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吃完饭,张浩和周欣跟岳母告了别,岳母叮嘱他们明儿再来吃饭,张浩笑着应下——从明天起,就多来陪陪她,老人家一个人过年太孤单。
不过今儿不行,早就跟何雨柱约好一起守岁,得赶回去。
回到95号院,何雨柱正在自家厨房忙得热火朝天,油烟味大的很,满院都是肉香。“柱子,差不多了?”张浩笑着问。
“早着呢,”何雨柱探出头,“对了,我爹一会儿回来。”
张浩愣了下:“那老头不是说要过他的小日子吗?”
“嗨,早上雨水去了趟,说你回来了,他非得来跟咱们凑个热闹。”
何雨柱擦了擦手,揭开砂锅盖,里头炖着的红烧肉咕嘟冒泡,香气更浓了。
他夹出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冲于丽喊:“丽丽,尝尝咸淡,看熟了没?”
于丽刚凑过去闻了闻,忽然脸色一变,捂着嘴跑到院门口干呕起来。
周欣赶紧跟过去,给她拍背顺气,又倒了杯温水让她漱口。
“咋了这是?”周欣问道。
“不知道啊,一闻到这肉味就恶心。”于丽皱着眉说。
张浩在一旁看得乐了:“这怕不是有了吧?”
何雨柱眼睛一亮,兴奋地搓手:“浩哥,真的?”
“八九不离十。”张浩笑道,“你小子头胎是闺女,这胎瞧着像个小子。”
“借你吉言!借你吉言!”何雨柱笑得合不拢嘴,干活更有劲了,抄起锅铲颠得飞快。
没多大一会儿,院门口传来脚步声,何大清带着新娶的媳妇和小儿子来了,手里还提着两盒糕点、两瓶酒。
“何叔。”张浩迎上去,“您是长辈,咋还带东西?”
何大清哈哈笑:“不买不行啊,你小子现在身份不一样,我这不也得巴结巴结?”
“您这话说的,我可不爱听。”
张浩拉着他往屋走,“快进屋,外头冷。”
何雨水凑过来,往何大清身后瞧:“爸,我弟弟呢?”
“在你姨那儿抱着呢,你去吧。”
何大清说着,把身后一位妇女把手里的孩子递给何雨水。
这小子刚会走路,咿咿呀呀地拽着何雨水的衣角,倒也不认生。
屋里很快热闹起来,何雨柱在厨房喊着“开饭咯”,何大清和张浩坐着聊天,周欣帮着于丽收拾桌子,孩子们在院里追逐嬉闹。
窗外的鞭炮声零零星星响起来,年的味道,在这烟火气里,浓得化不开了。
张浩看向何大清身后的中年妇女,她相貌清秀,双手却布满老茧,一看便知是常年劳作的人,连忙招呼:“姨,快坐。”
何大清笑着介绍:“这是你周姨。”又转头对媳妇说,“这是张浩,柱子的兄弟,你别拘束。”
张浩给何大清递了根烟,问道:“何叔,这是儿子还是闺女?”
“儿子,”何大清脸上堆着笑,“刚会扶着东西挪两步,淘气着呢。”
正说着,何雨水抱着小弟弟跑过来,身后跟着景华和何冰,几个孩子围着看。
“浩哥,你看我小弟,叫何雨安,我爸取的名,盼他平平安安的。”何雨水献宝似的把孩子凑到张浩面前。
“这名字好,平平安安比啥都强。”张浩笑着逗了逗孩子的小脸,小家伙咯咯地笑起来。
何大清在一旁坐不住了:“这傻柱子,菜还没好?想饿死他老子?我去看看。”说着就往厨房钻。
有了何大清搭手,没一会儿,菜就陆陆续续端上桌。
张浩麻利地摆好碗筷,何雨柱端着最后一个砂锅进来,里头莲藕炖排骨冒着热气。
“浩哥,你看我这砂锅占了俩位置,桌子都快摆不下了。”他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
“没事,热闹才好。”
张浩笑着掀开盖子,“你还知道我在鄂省爱吃这个?快让我尝尝正不正宗。”
“必须正宗!特意买的粉藕,炖得烂乎。”何雨柱得意道。
周欣拉着何大清的媳妇坐下,笑着说:“周姨,您别客气,我叫周欣,咱们还是本家呢。”
周姨腼腆地笑了笑,点了点头,话不多,许是乡下人本就拘谨,看着满桌的菜,眼神里带着些局促。
于丽和何雨水也招呼着她夹菜,何雨柱给她碗里盛了块排骨:“周姨,尝尝我手艺。”
张浩看着这情景,心里暗暗感叹——何大清这辈子起起落落,如今能有个踏实日子,身边有知冷知热的人,也算是命好了。
窗外的鞭炮声渐渐密了,屋里的灯光暖融融的,一桌人说说笑笑,孩子们的打闹声、碗筷碰撞声混在一起,成了这年三十最动听的调子。
张浩端起酒杯,冲何大清和何雨柱举了举:“来,喝一个,新的一年,都顺顺当当的。”
“顺顺当当!”
众人齐声应着,酒杯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把所有的烦心事都碰碎了,只留下满桌的热乎和团圆。
张浩这边热热闹闹,中院的两户人家却透着冷清。
易中海还好,劳改回来虽说被红星轧钢厂开除了,但凭着过硬的技术在一家小厂子找了活,工资不算低,日子能过。
最惨的是贾家。贾张氏一个人带着两个孙女,没什么收入来源。
当初街道让她下乡,她不肯,乡下啥日子她太清楚了,她硬是从孤儿院把俩孙女接了回来,她才能留在城里,在街道扫大街,一个月挣10块钱,勉强糊口。
她手里虽有些存款,却也不敢乱用,俩孩子跟着她遭了不少罪——本就是丫头片子,在那个年代更受冷落,一天能吃上两个窝窝头就算不错,有时连窝窝头都没有,就只能喝些野菜糊、玉米糊糊。
屋里,张浩和何大清正推杯换盏,酒过三巡,张浩忽然问道:“何叔,易中海那边现在啥情况?”
何大清哼了一声:“他这辈子,算是跟我们何家打上交道了。”
“哦?咋回事?他有把柄在你手上?”张浩有些意外,
“当初您寄钱的事不是都了过吗?”
何大清端起酒杯和张浩碰了一个,缓缓说道:“那我还留了200块钱,和工作介绍信呢?”
“原来是这样啊!怪不得。”
何雨柱在一旁笑了:“我爹让他把房子转给我们了,不过允许他们老两口住到死,以后这房子就归我们。为此,他一次性给了三千块,算是把这老小子掏空了。”
张浩挑了挑眉:“这老小子肯?”
“由不得他不肯。”
何大清喝了口酒,“我找了厂里以前管食堂的主任,还有他以前在厂里公报私仇的一些老底,他要是不答应,这些事捅出去,他那小厂子的工作也保不住。”
何雨柱补充道:“其实也不算欺负他,房子让他住到老,三千虽然多,他不是还有工资吗?够他过日子了。”
张浩点点头,没再多说。易中海这辈子精于算计,总想着占人便宜,慷他人之慨,再就是养老问题,如今落到这般田地,也算咎由自取。
窗外的鞭炮声越来越响,烟花在夜空里炸开,映亮了半个院子。张浩举杯:“不说这些了,过年,就得说点高兴的。来,干一个!”
“干!”众人举杯,杯盏相碰的声音里,仿佛把那些陈年旧事、恩怨纠葛,都淹没在了这新年的热闹里。
中院的冷清,似乎也被这满院的烟火气,悄悄冲淡了些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