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至十六名的最后一战,陆经年与实力远强于他的高长陌血战至深夜,才释放兽族本体,凭借着兽族那得天独厚的强悍体质,硬生生钳制住对手,利喙距高长陌咽喉仅有半寸。
而这位廓天境强者,已然力竭昏迷。
白宸凝视着光影中那片飘落的青羽,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青鸾。
上古异兽青鸾,哪怕在五翎圣凰一族,都是极为稀罕的存在。
这陆经年的来历,恐怕没那么简单。
君浅凤见状,知道剩下的事情他心中有数,并未在陆经年身上太过用心,只是指尖轻点,六道灵光在空中凝成名单。
“计无双为你选好了分殿中,除了你和他之外的其余六名弟子。”
他语气悠悠道。
魏罗:金属性灵者,更天境七节,擅长近距离肉搏和单体爆发,与温如玉相似,只是肉身强悍,修炼《鎏金破岳诀》,拳劲可碎山岳;
顾远山:土属性灵者,更天境四节,是团队防御核心和地形掌控者,掌握一手《九重地脉》,举手投足间可改地势,曾以“地脉囚笼”困住三名同阶对手;
萧南凯:金属性灵者,更天境八节,擅长近距离肉搏和群体杀伤,精通一招《千锋剑阵》,一剑化千芒,剑阵展开时可同时压制数名敌人;
褚澄:水属性灵者,晬天境六节,擅长远程辅助,也是一个幻术大师,修习一门《镜花水月》,一念成幻,曾让廓天境强者陷入幻境长达十息;
凌若渝:冰属性灵者,晬天境二节,擅长远程消耗,也是控场专家,驾驭《霜天寒星录》,冰封三丈不过弹指,虽不如江子彻,但冰封范围最高也曾达到方圆三十丈;
于昭昭:雷属性灵者,晬天境五节,可以说是一个远程炮台,擅长定点清除,传承得一术法《雷引咒》,召天雷如臂使指,范围数里之内雷暴覆盖精度可达寸许。
琉璃殿的内殿结构并非机密,因而对于君浅凤大咧咧地站在计无双身旁观摩,白芷也只能选择视而不见。
如今他算是个十分特殊的存在,因为训练江子彻和温如玉的关系时常进入琉璃殿内,尽管这个实力深不可测的折花公子对于寻常弟子而言依然神秘,却不再那么高高在上。
白芷对他只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整个琉璃殿上下,除了先祖苍河与这怪物有一战之力,无人能承受这位的怒火。
十六年前,他不敌君浅凤,十六年后,他依然不敌。
能够被称之为怪物的存在,又怎么可能是寻常灵者。
而白宸闻言,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弧度。
正如风属性在他手中化作鬼魅般的刺杀之术,而在扶卿与青冥楼的季来之那里却成为遮天风暴。
灵者之道,本就千变万化。
修炼的属性并不固定其战斗方式,就像魏罗的金系灵力爆发如烈日灼心,而萧南凯却将其化为绵绵剑雨;褚澄能将水雾织就致命幻境,关溪却将之浩无边际、奔腾不息展现到极致。
计无双挑选的这些人,尽管白宸对他们并没有太多印象,却能从君浅凤的描述中,猜到计无双的意图。
这些人都并不是擅长于一对一战斗的灵者。
然而他们都有自己的手段在数百名弟子中脱颖而出,进入内门。
这就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能力。
这些弟子或许不擅长单打独斗,却都在各自领域有着独到之处。
更何况,这些弟子中,顾远山的大地防御如同移动堡垒,凌若渝的冰霜限制构建战场牢笼,褚澄的水系幻术扰乱敌方判断,这些辅助型灵者,恰好能与白宸鬼魅般的刺杀完美配合。
而萧南凯、魏罗这等近战好手,则能在正面牵制敌人,为他创造必杀时机。
可以说,这是一个以白宸的极致进攻为核心,而打造的队伍。
“还有一事。”
君浅凤指尖轻弹,一枚鎏金令牌在空中翻转,稳稳落在白宸掌心。
“白芷要你们前三甲持‘玄穹令’前往藏经阁。”
他倚着窗棂,饶有兴味地看着白宸把玩令牌,“乾坤阳镜的认主仪式,据说要在藏经阁进行。”
“我知道了。”
白宸点了点头。
“帮我寻一本心法,叫《九转寒渊》。”
君浅凤指尖轻敲折扇,语气罕见地带着几分迟疑。
白宸闻言,不由得挑了挑眉,扭头看向他。
这位向来随心所欲的“折花公子”,竟需要求人办事?
“别这么看我。”君浅凤无奈地长叹一声,雪白的衣袖拂过窗棂凝霜,解释道,“这本心法的品阶并不算高,只是恰好十分适用于我。我追查了整整四年,最后确认就在琉璃殿的藏经阁内,只是还没有想好该如何去拿。”
他目光投向藏经阁方向,苦笑一声,“也亏得是琉璃殿,不善于冰属性的修炼,这卷寒属性秘典才会至今无人问津。”
“好。”
白宸答得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且不说在隐月时,君浅凤自与他相识后,明知他身份特殊,仍数次相助,更何况如今对江子彻的照拂,这份人情他始终记在心上。
君浅凤折扇微顿,显然没料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痛快。
但很快,那抹惯常的笑意又回到眼底,“不愧是白少爷,爽快。”
【少爷】是谢言之的代号。
这个代号就像谢言之本人一样张扬不羁。
在隐月中,【鬼刀】的代号是全组织高机密,任何人不得窥探。白宸不方便用本名时,便会借这个代号一用,做除了接取任务之外的事情。
久而久之,隐月这些知晓白宸真实身份的几位核心成员,或是相对较为亲近之人,也都喜欢用“白少爷”这个称呼来叫他。
窗外忽有飞鸟振翅掠过,惊起一树繁花。
几片绯红的花瓣打着旋儿飘落,擦过窗棂,无声地坠在床榻边。
白宸漆黑的眸子映着这抹残红,眼底泛起一丝几不可察的波动。
他抬手轻拂过胸口的伤疤,确认已无大碍后,干脆利落地翻身下榻。
“事不宜迟,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