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在两股化神中期威压的碾压下,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空间都开始扭曲、折叠,仿佛随时都会崩塌。
万魔骨舟之上,数千魔修的脸上,早已挂满了残忍而又得意的狞笑。
在他们看来,战斗,已经结束了。
那只不知死活的蝼蚁,即将在两位化神护法的联手镇压下,神魂崩溃,道躯崩裂,成为少主船头,一件哀嚎的装饰品。
血无涯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戏谑的弧度。他甚至懒得再多看林风一眼,仿佛对方的结局,已是注定的剧本,毫无悬念。
然而,就在那两股毁天灭地的威压,即将触及林风身体的刹那。
异变,陡生!
只见林风,缓缓地,抬起了他的头。
那双,本应在无上威压下,黯淡无光的眸子,此刻,却绽放出了,令天地都为之失色的……璀璨神芒!
左眼,化作一轮,照耀九幽的煌煌大日,金光璀璨,蕴含着勘破过去、追溯本源的无上伟力!
右眼,化作一轮,冰封万古的寂灭皓月,银辉流转,倒映着洞悉未来、执掌终结的至高法则!
阴阳轮回眼,开!
“这是……什么?!”
正狞笑着扑来的黑白护法,动作猛地一滞!
他们的神魂,在看到那双眼睛的刹那,竟是,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
一股,源自生命最深处,面对“天敌”,面对“主宰”的……极致恐惧,瞬间,淹没了他们的心神!
他们惊骇地发现,自己那引以为傲,足以镇压一方天地的化神领域,在那双眼睛的注视下,竟是,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一般,悄然消融,根本无法张开!
仿佛,对方所在的那片虚空,早已自成一界,万法不侵!
“不好!此子诡异!速退!”
黑袍护法到底是身经百战的魔道巨擘,瞬间意识到了不对,发出一声惊骇欲绝的尖叫,便要抽身后退!
然而,晚了。
林风的目光,平静地,落在了他们的身上。
他薄唇轻启,缓缓地,吐出了两个字。
“轮回。”
嗡——!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
只有一股,无形无质,却又凌驾于天地法则之上的……至高意志,降临了!
黑白护法那想要后退的身形,瞬间,凝固在了虚空之中!
他们的脸上,还保持着惊恐与骇然的表情,但他们的眼神,却已然,变得一片空洞,一片死寂!
在他们的神魂识海之中,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
左眼的金光,化作了无尽的业火,焚烧着他们数千年来,造下的所有杀孽与罪愆!让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温着被他们虐杀的亿万生灵,临死前的痛苦与怨恨!
右眼的银芒,则化作了冰冷的锁链,勾住了他们的魔魂,强行将他们,拖入了一片,无尽黑暗,永世沉沦的……虚无深渊!
“不……不……这是什么妖术?!啊——!”
他们的神魂,在无尽的幻象与痛苦中,发出凄厉的哀嚎,却无法传出分毫!
外界。
在万魔骨舟上所有魔修,那惊愕到极致的目光注视下。
只见那两位,不可一世,威压天地的化神中期护法,他们的肉身,竟是,从指尖开始,一点一点地……
化作了飞灰!
是的,不是爆裂,不是湮灭。
而是如同被岁月,加速了亿万倍一般,悄然风化,消散于虚无。
从血肉,到骨骼,再到他们那坚不可摧的魔道元婴……
一切的存在痕迹,都在那双金银双眸的注视下,被彻底抹去!
仿佛,他们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前后,不过三个呼吸。
两位,足以在东荒域横行一方的化神中期大能,就这么,无声无息地,形神俱灭!
连一丝残魂,都未曾留下!
静!
死一般的,寂静!
万魔骨舟之上,针落可闻!
所有魔修脸上的狞笑与嘲弄,早已凝固成了极致的惊骇与……茫然!
他们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理解,自己,究竟看到了什么?!
那可是……化神中期啊!
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怎么会……就这么,没了?!
“怎……怎么可能?!”
血无涯那张俊美妖异的脸上,第一次,褪去了所有的戏谑与高傲,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不敢置信!
他甚至,都没有看清对方,到底做了什么!
没有功法,没有神通,没有法宝……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
一个眼神,便抹杀了,两位化神中期的护法?!
这……
这他妈的,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就算是父亲大人,天魔宗宗主,那位化神后期的无上存在,也绝对,做不到如此轻描淡写!
恐惧!
一股前所未有的,冰冷的恐惧,如同毒蛇一般,瞬间,缠绕上了血无涯的心脏!
他终于明白,自己,似乎,招惹到了一个,绝对,不该招惹的存在!
眼前的这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元婴期的蝼蚁!
他是一尊,披着人皮的……远古神魔!
“你……”
血无涯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一丝颤抖。
然而,林风,却已然没有了,再与他废话的兴趣。
他那双,蕴含着轮回之意的金银双眸,缓缓地,转向了那艘,狰狞的万魔骨舟。
“我说过。”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如同九天之上的神谕,在每个人的神魂之中,轰然炸响!
“自裁,可免轮回之苦。”
“可惜,你们,错过了机会。”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缓缓地,抬起了右手,并指如剑,对着那艘,绵延万丈的万魔骨舟,以及船上的数千魔修,轻轻地,一划。
“那么,便以尔等魔魂,为我此剑……开锋!”
嗤——!
一道,看似平平无奇,甚至有些暗淡的……灰色剑芒,从他的指尖,一闪而逝!
没有剑气冲霄,没有法则和鸣。
那剑芒,是如此的渺小,如此的普通。
然而,当它出现的那一刻。
整个虚空,仿佛都为之,静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