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狱深处,阴湿的石墙上凝结着水珠,空气里弥漫着霉味与血腥混杂的气息。然而最深处那间特制的牢房却别有洞天——墙上挂着锦绣绸缎,地上铺着波斯地毯,就连牢笼的铁栏都被人细心擦拭得锃亮。
苏婉君斜倚在铺着貂皮的榻上,一袭红衣似火,衬得她肌肤如雪。她不过二十出头年纪,眼波流转间自有万种风情。此刻她正轻抚琴弦,唱着一曲《霓裳羽衣》,声音婉转如黄莺出谷。
牢门外,两名锦衣卫守卫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眼神痴迷。
“张大哥,我渴了,能否给我倒杯茶?”苏婉君忽然停下弹奏,柔声问道。
那被称作张大哥的守卫忙不迭应声,匆匆离去取茶。另一名年轻守卫红着脸道:“苏姑娘,今日可还需要什么?”
苏婉君轻笑:“有李兄弟这份心意,我便心满意足了。”
便在这时,一阵特殊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守卫们立刻挺直腰板,恢复严肃神态。锦衣卫指挥使沈墨轩带着一个留着两撇精致胡须的男子走来。那男子穿着蓝色长衫,步履从容,眼神灵动,正是名满天下的陆小凤。
“便是这里了。”沈墨轩沉声道,示意守卫打开牢门。
陆小凤踏入牢房,目光立刻被苏婉君吸引。她确实美得惊心动魄,但更令陆小凤心惊的是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狡黠。
“陆大侠远道而来,婉君有失远迎。”苏婉君起身施礼,动作优雅自然,仿佛她不是囚犯,而是府上女主人。
陆小凤摸了摸胡子,笑道:“苏姑娘客气了,陆某不过是来看看,锦衣狱何时成了温柔乡。”
沈墨轩冷哼一声:“陆小凤,六扇门请你来查案,不是来调情的。苏婉君涉嫌以美色诱骗数十男童,行邪恶之事,此案关系重大,还望你认真对待。”
“沈大人放心,陆某自有分寸。”陆小凤说着,目光却未离开苏婉君。
沈墨轩拂袖而去,留下陆小凤与苏婉君独处。
苏婉君请陆小凤坐下,为他斟茶:“陆大侠想必也认为婉君是那十恶不赦之人吧?”
陆小凤接过茶杯,不经意间触到苏婉君指尖,只觉冰凉刺骨。他神色不变,笑道:“陆某只信证据,不信传闻。不过苏姑娘确实有令男人神魂颠倒的本事。”
“那陆大侠可会为婉君神魂颠倒?”苏婉君眼波流转,声音柔媚入骨。
陆小凤大笑:“陆某见过的美人不少,自知深浅。”
二人眉来眼去。
忽然,陆小凤话锋一转:“苏姑娘可知道‘日月教’?”
苏婉君手中茶杯微微一颤,面上却依旧带笑:“婉君孤陋寡闻,未曾听过。”
陆小凤心中已有计较,又闲谈片刻便告辞离去。
出了锦衣狱,陆小凤并未回六扇门复命,而是绕到狱后小巷。夜幕降临,他如灵猫般翻墙而入,悄无声息地潜入狱中档案库。
根据六扇门提供的线索,与苏婉君案相关的男童尸体皆有特殊标记——左耳后有一个小小的莲花印记。陆小凤怀疑这与近年来江湖上若隐若现的邪教“日月教”有关。
档案库内烛光昏暗,陆小凤翻查卷宗至深夜,忽听门外脚步声起。
他吹灭蜡烛,隐入书架阴影中。门被推开,一道身影闪入,径直走向他刚才查阅的卷宗所在。
来人点亮火折子,火光映照下,竟是沈墨轩!
陆小凤屏息凝神,见沈墨轩匆匆翻阅一本书籍,从中撕下几页,随即离去。
待脚步声远去,陆小凤才从暗处走出,重新点亮蜡烛,检查书籍,发现被撕去的正是关于“莲花血”的记载。
“有意思。”陆小凤摸着胡子自语,“锦衣卫指挥使为何要隐瞒日月教的信息?”
次日,陆小凤再访锦衣狱,却发现苏婉君神情萎靡,与前一日判若两人。
“陆大侠,救我。”苏婉君突然抓住陆小凤的手,塞给他一张字条,低声道,“他们要我三日内认罪,否则...”
话未说完,沈墨轩带人到来,苏婉君立刻恢复常态,仿佛刚才的求助从未发生。
陆小凤不动声色地藏好字条,与沈墨轩寒暄几句便离开。
回到住处,他展开字条,上面只有四字:“城南古庙,莲花。”
当夜,陆小凤潜入城南荒废已久的古庙。庙内蛛网密布,神像残破,唯有后殿一尊莲花座观音像完好无损。
他仔细检查观音像,在莲花座下发现暗格,内有一本名册和几封密信。名册上记录着数十男童的姓名和生辰八字,密信则是日月教与朝中某位权贵往来的证据。
正当陆小凤欲细看时,庙外传来人声。
“确定他进去了?”是沈墨轩的声音。
“属下亲眼所见。”另一人答道。
陆小凤心知中计,刚欲脱身,庙门已被撞开,沈墨轩带锦衣卫涌入。
“陆小凤,你夜闯禁地,窃取机密,该当何罪?”沈墨轩冷笑。
陆小凤晃了晃手中名册:“沈大人是怕我查出你与日月教的关系吧?”
沈墨轩面色一变,挥手命人拿下陆小凤。锦衣卫一拥而上,陆小凤灵犀一指施展,瞬间点倒三人,但对方人多势众,渐渐将他逼入角落。
危急关头,一道红影闪过,苏婉君不知从何处出现,撒出一把白色粉末。粉末遇风即燃,发出刺目强光,庙内顿时大乱。
“跟我来!”苏婉君拉住陆小凤,从后窗跃出。
二人穿街过巷,来到一处僻静小院。
“这里是婉君私宅,暂时安全。”苏婉君点亮烛火,面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