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景钰站在楼梯口,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血腥气混着硫磺熏香扑面而来,刺激着他的鼻腔。
南浔和北茉看到温景钰立即扔掉手上的刑具,用身体挡住满是血腥伤痕的卞赫安。
都还没来得及说话, “阿钰…”尚凌梓汐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温景钰转头看向尚凌梓汐,“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震惊和疑惑。
尚凌梓汐站在地下室入口处,知道这个秘密终究是藏不住了,但没想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被温景钰发现。
“阿钰...\"尚凌梓汐边走下来边对他说,“你听我说。\"
温景钰看着她,点了点头,“我在听。\"
尚凌梓汐深吸一口气,“他就是卞赫安,害死我姐姐的人…我姐姐走后,我就将他囚禁在这里…赎罪。”
听完她说的话,温景钰的表情逐渐从震惊变为理解,最后变成了心疼。
“所以,你把他囚禁在这里六年,就是为了替你姐姐报仇?”温景钰听完尚凌梓汐的讲述后,语气平静地问道。
尚凌梓汐点点头,“是的。六年前,当我亲眼看着姐姐含恨而死,我就发誓一定要让卞赫安付出代价。”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痛苦和怨恨,“我知道这样做可能不符合道德,但我真的无法原谅他。”
温景钰沉默了片刻,然后轻轻握住尚凌梓汐的手,“汐汐,对不起。”
尚凌梓汐疑惑的歪了歪头,“你为什么要道歉?\"
“因为没有在你最需要的时候陪伴在你身边。”温景钰的眼中充满了自责和心疼。
尚凌梓汐看着温景钰真挚的眼神,眼中满是感动。
温景钰轻声说道,“换作是我,可能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汐汐,复仇并不能真正解决问题,也不能让你姐姐复活。你这样做,其实也是在折磨自己。”
尚凌梓汐抬起头,撅着嘴看着温景钰,“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温景钰轻轻摸她的头,“我希望你能找到一种更健康、更积极的方式来面对过去的伤痛。”
“卞赫安是该为他的罪行付出应有的代价,同时你也要让你自己能够放下仇恨,重新开始。”
尚凌梓汐看着温景钰眼中的真诚和关切,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个男人是真的理解她、关心她,愿意和她一起面对这个黑暗的秘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的卞赫安突然发出了一阵沙哑的笑声,“哈哈哈,没想到长公主殿下…能找到心爱之人。”
南浔和北茉听到卞赫安的话,眼中闪过一丝怒火。她刚要上前动手,却被温景钰拦住了。
温景钰转身面对卞赫安,眼神冰冷如霜,“…卞赫安,你最好闭上你的嘴。”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警告,“你犯下的罪行不可饶恕,你应该庆幸汐汐还愿意让你活着。”
“活着…这么生不如死的活着吗?”卞赫安声音低沉且绝望,“那我真是感恩戴德……”
温景钰不再理会卞赫安,而是转身温柔地看着尚凌梓汐,“汐汐,我们离开这里吧。这里的空气太污浊了,不适合你。”
尚凌梓汐点点头,轻轻握住温景钰的手。
在温景钰的陪伴下,她转身离开了地下室。在离开的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轻松。
从那以后,尚凌梓汐和温景钰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亲密了,他们不再有秘密。
“汐汐,我知道你可能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放下过去,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支持你。”
温景钰温柔地对尚凌梓汐说,“如果你继续囚禁卞赫安,我尊重你的选择,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站在你这边。”
尚凌梓汐感动地看着温景钰,心中充满了幸福和感激。她知道,自己找到了一个真正爱她、理解她、支持她的人。
有了温景钰的陪伴,她感到自己的内心正在慢慢愈合,多年来的心结在慢慢放下,仇恨也在逐渐消散。
“景钰,谢谢你。”尚凌梓汐轻声说道,“谢谢你理解我,谢谢你支持我,谢谢你爱我。”
温景钰微笑着握住尚凌梓汐的手,“傻丫头,谢什么呢?我说过,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他的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而且,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发现,放下仇恨能让你获得真正的自由和幸福。\"
尚凌梓汐点点头,将头靠在温景钰的肩膀上。她知道温景钰是对的,她也知道自己需要时间来慢慢调整心态。
但至少现在,她感到很安心,因为她知道无论未来如何,温景钰都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至于卞赫安,他仍然被囚禁在慕婉岛的地下室里。
往后的日子里,尚凌梓汐偶尔还是会去看看他,但不再是为了折磨他,而是为了确认他是否还活着,是否还在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
温景钰也会陪着她一起去,但他的目的是为了支持尚凌梓汐,帮助她走出过去的阴影。
“卞赫安,你知道吗?”有一天,尚凌梓汐站在地下室里对卞赫安说,“我曾经恨你恨到想要亲手杀了你,但现在,我对你已经没有那么强烈的恨意了。”
她的声音平静而坚定,“我不会放你走,因为你必须为你的罪行负责。但我也不会再折磨你。”
卞赫安看着尚凌梓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他似乎没有想到,这个曾经对他充满仇恨的女人,会有一天用这样平静的语气和他说话。
卞赫安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闭上了嘴巴,低下了头。
尚凌梓汐深吸气一口气,坦然道,“我相信姐姐…你是希望我这样的……”
在慕婉岛的后山,那个曾经充满秘密和黑暗的地下室依然存在。
但现在,那里不再是尚凌梓汐心中的负担,而是成为了她过去的一部分,提醒着她曾经经历过的痛苦,也提醒着她现在拥有的幸福。
芷露殿…南浔在跟刚回来的东莞、西岭复述那天温景钰在监牢里的情景……
南浔用浅紫色的绢帕压着唇角,眼波像浸了春水般流转,指尖绕着腰间的流苏坠子晃了晃。
她拖长的尾音带着软语的黏腻,跟东莞、西岭说,“你们是没瞧见温先生挡在尊主身前时那眼神,啧啧,跟护崽的狼似的,可真叫人动心。”
“得了吧你,”北茉往石桌上搁了盘刚切好的蜜瓜,拍了下南浔的手背……
“温先生那是心疼尊主,哪像你满脑子风花雪月。”她说话时脸颊上的梨涡忽隐忽现。
西岭靠着廊柱擦拭匕首,刀面映出她英气的眉峰,“般配是真般配。六年前尊主绝望的神情依然记忆犹新……”
“谁能想到如今会有这么个人,能让她眼里重新有光。”
她顿了顿,指尖划过刀刃上的血槽,“就是可惜了卞赫安那畜生……动刑的事怕是要少了。”
东莞正往石桌上摆茶点,闻言抬眼笑了笑,声音温得像春日溪水,“少动刑才好。尊主心里的结松了,咱们看着也安心。”
她将一盏茉莉香片推到南浔面前,“你呀,就别盯着温先生的眉眼犯花痴了,小心尊主知道了让你再也看不着男人。”
南浔夸张地捂住胸口,眼尾的朱砂痣跟着颤动,“哎呀…东莞姐姐就会打趣我!”
“我这不是替尊主高兴嘛——你看温先生往尊主身边一站,活脱脱一对璧人……”
她话没说完,廊外忽然传来声响。四人同时抬头,只见尚凌梓汐提着裙角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