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次日清晨,襄阳城外汉江码头。晨雾未散,江风带着水汽扑面而来,岸边战船列阵,士兵甲胄鲜明,透着肃杀之气。)
天色刚亮,黄蓉已换了身灰布男装,束起长发,脸上抹了些尘土,活脱脱一个不起眼的随军文书。她站在吕文德身后,目光扫过码头的布防,指尖在袖中悄然掐算——襄阳与樊城隔江相望,看似互为犄角,实则江防的薄弱处若被敌军利用,两座城便成了孤立无援的死棋。
“黄……黄先生,这边请。”吕文德刻意压低声音,昨夜得了吩咐,知道她今日要乔装视察,一早便清退了无关人等。经过昨夜的“提点”,他对黄蓉多了几分敬畏,办起事来也尽心不少,连带着看她的眼神都带着几分讨好的顺从。按照常理本应该是黄蓉这个布衣女子害怕他这个朝廷大官,官拜京湖制置使,手里掌握数万精兵号称吕家军,对普通百姓来说就是天一般的存在,无奈不说黄药师黄蓉爷俩就是北丐洪七公西毒欧阳锋还有全真教那帮杂毛连皇帝老子都不放在眼里,跟何况他这个三品的制置使。如果黄蓉不高兴拍拍屁股走人,他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只能再抱着画像喝闷酒了。是以他对黄蓉俯首帖耳,听话得很,厚颜无耻的对比自己小一半的黄蓉自称属下,一心讨好,以后什么时候甜头吃够了吃腻了再说以后。
黄蓉微微颔首,跟他走上江边的了望台。江风掀起她的衣袍,她扶着栏杆极目远眺,樊城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江面上的巡逻船正按固定航线往返,一切看似井然有序。
“大人请看,”她忽然指向下游的芦苇荡,“那里水浅隐蔽,若敌军乘夜从芦苇中偷渡,巡逻船的航线根本覆盖不到。”
吕文德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那片芦苇密不透风,紧贴着岸边延伸出数里,确实是防御的盲区。他脸色微变:“这……之前竟没留意!”
“还有码头的投石机。”黄蓉转身指向岸边的重型器械,“位置太靠后,射程够不到江心,若敌军战船列阵强攻,这些投石机形同虚设,得往前挪三丈,再加固基座防冲撞。”
她一边说,一边从袖中取出昨夜画好的草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整改建议:何处增派弓箭手,何处设暗哨,如何利用水流调整巡逻路线,甚至连士兵换岗的间隙都算得清清楚楚。
吕文德越看越心惊,这些细节连他麾下的老将都未必能留意,这黄姑娘竟一夜之间尽数指出,难怪郭靖对她言听计从。他捧着草图的手都有些发颤,忙道:“黄先生说的是!属下这就吩咐下去,今日就整改!”
黄蓉点点头,目光落在江面上的浮桥——那是连接襄阳与樊城的要道,此刻桥上行人寥寥,守卫却稀稀拉拉。“浮桥的守卫太松懈,”她语气转沉,“一旦战事起,这浮桥便是生命线,必须派亲信营驻守,严查往来行人,增设三道关卡。”
“是是是!”吕文德连连应下,见她眉头舒展,又忍不住试探着问,“黄先生……这些都改了,算不算……算不算办好了事?”
黄蓉瞥了他一眼,见他眼底的期待藏都藏不住,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算。不过——”她话锋一转,“得等我傍晚复查过,确认都按要求整改了,才算数。”
这话像颗定心丸,让吕文德顿时松了口气,连腰板都挺得更直了:“属下保证办妥!黄先生放心!”他转身就吩咐亲兵传命,声音洪亮,干劲十足,活像条得了指令的猎犬,迫不及待要去邀功。
黄蓉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又望向江对岸的樊城,眼底的笑意渐渐敛去。江防是襄阳的命脉,今日指出的疏漏只是冰山一角,接下来要补的窟窿还有很多。而吕文德这颗“棋子”,虽贪色却也怕事,用“甜头”吊着他卖命,倒比硬刚省力得多。
晨雾渐渐散去,阳光穿透云层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黄蓉扶着栏杆,感受着江风的凉意,指尖轻轻叩击着栏杆。城防的筹划才刚起步,这场以权欲与欢愉交织的交易,也才刚刚进入最关键的阶段。她必须步步为营,不仅要守住襄阳,更要牢牢掌控住这盘棋的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