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马蹄印追了半天,太阳快到头顶时,巴图突然勒住马,指着前面一片矮树林:“阿澈兄弟,你看那是不是我的羊?”
阿澈眯眼望去,树林边上确实有一群羊,白花花的,看着数量差不多。他放慢速度,让弟兄们散开,慢慢靠过去。
离得近了,才看见树林里有几个汉子在烤火,旁边扔着羊骨头,看样子刚杀了羊吃。那伙人穿着破烂皮袄,头发乱糟糟的,手里都拿着弯刀,看着不像正经牧民。
“就是他们!”巴图眼睛红了,催着马就要冲过去,“敢偷我的羊,我劈了他们!”
阿澈一把拉住他的缰绳:“别急,看看还有没有别人。”
他让两个弟兄往树林深处探探,没一会儿弟兄回来,低声说:“头,里面还有五个人,正围着羊皮喝酒呢,没看见武器,像是放哨的。”
“一共多少?”
“加上外面这四个,总共九个。”
阿澈松了口气,人数不多。他对巴图说:“你带两个人从左边绕过去,堵着树林出口,别让他们跑了。我们从正面冲,速战速决。”
巴图点头,悄悄带了人往左边走。阿澈拔出刀,对剩下的弟兄说:“上!”
几个人催马冲过去,树林外的四个汉子听见动静,回头看见他们,吓得手里的肉都掉了。一个瘦高个反应快,抄起弯刀就砍过来:“哪来的野种,敢管爷爷的事!”
阿澈没理他,一刀劈过去,对方没接住,刀被震飞,吓得转身就往树林里跑。没跑两步,被巴图从侧面踹倒,按住捆了起来。
剩下三个没敢反抗,乖乖被捆了。阿澈让人看住他们,自己带着弟兄往树林里走。里面五个汉子喝得醉醺醺的,看见有人进来,还骂骂咧咧的:“谁啊,搅老子喝酒……”
话没说完,就被弟兄们按住,捆成了粽子。
巴图冲进羊群,数了数,跺着脚骂:“他娘的,杀了我三只羊!这群畜生!”
他说着就要上去揍那几个俘虏,被阿澈拦住:“先问问他们,为啥偷羊。”
阿澈把刀架在瘦高个脖子上:“说,你们是哪的?为啥偷草原部落的羊?”
瘦高个哆嗦着说:“我们……我们是从北边逃过来的,快饿死了,才……才偷了几只羊。”
“北边?”巴图瞪着眼,“北边哪个部落的?我咋从没见过你们?”
“不是部落的,”瘦高个咽了口唾沫,“我们是……是黑狼寨逃出来的,大寨被端了,只能到处躲着。”
阿澈皱起眉:“黑狼寨的余孽?就你们几个?”
“还有……还有不少人,都散了,各跑各的了。我们几个凑在一起,没吃的,才来偷羊。”
巴图气不打一处来:“黑狼寨的杂碎!前年还抢过我们的马,今天又偷羊,我看你们是活腻了!”
他说着就要拔刀,阿澈拦住他:“别冲动。他们还有多少人?都在啥地方?”
瘦高个不敢隐瞒:“大概还有三四十个,有的躲在黑石山深处,有的往东边去了,都是零散的,没聚在一起。”
阿澈寻思着,这些散兵游勇要是留在草原上,迟早是祸害,今天偷羊,明天可能就抢人。他对巴图说:“把羊赶回去,这些人带回去问话。”
巴图虽然气,但还是听了阿澈的,让手下人把羊赶起来,自己押着俘虏跟在后面。
往回走的路上,俘虏里有个矮胖子突然喊:“好汉饶命!我们知道个事,说出来能不能放了我们?”
阿澈回头看他:“啥事儿?先说出来听听。”
“东边的乱石岗,还有一伙人,”矮胖子喘着气说,“领头的是以前黑狼寨的三当家,手里有二十多个人,不光偷东西,还抓了两个草原姑娘,说是要卖到关内去。”
巴图一听就炸了:“啥?抓了我们的人?在哪?”
“就在乱石岗的山洞里,”矮胖子赶紧说,“我们前几天路过看见的,那两个姑娘哭得挺惨。”
阿澈勒住马,跟巴图对视一眼。巴图急得直搓手:“阿澈兄弟,这得管啊!不管是哪个部落的姑娘,都是草原上的人!”
“管,肯定得管,”阿澈说,“先把羊送回你部落,再带人去乱石岗。”
巴图点头:“对!我部落里还有十几个汉子,加上你们弟兄,够收拾他们的!”
回到巴图的部落,已经是傍晚。部落里的人看见羊被追回来了,都挺高兴,可一听有姑娘被抓,顿时炸了锅,十几个汉子抄起家伙就想跟着去。
巴图拦住他们:“天黑了不好走,明天一早再去。今晚好好歇着,养足精神。”
他让婆娘煮了肉,给阿澈和弟兄们吃。阿澈没心思吃太多,跟巴图商量:“那三当家以前是黑狼寨的,肯定有点本事,手下人也都是亡命徒,明天得小心点。”
“我知道他,”巴图咬着牙,“以前带人抢过我们的牛,下手黑得很。这次非打断他的腿不可!”
“别硬拼,”阿澈说,“乱石岗的山洞我去过,就一个进出口,咱们可以先围住,喊话让他们放人。要是不放,再用火攻,把他们熏出来。”
巴图点头:“行,听你的。明天我带十五个汉子,加上你们十个,足够了。”
第二天一早,队伍出发。巴图的人熟悉路,走得快,中午就到了乱石岗。
乱石岗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跟坟包似的,藏个人很容易。阿澈让弟兄们散开,慢慢往前搜,自己跟巴图走在中间。
走了半个多时辰,一个巴图的汉子指着前面:“看,那边有烟!”
众人往那边摸过去,果然看见一个山洞,洞口冒着烟,还有两个人拿着刀在站岗。
阿澈示意大家蹲下,对巴图说:“你带几个人从左边绕过去,堵住后面的小路,那是唯一能绕到洞口后面的路。我带弟兄们从正面上,先解决站岗的。”
巴图点头,带人悄悄绕过去。阿澈拔出刀,对身边的弟兄说:“上!”
几个人突然冲出去,站岗的两个没反应过来,就被按倒捆了。阿澈让人堵住洞口,自己朝着里面喊:“里面的人听着,赶紧把抓的姑娘放出来,不然放火烧洞了!”
里面没动静,过了一会儿,传来一个粗嗓子:“哪来的野狗,敢管你爷爷的事!有种进来!”
阿澈对弟兄们使个眼色,两个弟兄抱来一堆干草,堆在洞口。阿澈又喊:“最后问一次,放不放人?”
里面骂骂咧咧的,还扔出块石头,差点砸到人。
“点火!”阿澈喊道。
干草被点燃,浓烟滚滚往洞里钻。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咳嗽声,乱成一团。又过了片刻,有人喊:“别烧了!放人!放人!”
洞口被推开,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举着刀出来,后面跟着几个手下,还有两个被绑着的姑娘,头发乱糟糟的,脸上都是泪。
“把人放了,不然别怪我不客气!”阿澈举着刀说。
三当家把刀架在一个姑娘脖子上:“让你们的人退后,不然我杀了她!”
巴图在后面忍不住喊:“你敢!”
就在这时候,巴图带的人从后面冲了上来,三当家的手下没防备,被打倒了两个。三当家一愣,阿澈趁机冲过去,一刀劈掉他手里的刀,一脚把他踹倒在地。
剩下的几个手下见头头被擒,没敢再反抗,乖乖被捆了。
巴图赶紧解开两个姑娘的绳子,问她们是哪个部落的。姑娘们哭着说,是东边太阳部落的,昨天出来放牧,被他们抓了。
“别怕,没事了,”巴图安慰她们,“我们送你们回去。”
阿澈让人把三当家和他手下捆好,搜了搜山洞,里面除了些干粮和武器,没别的东西。
“这些人咋办?”巴图问。
“带回黑风部落,”阿澈说,“跟之前抓的那些黑狼寨余孽放一起,等李将军那边有消息,再做处理。”
往回走的时候,两个姑娘一个劲道谢。巴图让自己的婆娘陪着她们,跟在队伍后面。
阿澈走在前面,心里琢磨着,黑狼寨虽然被端了,但余孽还不少,得想个办法彻底解决,不然草原上和关口附近都不得安宁。
他回头跟周平派来的弟兄说:“回去告诉周平,让他多派几个人巡逻,尤其是黑石山和东边的路,看见可疑的人就抓回来。”
弟兄点头应了。
太阳落山时,队伍回到巴图的部落。巴图非要留阿澈他们住一晚,杀了羊招待。阿澈推辞不过,只好留下。
夜里,阿澈躺在帐篷里,听见外面草原上的风声,总觉得不踏实。他知道,黑狼寨的余孽只是小麻烦,以后说不定还有更大的事。但不管啥事儿,只要他跟弟兄们在,跟这些草原部落的人联手,就啥也不怕。
第二天一早,阿澈带着弟兄们往回赶,巴图送了他们很远,临别说:“以后有事,不管是啥时候,派人喊一声,我立马带人过去!”
阿澈点头:“好。你们也小心点,要是再遇到偷东西的,别自己硬拼,先派人去报信。”
巴图应了,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草原尽头,才转身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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