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那小队长一声轻喝,跟在他身后的四名兵卒扯出挂在腰间的锁具,凶神恶煞的冲了上来。
“我警告你们几个,都老实点啊。天子脚下,可容不得你们放肆。”
陈夙宵都气笑了,你丫哪来的脸说“天子脚下”‘。
小德子见状,又急又怒,张开双臂挡在陈夙宵身前:“你敢胡乱抓人,可有想过后果。”
“后果?”小队长咧嘴一笑,抽出手还整了整头上的布冠。
“睢见没,老子有这顶帽子。你们几个就是来闹来,造成金百福巨大损失的罪犯。”
“老子有什么后果不知道,但你们若是赔不起,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说罢,小队长一挥手:“上,给我拿下。”
眼见兵卒就要动手,金百福门口,一个五短身材的胖子就要往店里冲。
陈夙宵见状,冲他使了个眼色,微微摇了摇头。
随即,叹了口气,猛地起身:“唉呀!正好,我也想去大理寺看看。不过...”
陈夙宵竖起一根手指,朝那三个拿了锁具的兵卒,轻轻摇了摇:
“这些玩意嘛,就不必了。我若想走,你们拦不了。”
“你,狂妄!”
话音未落,小队长只觉眼前一花,猛然惊觉陈夙宵已然到了他的跟前,一只手按住他的肩膀。
却任凭他如何挣扎,也脱不开身。
顿时,他就明白了,他们两人之间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若人家想杀他,此刻,他已经死了。
陈夙宵冲他咧嘴一笑:“我,劝你善良!”
小队长冷汗涔涔,其他四名兵卒目瞪口呆。
难不成是哪位绿林豪杰来帝都了。
若真是这样,那可不好惹。像一些武功高强的,往往都是家资巨富,交友天下,人脉众多。
一旦招惹了,别人可不管你是不是官府的人。
趁夜偷家,杀人灭族的事,在江湖绿林上,不胜枚举。
陈夙宵让过那名小队长,当先往店外走去。都临出门了,身后除了小德子两人的脚步,却还是静悄悄的。
不由回头一看,只见那五人还愣在原地。
“哎,不是要抓我吗,干嘛还杵着不动。”
我尼玛,太嚣张了啊!
小队长气不打一处来,刚才是被吓到了。但转念一想,等到了大理寺,再丢进大牢,任谁也嚣张不起来吧。
“哼,走就走。今日之事,我定禀明上官,严厉惩处。”
陈夙宵撇撇嘴,转身跨过门槛。在路过那矮胖子身边时,又朝他递了个眼色。
而金百福门外围观的群众一看,纷纷叹息。
陈夙宵虽然没上犯人必备的锁具,但一前一后,分明是被巡城司押走的。
金百福的跑堂小厮的打手们一看,顿时就欢乐了起来。
不管过程怎样,结果是好的。
到时候,就算管事的问起此事,他们至少也有了说法。
“多谢大人,大人真乃青天大老爷。”小厮追到门口,扯着嗓子大喊。
这一看,可心疼坏了先前无比看好陈夙宵的大姑娘,小媳妇们。
“唉,这梦中情郎,只怕是要毁了。”
“哼哼!你个骚浪蹄子,这下后悔了吧。我还就告诉你,后悔也没用。”
“哎呀,娘,人家刚才不过是开玩笑的,你怎么还能当真了呢。”
“嘁,若非我儿子吵着闹着非你不娶,老娘才懒得搭理你。不过,就你刚才的表现,金器你就别想了,顶多给你置办一套银器头饰。”
“啊?”
陈夙宵带头,一路走走看看。巡城司五人,紧跟在后方,全神戒备。
这一奇怪的组合,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百姓们指指点点,巡城司五人小队,感觉万分憋屈。
“老大,我tm咋感觉我们成保镖了。”一名兵卒嘀咕道。
“可不是嘛,哎哎~~他还买上糖葫芦了。”
“老大,我要忍不了了。”
”说什么屁话,那家伙武功不弱,我们几个加起来都不一定打得过人家。“
”那我们就看着一路游山玩水?“
”我去老娘的,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小队长越听越憋屈。
在陈夙宵看来,巡城司兵卒相当于现代的派出所警察,兼城管局的城管。
官不大,但直接面对平民百姓,权力挺大。
大理寺位于帝都西北角的兴义坊内,几日之前,还是整个陈国的最高刑狱机关。
如今,锦衣卫诏狱正在吴承禄的主持下,建设完善。
这对大理寺的地位冲击,不可谡不小。
这一路奇葩组合,在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终于到了大理寺府衙门前。
陈夙宵三人吃喝了一路,此时直打饱嗝。
反观巡城司五人,饿的饥肠辘辘,渴的嗓子冒烟。
此时,恨不得扒了三人的皮。
陈夙宵站在大理寺府衙台阶下,三门四柱形制,不过大理寺衙门只留了中门,左右两侧小门的位置用两堵墙封了。
左右各绘了日月浮动,柱间摆放着行刑所用的水火棍。
陈夙宵抬头看了一眼,高悬于大门上的烫金牌匾。大门前,内外两副对联。
内联:明礼崇贤昭千古盛德,作清廉范育百姓真心。
外联:稽德收福承孝太平,直言不朽为祥天听。
对联不错,便下边的人做事,可就有些不堪入目了。
陈夙宵回头看着那小队长,笑道:“怎么都没人来迎接。”
小队长牙咬的‘喀喀’响:“你当上官闲的啊,你犯罪事实明确,先跟我去牢里反省一宿。等明日我禀明 上官,通报齐家之后再行年置。”
“走!”
到了府衙门前,小队长又牛气起来。
上前推了...呃,推了小德子一把,与另外四人一起,像赶牛羊一般,将陈夙宵三人赶向大理寺府衙旁的一座地牢。
地牢阴暗潮湿,不见天日。
陈夙宵在进入狭窄的楼梯入口时,看了看墙壁上嵌着的“甲 ”字。
“这可是关重刑犯的甲字号地牢,你可真是好像的。”
小队长咧嘴森然一笑:“少废话,到了这里,你就给老子老实点。否则,受点皮肉之苦都是小的。”
“老爷。”
小德子喊了一声,把皇帝整进地牢里。就算不会出事,搞不好他也会捞个失职的罪责。
“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陈夙宵笑道。
转头一看江雪,她竟面不改色,不见丝毫害怕。
“快走,别磨磨蹭蹭的。”小队长拔出刀来,威胁三人。
沿着狭窄的楼梯一路下行,直到拐完第四个弯,才终于到了牢房所处的空间。
四周墙壁上插满了火把,但整个巨大的地底空间,仍显黑暗。
小队长跟牢头打了声招呼,一起押着三人,寻了间空着的牢房,将碱人锁了进去。
等人都走了,小德子急的都快哭了:“老爷,您这是干什么。我们又没犯法,干嘛非得来这里坐牢。”
“你不懂!”陈夙宵靠着栅栏样的牢门,懒洋洋的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