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尽头,万象界遭遇前所未有的存在危机。子夜时分,刘镇南在太和树下静修时,忽觉自身存在正在变得稀薄。太和树三千道果的轮廓开始模糊,武道金穗的罡风失去实体,仙道玉实的灵韵如烟似雾。整片星田仿佛要化作镜花水月,连最基础的物质构成都在消散。
月清瑶晨起梳妆时,铜镜竟照不出完整身影。她的青丝在晨光中若隐若现,裙裾边缘化作流萤般的微光。老农周大山握锄的手掌透明如琉璃,锄头划过土地不留痕迹。盲眼婆婆的纺车织出的布匹,经纬线如晨露般转瞬即逝。
虚无深处传来存在之主的叹息,声音如同秋叶飘落般空灵。星田上空浮现存在裂隙,所过之处,作物的实体逐渐虚化,泥土的质感变得空蒙。最可怕的是记忆的消融,母亲灶台前的炊烟淡去,老农田埂上的足迹消散,月清瑶眼眸中的星光黯淡。
南渐欲稳固存在,桃木剑却刺入虚实交界。剑锋过处,浮现女娲抟土造人时的专注,每道剑光都带着存乎一心的古老智慧。老农周大山将祖传的存在谱掷向裂隙,谱中记载的万物本质让虚化的实体稍显凝实。
月清瑶福至心灵,以月华凝定存在之锚。锚光所照之处,虚幻暂归真实,锚内映出嫦娥执守月宫的永恒身影。盲眼婆婆纺车织出存在经纬图,图中每个存在都与本质紧密相连,每根纱线都暗合物各有性的天道准则。
阿圆带领孩童玩存真游戏。当孩子们用最纯真的认知呼唤万物时,那些清澈的童声让存在危机暂缓。最年幼的孩子将母亲给的护身符贴在心口,符上存字的真义竟成了抵抗虚化的基石。
正当局势稍缓时,存在危机突然加剧。太和树不再是实体,武道金穗化作光影,仙道玉实变成概念。整个万象界的物质基础开始崩塌,连最基本的粒子都要失去质量。
南渐弃剑跪地,双手插入星田。他想起母亲怀抱的温暖,老农手掌的厚茧,月清瑶青丝的触感。这些最真实的感官记忆,竟让存在裂隙出现弥合的趋势。
存在之主显化万千幻影,每个幻影都质疑着存在的意义。一个幻影宣称草木本虚,另一个坚称山河是梦,更有幻影要否定生死轮回。星田在存在质疑中剧烈震颤,作物时而是实体,时而是幻象,连生长规律都变得似是而非。
月清瑶割腕洒出月华精血,在虚空画出存在即真四字。血液中蕴含的阴晴圆缺之道,让虚幻的存在稍归实在。老农周大山将六十载农耕见证凝成金色种子,每粒种子都带着作物最本质的存在证明。
盲眼婆婆纺车织出万物实在图,图中每个存在都保持着最本真的状态。阿圆带领孩童齐诵存在经,天地有物的童声在存在乱流中格外坚定。铁匠铺传来实在的锤声,每声敲击都震出金石为开的刚健。
药圃灵草散发出实在的药香,香气结成守护存在的屏障。就在存在即将彻底虚幻时,星田深处涌出实在之源。那是盘古开天时劈出的第一道裂隙,是女娲造人时捏出的第一捧土,是神农尝草时咬下的第一口实感。
这些存在本源竟让存在之主的幻影开始崩解。南渐福至心灵,将桃木剑化作耕犁,在存在乱流中犁出真实不虚四字。犁沟所过之处,太和树重获实体,武道金穗再具质感,仙道玉实复得实在。
月清瑶将本命月华化作稳固存在的清辉,老农周大山献出记载六十载实在经历的存在录,盲眼婆婆织出万物具象图。当这些维系存在的基本力量汇入星田,虚幻的存在开始重归实在。
存在之主发出最后的质疑,要将存在本身彻底否定。整片星田开始化作虚无,连最基本的概念都要消失。南渐纵身跃向虚空,周身浮现最朴素的存在证明。
母亲缝衣时针脚的密实,老农犁地时泥土的厚重,月清瑶观星时眸光的真切。这些最真实的存在痕迹,竟让存在之主彻底消散。星田在真实的光辉中重归稳定,每一粒泥土都带着存在的尊严。
此劫过后,星田作物皆得实在之妙。太和树三千道果真实不虚,武道金穗的罡风具象可感,仙道玉实的灵韵触手可及。而那个曾弱小的守田人,如今已能在存在危机中守住本真。
寒霜渐浓时,最后一缕存在乱流化作滋养作物的晨露。南渐为月清瑶理了理鬓角,望着重归实在的星田轻声道该教孩子们感受真实了。天际新月如钩,映照着一个永不虚幻的清明世界。
星田边际,盲眼婆婆的纺车织出最后一道经纬,将真实不虚四字永远铭刻在星空。而新的故事,正在存在与真实的平衡中悄然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