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夙宵一看,一句“卧槽”脱口而出!
朱温口齿不清,两颊绯红,高举着酒杯踉踉跄跄,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眼看就要倒了。
陈夙宵赶紧伸手,一把拉住他。
就这逼样,也敢号称日日流连青楼,宿醉难归?
半杯就倒,醉拳打的有模有样。
而侯府中人一看,顿时全都慌了,纷纷围了上来。
“这...这...陛下,您到底给吾儿喝了什么,怎么会这样!”老夫人问话间,已带起了哭腔。
少夫人不管不顾从陈夙宵手里抢过朱温,挡在怀里放声大哭:
“侯爷,侯爷啊,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你要是走了,我可怎么办啊!”
老仆白沐阳缓缓抬起头,眼神凌厉的看着陈夙宵。若非顾忌他的皇帝身份,只怕当场就要动手了。
“哎呀,儿啊...我的儿啊。”
“侯爷,呜呜...”
陈夙宵被搞懵逼了,瞠目结舌一时间都忘了辩驳。
“哎嘿嘿,小美人,你长的可真好看。来,再陪本侯喝一杯。嗯...喝一杯。”
朱温醉眼迷离,一只手勾起自家夫人的下巴,一只手握着空酒杯凑到嘴边。
‘滋滋’!
“唔啊~~好酒,好酒!”说话间,朱温扭头看到了近在咫尺他老娘:
“哎!林妈妈,你怎么也来了,今日本侯包场,全场消费由本侯买单,就是这么豪横。啊~哈哈...”
陈夙宵看得直捂脸,这尼玛是发酒疯了?
酒品太差,满口胡言!
见此情形,头脑灵活的多少有点回过神来了。
“侯爷这是...醉,醉了?”
“看样子,有点像。噗!等侯爷醒了酒,老夫人肯定会罚他跪祠堂!”
“嘘!”
而此时,老夫已经脸色铁青,少夫人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任谁被儿子当老鸨,被丈夫当青楼妓子,心情都不会太好。
老夫人起身命令道:“来人,去给侯爷熬碗醒酒汤来。”
两名有眼力见的下人,掩嘴偷笑着,一阵风似的跑了。
老仆白沐阳满眼尴尬,低头不敢看陈夙宵。刚才他的行为,若是计较起来,已然是冒犯天威了。
陈夙宵嗤笑一声:“怎地,你们还当朕给他下毒了?”
侯府众人闻言,齐齐下跪,一脸惶恐,口称不敢。
嘁!
陈夙宵一把夺过朱温手里的酒杯,接了大半杯,自顾自细细品尝起来。
够劲,够味,够野!
“嗯,谁,是谁胆敢抢本侯的酒。唔,好酒,来来来,干了这杯,还有三杯。”
陈夙宵一听,差点没被呛死。
伍佰大神附体,你他娘的还唱上了?
可是看他那样,顶多算伍佰的一半。
老夫人,少夫人对视一眼,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这玩意,老身我的儿子?
呜呜,夫君丢人丢到皇帝陛下面前去了,以后还怎么在官场混啊。
老仆白沐阳看陈同去撇喝的津津有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陛,陛下,这酒...”
陈夙宵已经慢条斯理喝下小半杯,只在杯底还残留些许。一看老仆的样子,不由笑了。
“你也想尝尝。”
“能让我家侯爷半杯就倒,草民确是想尝尝。”
陈夙宵大手一挥:“去,多拿点杯子来,谁要想喝,自己去接。”
闻听此言,众人尽皆哗然。
“小雀儿,快去快回。”众人目光全都落在一个小丫鬟身上。
小丫嘟着嘴,一路小跑又回去了。
“不过,朕警告你们啊,只准慢慢地喝,少少地喝。谁要敢像你家侯爷那样醉了,没人干活,朕绝不轻饶。”
众人一愣,心中正慌。可是,一看陈夙宵脸上并无厉色,反而是有些调笑的意味,顿时就都放下心来。
坊间传闻,果然不可信。
皇帝明明平易近人,哪里是什么暴君。
再说了,他昨日才一展神威,大败北狄。
这样的皇帝,当是陈国之幸才对。
于是,众人纷纷嘻嘻哈哈,点头应喏:“草民遵旨!”
小雀儿当真快去快回,很快就捧着一摞酒杯跑了出来。
随手便开始分发,包括老夫人,少夫人在内,人人皆有。
陈夙宵看向拿着杯子跃跃欲试的小德子,江雪两人,眉头一扬:
“你们两个,不准喝。”
“啊?陛下,为什么啊?”
眼看侯府下人们已经喝上了,小德子有些不甘心。
“小孩子,不宜饮酒。朕今日回宫,便会颂下诏令,十八岁以下不得饮酒。”
“陛下。”小德子咕哝道:“奴才今年十六,已经是大人了。若没进宫,都能娶妻生子了。”
陈夙宵抬手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你懂个屁,朕说你是未成年就是未成年。”
噗!
江雪忍不住掩嘴偷笑起来。
与此同时,四周‘滋啊,滋啊’声不绝。一眼看去,有人竟已开始碰杯了。
“好酒,好酒啊。”
“哎嘿嘿,可惜侯爷只怕都没尝出味儿,就倒了。”
“噗,哈哈...”
“你们都给老身少喝点,谁要敢误了陛下的事,老身唯你们是问。”
“滋,嘶,这酒当真是好。”
“老夫人,放心吧,我等心里有数。”
生在长庆侯府,这些下人们似乎并无太多拘束。
否则,哪怕是喝了几口烈酒,也不敢这么跟主家说话。
老夫人浅尝辄止,放下酒杯。转而看向陈夙宵:“陛下,这制酒方法,您打算如何处置。”
陈夙宵一掀眉毛,商贾之女出身,果然眼光独到。
就这片刻时间,已经看到了其中巨大商机。
“朕若是把这门生意交由长庆侯独家打理,老夫人觉得如何?”
“这...不行。”老夫人连连摇头:“本朝铁律,为官者不得从商,陛下切莫因噎废食!”
陈夙宵微微一愣,不愧是当了几十年的公府夫人,政治眼光也有了。
“无妨。”陈夙宵摆摆手:“如今国家连年灾害,朕已有意颁布限酒令。这种特制烈酒,只会走高端路线,限量发行。”
“老夫人,这制酒方法,从现在起,可就是长庆侯府绝密了。”
“而朕会特许长庆侯府一道从商旨意。”
老夫人闻言,脸色悠然一变,既庆幸,又担忧。
皇帝把这么重要的技术交给长庆侯府,本意就是要扶持他们了。
可是,如此一来,必将卷入朝堂纷争。积弱已久的长庆侯府,有能力自保吗?
然而,当再回想陈夙宵前一句话时,老夫人又骇然抬头。
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她再清楚不过。
若是运作得当,这种特制烈酒绝对有市无价,成为权贵富贾争相抢夺的东西。
其间利润,自然无需多言。
“明日是定国公寿宴,到时候,朕会送两坛过去。”
老夫人闻言,只觉更惊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