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院后的第二周,我找的兼职慢慢步入正轨。每天等女儿睡熟,我就坐在书桌前写稿子,一篇五十块,多写几篇就能多攒点钱还账。丈夫还是每天下班后跑两小时外卖,到家时衣服总被汗水浸得透湿。
那天晚上,丈夫回来得比平时晚。他一进门就瘫坐在沙发上,我递给他一杯水,问他怎么了。他说,今天送外卖的时候,电动车没电了,推着车走了好远才找到充电的地方。我看着他疲惫的样子,心里酸酸的,说不行就别跑了,咱们慢慢还钱也没关系。丈夫摇摇头,说多跑一天就能多还点,早还完早轻松。
正说着,丈夫的手机响了,是婆婆打来的。他接起电话,语气一下子变得客气,说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我凑过去听,电话里传来婆婆的声音,说你弟看中一辆车,差三万块,你能不能先给他凑凑?
丈夫皱了皱眉,说妈,我们现在还欠着不少钱呢,实在没多余的钱。婆婆说,你们欠的钱慢慢还就行,你弟买车是急事,再不买人家就卖给别人了。丈夫说,买车怎么能是急事?他现在有电动车骑,也能上班啊。婆婆说,你懂什么?你弟要谈恋爱,没车人家姑娘不愿意跟他处!
我在旁边听不下去了,抢过丈夫的手机说,妈,我们现在真的没钱。之前孩子住院,您一分钱不肯借,现在小叔买车,您怎么就这么积极?婆婆说,那能一样吗?你弟买车是刚需,你们那是看病,能缓就缓。我气得手都抖了,说看病怎么能缓?那是人命关天的事!
婆婆说,我不管那么多,你要是不借,就让你弟跟你说。说完,电话那头就传来小叔的声音,哥,嫂子,我真的特别喜欢那辆车,你们就帮我一把吧,以后我有钱了肯定还你们。丈夫接过手机,叹了口气说,弟,不是哥不帮你,我们现在真的很难。小叔说,哥,你们每个月工资加起来也不少,怎么会没钱?是不是嫂子不想借?
我一听这话,火气更大了,说小叔,我们每个月要还房贷,还要养孩子,之前孩子住院欠了十几万,现在每天都在省吃俭用还钱,你怎么能这么说?小叔没说话,婆婆又接过电话,说你们就是不想帮,行了,我不跟你们说了!然后就挂了电话。
丈夫放下手机,坐在沙发上不说话。我跟他说,你看看你妈和你弟,他们根本就不体谅我们!丈夫说,我妈就是太疼我弟了,你别跟她计较。我跟他说,我不是计较,是他们做得太过分了!孩子住院的时候,他们不管不顾,现在小叔买车,就逼着我们借钱,哪有这样的道理?
丈夫说,我弟也不容易,都快三十了还没对象,有辆车确实能方便点。我看着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小叔不容易,我们就容易吗?我们现在每天累死累活,就是为了还债,你怎么还替他们说话?丈夫说,我也没替他们说话,我就是觉得,一家人能帮就帮一把。
我跟他说,帮一把也要看我们有没有能力啊!我们现在自身都难保,怎么帮?丈夫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我看着他,心里又气又委屈,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女儿被我们的声音吵醒了,她揉着眼睛说,妈妈,你们怎么了?我赶紧擦了擦眼泪,走过去抱着她说,没事,妈妈跟爸爸在说话呢,你继续睡。
女儿点点头,又睡着了。我回到客厅,跟丈夫说,以后你妈再跟你提借钱的事,你别答应。丈夫说,我知道了。那天晚上,我们谁都没再说话,气氛特别压抑。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做早餐的时候,发现家里的米不多了。我跟丈夫说,等会儿你去超市买点米回来,再买几棵白菜,咱们中午吃面条。丈夫说,行。吃完早餐,丈夫去上班,我在家收拾屋子,然后陪女儿玩。
中午,我煮了面条,跟女儿一起吃。女儿说,妈妈,我想吃肉。我跟她说,等周末爸爸休息,咱们买肉吃好不好?女儿点点头,说嗯。我看着女儿懂事的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了。要是之前没欠那么多钱,女儿也不用跟着我们受苦。
下午,我正陪着女儿画画,手机响了,是我妈打来的。她跟我说,她炖了鸡汤,让我带着女儿去家里喝。我跟她说,不用了妈,我们在家吃就行。我妈说,你跟孩子都需要补补,快来吧,我都炖好了。我跟她说,那好吧,我们马上过去。
我给女儿换了件衣服,然后带着她去娘家。到了娘家,我妈已经把鸡汤盛好了。她给女儿盛了一碗,说快喝吧,补补身体。女儿喝了一口,说姥姥炖的鸡汤真好喝。我妈笑着说,喜欢就多喝点。
我跟我妈说了昨天晚上的事。我妈说,你婆婆也太偏心了,你别跟她一般见识。我跟我妈说,我就是觉得委屈,明明我们那么难,他们还逼着我们借钱。我妈说,别委屈了自己,以后他们再跟你提借钱的事,你就说没钱。我跟我妈说,我知道了妈。
在娘家待了一下午,傍晚的时候,我带着女儿回家。路上,女儿说,妈妈,我还想跟姥姥玩。我跟她说,等下周我们再来看姥姥好不好?女儿点点头,说嗯。
回到家,丈夫已经下班了。他说,他今天跑外卖赚了八十块,比平时多。我跟他说,那挺好的,咱们又能多还点钱了。丈夫说,嗯,我今天跟我们经理说了,想申请加班,这样能多赚点加班费。我跟他说,你别太累了,身体要紧。丈夫说,没事,我年轻,扛得住。
晚上,我继续写稿子。丈夫坐在旁边看手机,突然跟我说,我妈刚才给我发消息了,说让我别跟你生气。我跟他说,我没生气,我就是觉得他们做得不对。丈夫说,我知道,以后我会跟我妈好好说说的。
我没说话,继续写稿子。大概十一点的时候,我终于写完了两篇稿子,赚了一百块。我伸了个懒腰,说今天能早点睡了。丈夫说,嗯,快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躺在床上,我跟丈夫说,咱们再辛苦几年,等把钱还清了,日子就好了。丈夫说,嗯,会好的。我看着丈夫,心里充满了希望。虽然现在很难,但只要我们一起努力,一定能度过这个难关。
第二天早上,我起来做早餐的时候,发现丈夫已经起来了。他说,他今天要早点去公司,申请加班。我跟他说,路上小心点,记得吃早餐。丈夫说,知道了。
丈夫走后,我陪着女儿吃早餐。女儿说,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我跟她说,爸爸晚上就回来了。女儿点点头,说嗯。
上午,我带着女儿去公园玩。公园里有很多小朋友,女儿跟他们一起玩得很开心。看着女儿开心的样子,我心里也轻松了不少。
中午,我带着女儿回家,煮了点粥喝。下午,我继续写稿子。女儿在旁边自己玩玩具,很乖。
傍晚的时候,丈夫回来了。他说,经理同意他加班了,从下周开始,每周可以加班两天。我跟他说,太好了,这样咱们就能多赚点钱了。丈夫说,嗯,我还跟同事打听了,他们说有个兼职,周末可以去做,一天能赚两百块。我跟他说,那你周末去做兼职,身体能行吗?丈夫说,没事,就两天,累不着。
我看着丈夫,心里很感动。我知道,他这么努力,都是为了这个家。我跟他说,以后我也多写点稿子,咱们一起努力。丈夫说,好。
晚上,我们吃了晚饭,就陪着女儿玩。女儿玩累了,很快就睡着了。我跟丈夫坐在沙发上,商量着怎么更快地还钱。我们算了一下,要是丈夫每个月加班两天,周末再去做兼职,加上我的稿费,每个月能多赚一千多块,这样就能早点把钱还清了。
我跟丈夫说,等把钱还清了,咱们就带着女儿去旅游。丈夫说,好,到时候咱们去海边,让女儿看看大海。我笑着说,嗯,就这么定了。
虽然现在的日子很辛苦,还有婆婆和小叔的烦心事,但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齐心协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未来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