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临川的光刃还在地上插着,火蛇沿着裂缝缓慢爬行。他刚想抬手把刀收回来,地面突然一震。
锁链从地底钻出,缠住他的脚踝。那东西冰冷,像是刚从冰窖里捞出来,顺着裤管往上爬,直接勒进皮肉。他低头想踹,可腿像被焊在地上,动不了。
林婉和陈虎也一样。三人脚下的砂石开始发黑,裂开细纹,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水分。空气变得厚重,每一次呼吸都像在吞灰。
张氏长老站在百米外,没往前走,只是抬起一只手。他掌心朝上,玉佩挂在指尖,微微晃动。那块玉泛着青光,映得他整条手臂都蒙了一层雾。
江临川咬牙,把系统界面调出来。【检测到高阶灵域压制,建议立即启用幽冥流量包】。
他点了关闭。
“别硬拼。”他吼了一声,顺手把最后一点积分换成“灵盾符阵”。金光一闪,三人头顶落下一层薄罩,勉强挡住迎面压来的阴气潮。
可这层光膜撑得极费劲,边缘已经开始发颤。
林婉单膝跪地,罗盘拿在手里转了一圈。她咬破手指,血滴在盘面上,指针猛地一抖,指向长老胸口。那里有三道气流轮转,像是护住了什么核心。
“他在用玉佩控场。”她声音压得很低,“打不穿。”
陈虎把斧头往地上一杵,双手发力,想借力跳开锁链束缚。结果脚踝上的铁链纹丝不动,反倒是他自己被震得嘴角溢血。
长老轻轻一挥手。
江临川的光刃瞬间熄灭,像是被人掐灭了火苗。他想再凝聚火焰,却发现体内的灵力像漏了底,刚提上来就被抽走大半。
“再来一次!”他低声说,右手小指的青铜指环发烫,系统弹出提示:【您已被地府临时工名录除名(吓唬人用)】
他冷笑:“老子还没修完地府,谁准你删我号?”
话音未落,长老终于迈步。
每走一步,脚下就裂开一道黑纹,像是大地在替他划界。七团幽影从他袖中飞出,在空中围成圆阵。那些是游魂,被炼成了傀儡,脸上没有五官,只剩一张空壳。
它们开始绕圈飞行,速度越来越快。周围的阴气跟着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江临川感觉脚下的土地在下沉,碎石变成粉末,连带着他们的灵力也在被抽走。
“不行……”林婉喘了口气,罗盘上的裂痕又扩大了些,“再这样下去,我们会被吸干。”
江临川迅速翻系统商城,把剩下积分全砸进去,换了一张“鬼差代打券”。他把符纸甩向漩涡中心。
虚空中出现一道模糊身影,手持铁锏,猛砸下去。那一击确实让漩涡停顿了半秒,但鬼影只撑了三息就化成烟散了。
就是这三秒,林婉抓住机会,把红绳抛出去,缠住其中一具游魂。绳结里的残念微微震动,那游魂的动作迟缓了一下。
陈虎看准时机,怒吼一声冲上去,斧头裹着符火劈向另一只。长老眉头一皱,手指微动,那游魂立刻偏移位置,躲过致命一击。
但这一下逼得他分神了。
江临川趁机想重新凝聚火焰,结果刚起火苗,就被漩涡吸走。反噬之力冲进经脉,右臂皮肤炸开几道青黑裂痕,疼得他差点跪下。
“撑不住了。”陈虎喘着粗气,双膝已经跪地,斧头插进裂缝里当支撑,“最多还能扛三十秒。”
江临川回头看了一眼。林婉鼻血还在流,但她左手死死攥着红绳,右手握紧罗盘,眼神没散。
他知道她在怕。
不是怕死,是怕听见那个名字。
长老忽然笑了。金属摩擦一样的声音,听得人耳膜生疼。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只魂灯,灯芯摇曳,映出一道模糊人影。那是个女人,长发披肩,穿着旧式旗袍,脸看不清,但身形很像林婉记忆里的模样。
“你娘的魂,还剩三成。”长老盯着林婉,嘴角扯开,“要不要听听她最后说了什么?”
林婉的手抖了一下。
罗盘差点脱手。
江临川反应极快,侧身撞了她肩膀一下。“现在倒下,她就真没了!”他说得粗暴,可这话把她拉回来了。
林婉咬破嘴唇,血混着鼻血流到下巴。她把红绳缠回手腕,重新握住罗盘,指节发白。
陈虎靠着斧头撑住身体,抬头看着长老:“你们这些玩意儿,就知道拿死人压活人。”
长老冷哼一声,玉佩骤然亮起。
整个战场的阴气暴动。之前被打倒的张氏成员一个个爬起来,动作僵硬,眼里泛着绿光。他们不再是御鬼者,而是被炼成了活尸傀儡,整齐划一地围拢过来。
更可怕的是,漩涡开始合拢。黑雾压顶,三人脚下的地不断下沉,灵力流失速度加快。江临川感觉五脏都在发冷,像是被冻住了一样。
“系统。”他在心里喊,“还有没有能用的东西?”
【当前可用道具:无。积分余额:0。建议改行送外卖,至少平台不会抽成这么狠。】
江临川骂了一句。
林婉突然开口:“我记得小时候,我妈说过一句话。”
没人接话。
她声音很轻:“她说,有些债,晚点还,不如早点还。”
说完,她把红绳解下来,咬破手指,将血涂在绳结上。罗盘裂痕中泛起微光,她闭眼感应,试图锁定魂灯的位置。
陈虎咳了一声,吐出口带血的唾沫。“要动手就快点,我这身子骨撑不了太久。”
江临川深吸一口气,把最后一点灵力压进右手。他知道这一下可能什么都改变不了,但他得试。
三人背靠背蜷缩在漩涡中心,脚下的土地只剩巴掌大。金光罩已经暗淡到几乎看不见,锁链越收越紧,勒进皮肉,留下深痕。
长老站在高处,俯视着他们。
“蝼蚁,也配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