了您远程指挥张强、派人砸织机的证据。”
赵天宇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终于明白,陆时砚从一开始就在布局——从调查张诚的身份,到收集他的录音证据,再到收购供应商,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他的软肋上,而他和陆明哲,不过是在陆时砚布下的网里,做着徒劳的挣扎。
与此同时,苏晚的设计室里,打版师拿着刚送来的面料样卡,脸上满是惊叹:“苏总监,您看这织锦的密度,比之前的还要好!而且颜色也更鲜亮,用来做‘传承’系列的压轴款,绝对能惊艳全场!”
苏晚接过样卡,指尖轻轻抚摸着细腻的丝线,眼底满是欣慰。这是小镇老艺人昨天刚寄来的新织面料,上面的活水纹在阳光下流转,像真的有水流在织物上涌动。她忽然想起老艺人在电话里说的话:“苏丫头,你放心,只要织机还在,我就会一直织下去,让咱们的传统工艺,在你的设计里发光。”
“通知团队,今天下午开始制作‘传承’系列的最终样衣。”苏晚转头对助理说,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笃定,“告诉大家,面料供应的问题已经彻底解决,我们不用再担心任何意外——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传承’系列,以最完美的姿态面世。”
助理点头离开,设计室里又恢复了安静。苏晚走到落地窗前,看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车流,忽然觉得阳光格外温暖。她拿出手机,给陆时砚发了一条消息:“面料样卡收到了,很好,谢谢你。”
几乎是瞬间,手机就震动起来。陆时砚的消息简短却有力:“应该的。晚上茶馆见,别担心,有我在。”
苏晚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嘴角忍不住上扬。她知道,今晚的茶馆会面,将会是这场阴谋的终点,而她和陆时砚,将会一起见证赵天宇和陆明哲的覆灭。
下午五点半,秦峰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收购报告,快步走进陆时砚的办公室:“老板,好消息!我们已经成功收购了三家供应商母公司58%的股份,获得绝对控股权,股权交割书已经签署,明天上午就能发布公告——而且供应商那边已经传来消息,今晚就开始加班生产‘传承’系列的面料,保证不会耽误样衣制作。”
陆时砚放下钢笔,拿起收购报告翻了翻,眼底终于露出一丝浅淡的笑意。他拿起手机,给苏晚发了一条消息:“收购成功,等你一起去茶馆。”
窗外的夕阳渐渐西沉,将天空染成一片绚烂的橙红色。陆氏集团的大楼矗立在城市中央,像一座不可撼动的堡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