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参见陛下!”
徐砚霜盈盈跪倒,仪态万方,声音也是那么好听。
按照原着所述,她可是将门虎女,可比儿郎,征战沙场。这一看,怎么是个软妹子。
陈夙宵心跳都漏了半拍,但是,现在是什么情况,可容不得他心猿意马。
板起脸,努力回忆原主面对她时那种偏执又暴戾的状态。
嘭!
他重重一拍龙案,刻意拔高声音怒斥:“皇后,你可知罪!”
然而,话音刚落,他便颤抖着把手缩进了龙袍宽大的袖子里。
靠!皇家御制,真tm硬,手好疼,好疼!
徐砚霜身体一颤,把头埋的更低了些。
现在想要活命就不能与他硬扛。
况且,“你可知罪”这四个字还吓不倒她。
眼下以不变应万变才是上上之策。
本宫等着你出招!
陈夙宵见她迟迟不答话,心头烦躁,抬手欲再拍案惊奇,想想还是算了,手还疼着呢。
真搞不懂,皇帝发怒为什么非要拍龙案,古往今来的皇帝都炼了铁沙掌不成?
“皇后,抬起头来,看着朕。”
徐砚霜缓缓抬头,陈夙宵总算真正意义上第一次打量起她来。
高贵,端庄,典雅,脸蛋也生的极美,就是宽大厚重的凤袍把她的身段遮掩了,看不出身材咋样。
“陛下!”
“咳咳。”
陈夙宵收回视线,歪斜着身体,一手支头,一手把玩着一个玉杯:
“朕听闻...你近日与贤王走动甚密?”
他眼角余光扫过徐砚霜脸庞:快啊,快露出马脚...或者求饶,证明你没有穿书。
徐砚霜心中冷笑,面上却恰到好处地流露出惶恐和委屈,盈盈下拜:
“陛下明鉴!臣妾久居深宫,恪守妇德,岂敢与外男私相授受?定是有人恶意中伤,离间陛下与臣妾,更意图污蔑贤王殿下清誉!”
她低垂的眼眸深处,是冰封的恨意:陈夙宵,你果然还是那个多疑的疯子!
“哼!”
陈夙宵把玉杯掷到她身前,摔的粉碎:“你当朕是聋了,还是瞎了?”
“臣妾不敢!”
“朕观皇后可是敢的很呐!”
“陛下!”徐砚霜抬起头,眼中含泪。
“臣妾听闻北狄使者不日将至,索求无度。陛下为国事忧心,龙体欠安,臣妾...臣妾心如刀绞。定国公府世代忠良,愿为陛下分忧,倾尽家财以充军资,助陛下抵御外侮!”
陈夙宵懵了。
倾尽家财?这剧本不对啊!
原着里徐砚霜这时候应该恨他入骨,怎么会主动献财?
这到底是穿书者的策略,还是...蝴蝶效应?
他脑子飞快转动:“爱妃...此言当真?”
爱妃两字脱口而出,陈夙宵差点当场破功。
他奶奶的,这不符合原主人设。
不行不行!得稳住了,苟好了!
而内心却掀起了一场惊天风暴:
“主动送钱?天上掉馅饼?不对!这女人太狡猾!她肯定也是穿书者!这是想花钱买平安?稳住我?还是...另有所图?国库确实需要钱...但徐家的钱能拿吗?拿了会不会加速死亡flag?”
可是,整个国公府的家财,那该得有多少。
想想都让人激动。
徐砚霜捕捉到他眼中的动摇和贪婪,心中冷笑更甚,语气却更加恳切:
“千真万确!陛下乃一国之君,定国公府自当肝脑涂地。只求...只求陛下看在臣妾与父兄一片忠心的份上...”
陈夙宵大脑cpU快烧干了。
徐家的钱,能解燃眉之急!稳住徐砚霜,似乎也能延缓死亡线?
合作?利用?
他强装镇定,手指敲着龙案:“哼,算你徐家识相!不过...空口无凭!朕要看到诚意!”
徐砚霜颔首,“陛下,臣妾愿亲自修书一封,三日内,首批三十万两白银将送入国库。后续田产,商铺变卖,亦将源源不断!”
陈夙宵又拿起一个玉壶,刚才摔那个玉杯顺手为之,可是心疼的不行。
这玩意,也值老鼻子钱了。
手指拂过玉壶胚体,温润如玉原来是这种感觉。
陈夙宵有点欲罢不能,正想将玉壶往怀里揣,却突觉一道凌厉的目光射来,顿时周身汗毛倒竖。
陈夙宵赶紧将玉壶放下,强装镇定,板起脸看过去,只见徐砚霜刚好微微低下头去,那道目光也随之消失。
“靠靠靠!陈夙宵啊陈夙宵,你现在可是皇帝。莫说这宫中之物,就是整个陈国,你想要什么没有。怎会为了区区一个玉壶,做出这般姿态!真是丢死个人,啊~她该不会看出来点什么吧。”
徐砚霜收回目光,心里疑云重重,暴君今日的所作所为,属实让她看不懂。
刚才那一闪而逝的小家子气,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陛下,觉得如何?”
“嗯,尚可!若定国公府能解朕......”
陈夙宵话未说完,门口又传来当值太监的声音:
“陛下,贤王殿下求见。”
帝后二人相视一眼,各怀鬼胎!
陈夙宵头皮发麻:终于要见到这位原着里的天命之子,皇后徐砚霜的“真爱”了吗?
不是,他来干什么,看热闹?还是拆台!
原着里,原主可是对这位贤名在外的皇弟,充满了嫉妒和猜忌。
徐砚霜听到“贤王”二字时,身体微不可察的一僵,低垂的眼眸中瞬间迸发出刻骨的恨意和冰冷的杀机,但转瞬即逝,只剩下恰到好处的“惊讶”和一丝“期盼”。
陈夙宵看了一眼,皱眉不止。
原主真是家门不幸,老婆红杏出墙,出的还是自己的弟弟。
头顶青青草原都绿的冒光。
不知为何,他竟也心底一酸,鬼使神差朝徐砚霜勾了勾手指。
徐砚霜看懂了他的意思,盈盈起身,款款而来,坐到了他的身旁。
“让他进来。”
殿门开启,门外的天光比徐砚霜进来时打的偏的许多。
把贤王的身影照的歪歪斜斜,在大殿地上投影出一道扭曲的影子。
陈夙宵缓缓松开紧扭的拳头,伸手一把揽住徐砚霜的纤腰,微微用力,将她拉过来,紧贴着自己。
更让他欣喜的是,徐砚霜竟没有反抗,而是恰到好处的将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两双眼睛,齐齐看向走进殿来的贤王陈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