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汤的热气还没散尽,七个人踩着月光往宿舍走。李瑞把装着U盘的小袋子系在书包上,走路时叮当作响,像挂了串小铃铛。“刚才即兴合唱时,宥真的声音突然高了半度,吓我一跳。”她故意逗安宥真,却被对方伸手挠了胳肢窝,两人笑着闹成一团。
林悠眠走在中间,手里攥着志晟前辈给的修改笔记。路灯把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像练习室镜子里那些跟着旋律晃动的身影。“明天把即兴录音放给声乐老师听听吧?”她转头问金秋天,对方正低头给张元英系松开的鞋带,闻言抬头笑:“好啊,说不定能加进专辑里当隐藏曲目。”
回到宿舍,直井怜立刻把U盘插进电脑,点开那段即兴录音。没有伴奏的清唱在客厅里流淌,李采源的低音像铺在底下的绒毯,安宥真的高音像偶尔掠过的飞鸟,林悠眠和金秋天的和声缠在一起,像两棵并肩生长的树。张元英突然指着进度条:“这里!瑞瑞笑场了!”
那段录音里确实藏着一声轻笑,混在歌声里,像颗不小心掉进去的糖豆。李瑞脸红了,“还不是因为宥真踩了我一脚!”大家又笑起来,客厅的灯光都仿佛变得更暖了。
“说起来,”内永绘里突然托着下巴,“刚才志晟前辈说,下次录音带我们去看他收藏的黑胶唱片?”她眼睛亮晶晶的,“他说有张绝版的老唱片,里面的和声处理跟我们今天即兴的很像。”
张元英拿出日程本,在下周的日期上画了个黑胶唱片的图案:“那我们得抓紧练新舞了,不然进度赶不上。”她翻开本子,里面夹着张便签,是上次舞台结束后,粉丝塞给她的,上面写着“你们站在那里,本身就是星光”。
林悠眠看着便签,突然想起练习室天花板上的灯。那些灯总是忽明忽暗,有次排练到深夜,灯管突然闪了三下,金秋天笑着说:“是星星在给我们打暗号呢。”后来她们总在灯管闪烁时许愿,虽然谁也没说过许了什么愿,但每次灯再亮起来,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地相视一笑。
“明天早功练体能?”安宥真突然提议,被李瑞捂住嘴:“饶了我吧!今天录了一下午音,嗓子都快冒烟了!”大家笑作一团,最后还是金秋天拍板:“明天上午练和声,下午练舞,晚上……煮泡面当夜宵!”
夜深了,林悠眠躺在床上,耳机里放着那段即兴录音。听到自己唱错词的地方,她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怕吵醒别人。隔壁床的金秋天翻了个身,迷迷糊糊地说:“悠眠,明天……记得叫我起床……”
“嗯。”林悠眠轻声应着,关掉录音。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银线,像练习室里那道划分站位的胶带。她想起白天在录音室,志晟前辈说:“好的音乐是会呼吸的,就像你们七个人待在一起时,连空气都带着节奏。”
或许真的是这样。那些练到手脚发软的夜晚,那些为了一个音符争得面红耳赤的午后,那些分享同一碗泡面时的嬉笑,都藏在歌声里,藏在彼此的默契里,慢慢酿成属于她们的味道。
林悠眠悄悄爬起来,走到书桌前,在笔记本上写下:“下次录音,要把练习室的灯声也录进去——就是灯管闪烁的‘滋滋’声,还有窗外偶尔飞过的鸽子叫。”写完又觉得傻,笑着画了个小小的星星,才回到床上躺下。
黑暗里,她仿佛又听到练习室的地板在响,是大家踮着脚练舞步的声音;听到镜子在响,是彼此整理头发时的呼吸声;听到空气在响,是那些没说出口的约定,在慢慢发芽。
明天的太阳升起时,她们又会挤在练习室里,对着镜子唱歌,对着地板练舞,对着彼此的眼睛笑。就像那些藏在录音里的小瑕疵,那些练舞时踩错的脚步,那些没说出口的话,其实都是同一种东西——是她们一起,把日子过成了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