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老首长昨晚休息的好,司机小杨也很高兴,对白夭夭态度更客气。
到底年轻,他不像季强国那样严肃话少。
很是客气的主动搭话道:“白大夫,真没想到您年纪轻轻的,医术这么好,我们参谋长说了,季老昨天服用了您开的药,昨晚上睡得可好啦。”
白夭夭闻言挑了挑眉,这才知道,原来昨天亲自过来接她的,那位老同志的儿子,居然是参谋长,果然不是一般人。
儿子尚且如此,都说虎父才无犬子,那位老同志想来也不一般。
不过,她无意探究,所以没多问,只欣慰一笑,也很高兴:“那就好。”
等到了疗养院后,老同志已经用过了早饭,看到白夭夭分外和蔼,同时还带着几分信服
白夭夭见他气色尚可,也是放了下,待一把脉,心里便有了数。
灵泉水果然有用!
不过一晚的功夫而已,虽然不能病痛尽消,但这脉相,摸着分明是强健了不少,没那么乱了。
白夭夭心里高兴,面上倒还镇定,只笑着提醒,“老同志,您这病必须要静养,治病期间不宜太过费神,以免前功尽弃,这一点,您需得听我的。”
就刚才过来那会儿,这老同志手里还拿着支笔,又不知道在写些什么呢,瞧着就是个闲不下来的。
说话间,老同志的家属,他老伴儿过来了。
老太太就哎哟一声,“白大夫说得是,我家老头子就是这样,总不能听人劝,还得您好好管管。”
季老嘿了一声,得,医者父母心,甭管你多大年纪,在医生面前还得听话。
便笑着点点头:“好好,不费神,不费神。”
老伴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你知道就好,可别又糊弄人。”
季老被老伴儿数落得尴尬,白夭夭不禁笑了。
她难得耐性,语重心长的劝道:“老同志,我理解您的想法,总想着多做一点事,不过,咱们等身体好一些,再考虑别的事情,您看行不行?多少,在我治疗这期间,您得好好配合才行。”
季老听她这一说,哪里还能拒绝的了,坐病床上就给挺直了腰杆,很是一本正经的,给白夭夭来了个敬礼。
“是,白大夫,保证听从安排。”
白夭夭失笑,连连摆手:“老同志,这我可不敢当。”
老伴儿也笑了,瞧着自家老头子那样儿,是越看越欢喜,“哎呀,老季啊,你今天瞧着精神是好了不少。”
季老便说道:“昨晚睡得挺好。”
白夭夭一边拿出针灸工具,一边点头,“昨天的药汁里面加了几味安神的药材,您这病还是思虑过度,损耗太多,总不能安睡也是不行的,对了,今天早上的药先吃吧。”
说话间,司机小杨已经帮着,把她早上熬好的药汁,倒了一碗过来。
季老接过去,眉头都不带皱一下,就一气饮尽了,很是干脆。
然后休息了一会儿,照例趴在病床上,由白夭夭给他施针。
都说一回生,二回熟,白夭夭手法娴熟,一边施针,一边还能抽空,叮嘱旁边守着的,这老同志的老伴儿一些注意事项。
老伴儿连连点头,看白夭夭的施针手法,哪怕她是一个外行,都觉得很漂亮。
又看白夭夭人也年轻,长得还漂亮,忍不住就问了一嘴,“白大夫,你今年多大啦,看着比我家小女儿还小呢。”
白夭夭回答道:“阿姨,快二十二了。”
老伴儿接着说:“哟,这么年轻医术就这么好,真是厉害。”
白夭夭微微一笑:“大姨,您过奖了”
老人家看着她,有点不死心的,又问了句:“白大夫,你人年轻,又漂亮,肯定有对象了吧?”
心想着,万一要是没有就好了,儿子身边可多的是青年才俊,不少都是光棍汉。
就白大夫这长相,这能耐,配谁都绰绰有余啦。
白夭夭屏气凝神扎完最后一针,她擦了擦手,笑道:“大姨,我孩子都俩了。”
有意没提对象的事,但季老那老伴已经惊讶,“啊呀,你这么年轻,就有俩孩子了?”
白夭夭笑着点头:“是啊,是一对龙凤胎,刚满周岁不久。”
老伴儿有点失望, 很是真心的说了句:“哎呀,你那口子那是真有福气,能讨到你这样好的媳妇儿。”
提到这个,白夭夭只笑了笑,并未多言。
心想两个孩子有个混混爹,貌似是挺丢人的,好在,孩子从前现在和往后,都由她亲自带,跟那个混混没有半毛钱关系,影响不到什么。
季老趴那里,身上扎了不少针,他皱了皱眉,心想自家老婆子这啰嗦的,别给人家小姑娘给整不好意思了,但又不好插话。
幸好这时,白夭夭岔开了话题。
“差不多了大姨,我现在收针,您呆会帮老同志赶紧穿好衣服,免得着凉了。”
老人家赶紧应声:“哎哎,行。”
白夭夭收了针,怕老人家记性不好,照例又叮嘱了一遍注意事项后,这才离开,照例由司机小杨给送回卫生所了。
人一走,季老便咳了一声,“我说老婆子,你话也忒多了些,看把人家白大夫给问的,都不好意思了估计。”
“嗐,我这不是看人家白大夫人品实在不错,想着她要是还没对象,正好可以给她介绍个好的嘛。”
季老端起一旁的搪瓷缸子,喝了一口水,眯眼笑道:“我看你就是瞎操心,就白大夫这人品,想来也是不愁对象的。”
老伴儿便点头,笑:“也是,倒是我多事了,不过这白大夫结婚倒真早,这么年轻就有娃了,说来咱家闺女成婚这么久,也没个动静,要不改天也请白大夫给看看?”
季老呛了一下,很是无语:“老婆子啊,咱们闺女也才刚结婚,还不到半年呢,你这也太心急了。”
二老你一言,我一语的,闲话间,老太太还是觉得很可惜,嘀咕了句:
“这白大夫实在成家太早,不然我觉着她,倒和祁言那孩子挺配的,都是年纪轻轻的,就年少有为了,模样还都俊,这要生个孩子,不知道得有多漂亮。”
季老嗯了一声,“确实都年少有为,你就别乱点鸳鸯谱了。”
……
军车开到卫生所,白夭夭下车后,司机很客气的跟她敬礼道别。
附近,前来看病的病人,还有经过的路人,无不望着白夭夭,面露敬佩。
白夭夭也在不意,从学医的那一天开始,她就知道当医生的,要面对各种各样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各式各样,不同的目光和打量。
对任何人,待她的任何看法和眼光,早就都免疫了!
一进卫生所,易医生迎面走来,就笑:“哎哟,我们的大名人回来了。”
白夭夭一把勾住她胳膊挽住,掐了一把。
“瞎胡说八道什么。”
“哎哟!”
易医生夸张的叫了一句,笑嘻嘻的说道:“白笑笑同志,你以后不会改行当军医去吧。”
白夭夭故作沉思状:“对啊,这也是条路子,可以考虑一下。”
易医生打了她一下:“嘿,给根竿子你还就顺着往上爬了,你要去当军医,俩小家伙怎么办?”
白夭夭知道她是在开玩笑,便也笑说道:“什么怎么办,带着呗,总之我们娘儿三个到哪儿都得在一块。”
易医生就笑,朝她挤眉弄眼。
“认真说起来,倒也不是没可能,部队里青年才俊多,你从里面挑个男人,跟着他去随军,不就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白夭夭失笑:“你当萝卜白菜呐,还从里面挑一个,哪有那么容易,人家谁看得上我,还一拖二的。”
“得了吧,就你这长相,只要你情愿,有的是人看得上,就之前那什么张主任还李主任来着的,昨天可又来了呢,见你没在,还向我们打听,我们都说你被军车接送,给部队里的首长看病去了。”
白夭夭皱眉:“他又来干什么?”
“谁知道呢,说是感冒了,瞧着也就咳两声的事儿,巴巴儿的非要找你来看,听说你去部队给首长看病,哇,他当时那失落的眼神,你是没瞧见,那就像霜打的茄子……”
白夭夭打断:“越说越不像样儿。”
她听得都想笑,“行了,我不跟你说了,两个孩子还乖吧,我去找他们去。”
“乖着呢,这会儿在输液室,有个跟他俩差不多大的小朋友打针,哭得哄都哄不住,小李没辙,拉着小兄妹俩去哄人啦。”
“哈。”白夭夭乐了:“不错啊,两个小家伙还能帮忙做点事啦。”
易医生得意:“那是,也不看看带他们的姨姨们是谁,保管差不了。”
白夭夭将孩子接过来,母子俩很是亲香了一会儿,她一回来,小小的诊室又满了。
孩子们乖乖的在隔断那处自己玩,她就坐那里看诊抓药,一上午也就这样过去了。
转眼就要过年了,深冬天气,天冷,出来走动的人并不多,病人也少。
两个孩子穿的不少,但也不算很多,孩子们爱动,没一刻停歇的,身上容易出汗,白夭夭也就没给他们穿太多,到时候反倒容易捂出毛病来了。
只是一想到就要过年了,心里还是有些惆怅。
幸好,今年过年还有两个孩子陪着,她不是一个人。
随后的几天,白夭夭每天都要去趟部队,给那老同志出诊。
第一周,每天一次针灸,并亲自带上当天煎好并服用的药汁过去,实在是这中药需用灵泉水煎制,不然她也不用这么麻烦。
好在,麻烦归麻烦,效果还是有的,而且很快就出来了。
一周过去,老首长感觉身体好多了,不仅是心脏没什么感觉了,而且身体也感觉硬朗了许多。
这周的最后一天,她去出诊的时候,一大早的,还是冬天,老人家连外套都没穿,就穿着里衣,在院子里打太极。
白夭夭过来的时候,季老也打的差不多了。
看到白夭夭,老人家气息沉稳,人也挺精神。
“白大夫,你来了,我今天感觉比前几天还要好,就起来活动了下筋骨。”
白夭夭笑着点头:“可以的,您久病在床,适当动一动对身体也好,不过需要注意了,心疾之症,最忌剧烈运动,打太极就很不错,一天一次即可。”
季老听她说可以,不由得也高兴起来。
两个一边闲聊,一边回到病房,白夭夭给他季老施完针,叮嘱他吃完今天的中药后,从下周开始,她会带一些特制的中药丸子过来。
这药是补心血,养身体的,对身体没什么副作用。
季老这病,以后只怕要长期服药,至少在未来很长一段时间,这药不能停。
当然,这药丸子也费了白夭夭不少心思,以灵泉水,配了不少名贵中药材进去,特制成的丸子,只她一家,别无分号。
有灵泉配合补药持续滋养,想来以后就算年纪大了,老人家的身体,一时半会儿也不至于垮得太快。
这是她,竭尽全力后,唯一能为他做得了。
当然,季老是很想得开的,毕竟目前这身体状况,已经远远超出他预期了。
季老很是郑重的点头,对白夭夭说道:“白大夫,您说的我都记下了,我真得好好感谢你啊,我这把老骨头,还以为这次就要交代了……”
话音未落,就被老太太打断,“呸呸呸,死老头子胡说八道什么,多不吉利。”
季老就皱眉,梗着脖子摆日摆摆手道:“你这人可真是,什么吉利不吉利的,咱们搞科学的,讲究实事就是,不兴这一套。”
老伴儿对他无语,只握住白夭夭的手,也是千恩万谢。
“白大夫,确实太感谢你了,你治好了我们家老头子,我真是……都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哦对了,这有我家闺女,从外地带过来的一点好东西,请您务必收下。”
白夭夭一看,是这年头很金贵的麦乳精、蜂王浆、牛肉罐头、还有饼干糖果等等稀罕物,连连推拒。
“大姨,不用了,不用这么客气,我是大夫,况且你们已经付过诊金了,治病救人是应该的,这些还是留给老同志养身体吧。”
老太太哪里肯依,最后好说歹说的,硬是让她收下了饼干糖果麦乳精,说是给她那两个孩子尝尝。
白夭夭推辞不过,最后只能收下了,这回她没耽搁太久,施完针说了几句话后,就走了。
车子开出疗养院,白夭夭靠着车窗,正思考着以老同志的身体状况,她炮制的中药丸子,还得加几味什么药材进去才最合适。
与此同时,傅祁言的绿色军用吉普也恰好这时过来了。
听说季老的病情有所好转了,大家惊讶之余,都很高兴。
他平日里公务繁忙,只能趁周末有点时间,抽空过来看望一下。
车子接近疗养院大门时,司机轻按喇叭,缓缓减速,正好与白夭夭坐的那辆军用吉普,擦肩而过。
也就在这时,傅祁言福至心灵,忽然往外一瞥。
军区车子开得都慢,车速并不快,这匆匆一瞥中,足已让他看清楚,刚才过去的那辆车后座,坐着的是位穿着白大褂的女人,瞧着似乎还很年轻。
傅祁言心下一跳,正想再看个仔细,车子却已经开过去了。
傅祁言眉头一拧,下意识就摇下了车窗,探头朝外看去,鲜少失态。
穿白大褂的年轻女人?
难道就是季老他们之前提到的,那位中医吗?
刚才太匆忙,他也没仔细看清楚她的脸,她会不会是……白夭夭!
傅祁言有些不确定,白夭夭在怀民堂坐诊没多久,以她的医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斩露头角,并声名远扬,从而被请来部队,给老首长看病吗?
他心念电转,下意识便喊了句:“停车!”
司机不防他突然发话,猛地一脚踩下刹车,傅祁言身体用力往前一倾,待车停住,他没等坐稳身体,便立刻推开车门,跳了下车。
但是,等他下车后,只看到那辆车子已经开远了,除了车牌号,什么都看不清。
傅祁言怅然若失,既怀疑,又不太敢相信。
如果真是白夭夭,那说明她并没有去外地,他的人不可能找不到她。
傅祁言不禁握拳,可若不是她,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又从何而来呢。
这时候,司机也下了车,“旅长,怎么了?”
傅祁言恍然回神:“没什么!”
他语气平静,“刚才好像看到了个熟人,咱们先进去看望季老吧。”
有那么一瞬间,他是很冲动的,想要掉转车头,现在就冲过去。
索性,理智最终回颅,觉得既然人是来给季老看病的,那就没什么不能打听到的。
傅祁言过来的时候,季老的老伴儿看到他,十分高兴,“哎呀,祁言又来了,快坐快坐。”
季老难得没在病床上呆着,他此刻正坐着一张椅子上,戴着老花镜看报纸。
傅祁言一进来便立正敬礼,“老首长。”
又看向一旁的老太太,微笑:“大姨!”
老太太慈爱的嗔怪道:“哎呀这孩子,都这么熟了还这样客套。”
季老也笑着招呼他,“祁言啊,你工作那么忙,也别总往这跑啊,别因为来看我耽误了你的工作。”
说话间,老太太还亲自给他倒了杯水过来,傅祁言接过茶水,道谢。
又对季老笑说道:“季老,您放心,我肯定不耽误工作,听说您病情有所好转,所以我特意过来看看,您现在觉得怎么样,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季老乐呵呵道:“现在是好多了,就是偶尔还有心脏还有些不舒服,白大夫说了,这也是正常的,需得再多静养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白大夫?
傅祁言心下一跳!
老太太也在一旁,喜滋滋的说道:“是啊,说来这白大夫医术是真高明,咱们都没想到,就给她诊治吃药才一星期,老季这病竟有所好转了,可真神了!”
傅祁言闻言,不禁有些失态,急忙问道:“季老,大姨,这位白大夫她……她叫什么名字?”
他鲜少这样急切,季老和自家老伴儿对视一眼,不禁纳闷。
老太太记性不好,迟疑了下才说道:“好像是叫白、白笑笑。”
季老点点头,肯定的说道:“是叫白笑笑,怎么了祁言,你认识?”
傅祁言不禁失望!
他要找的是白夭夭,可给老首长看病的女中医叫白笑笑,姓虽一样,名字却不一样,想来不是一个人了。
傅祁言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禁笑了笑,恢复了镇定。
坦然的说道:“那倒没有,我以前也认识个姓白的姑娘,她也当过中医,刚才差点还以为就是她……不过她不叫白笑笑。”
都是过来人,季老一个大男人心粗,没看出什么,老太太却是看出了点门道,笑眯眯的道:“祁言啊,那位姑娘不会是你的心上人吧。”
季老闻言,呛了一下。
咳,自家老太婆以前是文工团的,还是舞蹈队队长,为人不是一般的泼辣直接,这话问得,他都替傅祁言觉得尴尬。
傅祁言倒是笑笑,不以为意。
居然也没否认,而是大大方方的就承认了,“嗯,算是吧。”
都一门心思的想要找到人家负责,娶过来当媳妇了,他也没那么矫情遮遮掩掩的,虽然人一直没找到!
老太太一听,就一脸遗憾的道:“那真是太可惜了,白大夫虽然年轻,可人家都有俩娃了,不然大姨也好帮你打听打听下情况,看看跟你那白姑娘,是不是同一人,万一改名了呢。”
当然这话,他们都没当真。
傅祁言眼里,是掩不住的失望,他不禁苦笑。
娃都有俩的女人,那就肯定不是白夭夭了,他基本可以认定,这个白笑笑,只是凑巧的,和白夭夭同姓罢了。
不过,这次过来,看老首长身体确实好了很多,他也实在高兴,陪着季老夫妇聊了许久,这才离开。
离开之前,老首长拍了拍傅祁言的肩膀,说道:“祁言啊,你这年纪也该成个家了,刚才说的那位白姑娘,什么时候能带来见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