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集团的会议室里,水晶灯折射出冰冷的光。赵天宇把一份设计大赛赞助商名单推到林薇薇面前,指尖在“首席赞助商”几个字上敲了敲:“这位置我替你拿下来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林薇薇的指甲涂着新做的珍珠色甲油,划过名单上的合作媒体——都是业内最顶尖的时尚刊物,封面上预留的版面足够让她的“晨曦”系列风光无限。“天宇,你真好。”她仰头吻了吻他的侧脸,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只是……评委那边……”
“顾老的学生?”赵天宇冷笑一声,按下内线电话,“让张秘书把李教授的画展邀请函送过来。”他转向林薇薇,语气带着施舍般的傲慢,“李教授是大赛评委之一,也是顾老的得意门生,今晚的画展他一定会去。”
林薇薇接过烫金邀请函时,指尖有些发烫。她知道赵天宇从不做亏本买卖,他捧她,不过是想借她打压苏晚——那个据说能让陆时砚另眼相看的女人。但她不在乎,只要能赢,手段不重要。
下午的设计大赛组委会办公室,工作人员正对着电脑发愁。“赵总刚才打电话,说要追加一笔赞助,条件是给‘晨曦’系列加一个五分钟的特别展示环节。”年轻助理挠着头,“这不合规矩啊,其他设计师会有意见的。”
主任叹了口气,看着桌上赵氏集团送来的合作协议——不仅赞助费翻倍,还附带了明年全年的广告合作意向。“照办吧。”他在文件上签字时,笔尖顿了顿,“把苏晚的‘时光的针脚’系列调到最后一个出场,别让她太早暴露。”
消息很快传到陆氏样衣间。王师傅拿着刚收到的赛程调整通知,气得直拍桌子:“这明摆着是给林薇薇开后门!哪有追加赞助就插队的道理?”他指着通知上的特别展示环节,“还五分钟?别人都只有三分钟!”
苏晚正在给旗袍钉最后一颗盘扣,银色的钓鱼线在她指间灵活穿梭。“早猜到了。”她把盘扣拉紧,动作稳得像没听见这个消息,“赵天宇要的从来不是公平,是输赢。”
陈瑶抱着个巨大的纸箱闯进来,里面装满了各种面料检测报告。“你看我查到什么?”她把一份报告拍在桌上,“林薇薇用的所谓‘意大利真丝’,其实是赵氏旗下工厂生产的仿制品,成本不到标价的十分之一!”她又抽出另一份,“还有这个,她宣称的‘非遗盘扣’,其实是机器批量生产的,连绣娘的名字都是编的。”
苏晚的目光落在报告末尾的检测日期上——就在赵天宇成为首席赞助商之后。她想起母亲说的,真正的好东西不用吆喝,就像老绸缎的光泽,藏不住也假不了。
傍晚的画展上,林薇薇穿着赵天宇为她定制的香槟色礼服,挽着他的手臂穿梭在宾客之间。李教授刚在一幅工笔画前站定,她就端着香槟凑上去,声音甜得发腻:“李教授,我特别喜欢您写的《传统纹样的现代转译》,您看我设计的蔷薇盘扣,是不是很有您说的那种韵味?”
她故意把盘扣凑到教授面前,那里的胶水还没干透,在灯光下泛着可疑的光。李教授推了推眼镜,目光在盘扣上停留了两秒,没说话,转身去看另一幅画。
不远处的角落里,秦峰正对着手机低声汇报:“陆总,赵天宇确实接触了三位评委,其中李教授收下了他送的古董砚台。”他瞥了眼林薇薇矫揉造作的样子,“苏小姐的出场顺序被调到最后了。”
手机那头传来陆时砚冷淡的声音:“把李教授去年在学术会议上的发言发给组委会,重点标一下他说的‘反对资本干预艺术’那段。”顿了顿,又补充道,“给苏晚送台新的缝纫机过去,就说是样衣间淘汰的旧款。”
秦峰挂了电话,看着林薇薇正把一张“晨曦”系列的设计图塞给另一位评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他转身离开时,恰好撞见苏晚站在画展出口,手里拎着个帆布包,里面露出半截老绸缎。
“苏小姐。”秦峰递过一个纸箱,“王师傅说你那台缝纫机有点卡,这是仓库里找出来的备用机。”他压低声音,“陆总说,真正的好设计,从不怕压轴。”
苏晚接过纸箱时,指尖触到机器外壳上熟悉的缠枝纹——正是陆时砚送的那台黄铜熨斗同款纹样。她望着画展里衣香鬓影的景象,突然想起陈瑶说的,赵天宇为了给林薇薇造势,包下了明天所有时尚版的头条。
“替我谢谢陆总。”苏晚把帆布包背好,里面的老绸缎安静地躺着,像藏着一整个春天的故事,“也告诉王师傅,我的盘扣做好了,经得起任何检查。”
秦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暮色里,帆布包上的小玉兰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晃动。他拿出手机给陆时砚发消息:“苏小姐说,好戏不怕晚。”
会议室里,赵天宇正对着电话那头的媒体总监发号施令:“明天的通稿必须突出‘晨曦’系列的原创性,顺便……提一句苏晚的设计‘风格陈旧’。”他挂了电话,搂住林薇薇的腰,“宝贝,等你拿了金奖,陆时砚那个冰块脸,看他还怎么得意。”
林薇薇靠在他怀里,看着手机里刚发来的试装照——模特身上的旗袍开衩高得快要走光,盘扣用胶水粘得死死的。她想起李教授刚才冷淡的眼神,心里突然有点发慌,但很快被即将到来的风光压了下去。
而此时的苏晚,正在灯下检查她的“光阴的补丁”。旗袍的内衬里,那个用银线绣的“晚”字在光线下若隐若现,像一枚沉默的印章,盖在时光的针脚里。她知道,赵天宇的资源倾斜能换来一时的风光,却换不来设计里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