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六六、什么样的出轨让人期待
“我出轨了。”
最了解袁文的女人,是沈培,但是,当袁文对沈培这么说的时候,沈培还是大吃一惊。
“肉体出轨?”
“不是肉体。”
沈培松了一口气:“精神出轨?”
袁文摇摇头:“也不是。”
沈培弄糊涂了:“既不是肉体,也不是精神,那是什么玩意?难道还有除此之外的出轨?”
“我是在梦里。”
“梦里?”
“是的。”袁文说:“我最近老是做梦,梦到和别的男人发生关系。”
“做爱?”
袁文声音几不可闻:“嗯……”
“这个男人不是温政?”
“对。”
“难道你遇到了婚姻中的七年之痒?”
“不会吧,我来烧坊,满打满算也才两年。新鲜感还没有过。”
沈培开玩笑的问她:“估计是你长时间没和你老公做,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想啊!”
“也不是,温政在的时候,我们基本上每周要做两、三次。”袁文沉吟了一下:“他这次离开的时间也不久啊。”
“梦里的性生活。”沈培说:“其实只要是正常人都会想,都会有七情六欲。”
她问:“你梦到的男人是谁?”
袁文脸忽然红得似朝霞,咬着嘴唇,就是不说。
沈培说:“你不说,我们就没有办法聊下去了,我也没有办法帮到你。”
扭捏良久,袁文方说:“是王昂。”
尽管早有猜测,但此刻听袁文亲口说出来,沈培还是震惊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
沈培说了她小时候的一件事:
我大概四五岁时候一个人在院子里玩。
一个男孩比我大一岁。是我们这群小孩的孩子王。
他把我叫走了带到一个车棚里。四下无人,他对我做了他爸妈夜里做的事儿。
事后他说,是他看到他爸妈做的正好遇到我。就试一试。
“进了?”
“没有。”沈培说:“几岁的孩子,什么都不懂。”
袁文好奇:“那么,他是怎么做的?”
“他只是脱我裤子。”
“然后呢?”
“然后他只是模仿。”沈培眼神清澈:“我们其实什么也不懂,什么也没做。”
再后来他又带着另一个女孩和另一个男孩,我们四个在车棚里玩。
玩到一半另一个女孩的妈妈找来发现了,拿着棍子追我们跑。主要是追他,因为就是他在弄她女儿。
我跑了后很害怕,怕她找我爸妈,我爸妈揍我。但是我发现回到家后好像没这事儿一样。
那次被吓到了后我们就没再玩这个了。再后来我们都长大了。见面后不说但是我会想到不知他会不会想起来?
那时候就是玩,没其他心思,记得玩到一半我还拿着木棍去旁边玩泥巴去了,她们叫我,我才又回去继续的。
一切都是那个男孩子王,夜里看到她爸妈干这事儿引起的好奇。
“那个男孩子现在做什么?”
“那个男孩子后来做了我老公的秘书。”沈培说不出是喜欢还是伤感:“既见君子,云胡不喜?许多年后的重逢,让我们重做了小时候没做成功的事。”
“你出轨了?”
“是的。”
袁文喃喃地说,仿佛在重复:“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她说:“这个秘书不会是彭北秋吧?”
“不是,他叫秋白,秋天的秋,白活了一场的白。”
“就是这条狗的名字?”
“是的。”
“他现在在哪里?”
“他已经死了,我丈夫杀的。”沈培说。
袁文黯然。
“秋白走的时候,最后说了一句话:我没有白活。”
沈培的眼泪终于流了下来。
她叹了一口气说:“可是,我昨晚想的人,居然不是他。”
袁文也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
王昂发烧了,高烧。
他浑身淋湿了回去,受了风寒。
他独自一人躺在床上,烧的很厉害。
他的额头滚烫,仿佛能煎熟一个鸡蛋。他的身体像被火烤过一样,每一个细胞都在痛苦地颤抖着。他的嘴唇干裂,喉咙干涩,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的身体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寒意像毒蛇一样钻进他的骨头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意识开始模糊,眼前的景象变得扭曲和模糊。
他昏迷了过去……
***
初二、天气晴,宜婚嫁。
也是一个宜杀人的好日子。这天,老唐即将回到上海。
随着轮船的缓缓前行,吴淞口终于出现在了地平线上,宛如一条蜿蜒的巨龙,横卧在黄浦江畔。
老唐早早地在舱室收拾行李。
他单独住一个舱室,一床、一桌,一凳,还有一个靠海的阳台,可以看大海。
他小心翼翼地整理着,仿佛在梳理自己的命运。
行李箱中,有德军枪械、大炮的图纸。
阿杰就在舱门口看着他。
老唐展颜:“我们是不是快到了?”
“是的。”
“我们是不是可以先到甲板上看看上海。”
“不行。”
“为什么?”
阿杰冷冷地说:“因为你不能活着下船。”
“为什么?”老唐暗中摸到了藏在袖口的刀片:“因为你是日本派来的刺客?”
陈杰点点头。
“第三个人果然是你。”老唐说:“王礁没有说错。”
***
“九头蛇不是人,是箱,但操控箱子的手,是人。”那天,王礁在甲板上对老唐说。他望向海面,夜风卷起衣角,忽道:“第三个刺客,已经在我们中间了。”
他从衣服里取出一枚生锈的铜钮扣递给老唐:“你要相信我,否则,你下不了船。”
话音落时,舱门轻响,阿杰端着茶盘走上甲板来,茶香在冷夜里蜿蜒上升。
王礁眯眼看了他一眼,不动声色:“茶凉了。”
***
“一路上你为什么不动手?”
“过早动手,我无法下船。王礁他们会查到我。”阿杰说:“只有下船之前动手,我才可以从容下船而去。”
老唐叹了口气:“今日午时靠岸,上海滩的雾再浓,也遮不住刀光。” 他说:“一开始我真的没想到是你,你居然不是善类。”
“可是,乱世之中,善类活不到今天。”阿杰沉默片刻,又问:“你信得过斧头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