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曲喷出一口鲜血,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倒在地上,只能勉强保持着最后的清醒。他的眼睛死死盯着匕首出现的方向,嘴唇微微颤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微弱的气音。
\"这......\"向心力略一迟疑,立即明白过来——这片战场上不止有以太派和异教徒两个势力,竟然还潜伏着第三方。对方趁着他们两败俱伤之际发动刺杀,却被屈曲在意识模糊间察觉。可惜屈曲在爆炸中受损严重,施展技法已经力不从心,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将他推开。
\"可恶啊!这两个强弩之末,就差一点。\"空气中缓缓显现出两个人形,一个身着灰色劲装,另一个则是白胡子老者。灰衣人手中还握着那柄诡异的匕首,匕首尖端正滴落着屈曲的鲜血。
向心力强忍着脑海中翻江倒海般的剧痛,仔细打量着这两个不速之客,确信自己从未见过对方。他从容地站起身,问道:\"你们是谁?有多少人?\"
\"别跟他废话,否则等他恢复过来就完了,直接动手杀了他。\"白胡子老者冷冰冰地说道,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柄造型奇特的短刀,\"我自信能在他死后五分钟内提取他大脑内的大部分记忆。\"
\"生物学专修?这可少见了。\"向心力说完,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运转体内所剩无几的灵感,试图缓解脑海中翻江倒海般的剧痛。不到一息的时间,他重新睁开双眼——这一次,那双眸中迸发出的骇人杀意,让躺在地上的屈曲都不由得一愣。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向心力真正动怒,以往不管面对何等绝境,向心力总是一副从容不迫、游刃有余的模样。
此时的商阳城废墟在暮色中更显凄凉,远处残存的冥火在废墟间明灭不定,如同鬼火般摇曳。
这场看似已经结束的战斗,似乎才刚刚拉开序幕。向心力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开始凝聚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灵感波动,那波动既不像虚粒子那般缥缈,也不像反物质那样狂暴,而是一种深邃如宇宙本源的力量。
空蝉与张烈蠖已在废墟的阴影中蛰伏多时,如同两条盘踞在断墙残垣间的毒蛇,耐心等待着最佳的攻击时机。
他们目睹了向心力与四个堕天使的惊天一战,却因向心力在〈量子真空〉中施展〈反物质〉而未能窥见那场爆炸的全貌。只见白色领域消散后,堕天使们已不见踪影,唯余向心力略显疲惫地立在废墟中。
\"烈蠖兄,看来我们的判断没错。\"空蝉压低声音,目光紧盯着远处那个文弱的身影,\"这小子确实年轻,虽然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击败了堕天使,但连番恶战下来,灵感必定所剩无几。\"
张烈蠖阴冷一笑,手中的淬毒匕首在暮色中泛着幽光:\"能在堕天使围攻下存活已是不易,现在正是取他性命的最佳时机。\"
然而,当他们发动突袭,匕首刺入屈曲胸膛的刹那,二人心头同时涌上一阵莫名的心悸。这种感觉来得突然而强烈,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灵魂。
空蝉率先察觉到不对,那并非灵感耗尽者该有的气息,而是一种更深邃、更危险的力量正在苏醒。
\"烈蠖老兄,为什么,我感觉不太对劲呢?\"空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感到自己的指尖在发冷。
张烈蠖紧握匕首的手微微发抖,他强自镇定:\"我不知道啊!或许只是......错觉?\"他试图用理智压制这股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但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却越来越真实。他感到后背已被冷汗浸湿,这是数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感受。
\"你们可知,你们刺伤的人,是我知己好友的儿子,而他们一家,都死的不明不白?\"
向心力冰冷的声音响起,二人还未来得及反应,一股巨大的引力瞬间吞噬了他们。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废墟、天空、甚至光线都在这一刻失去了原本的形态。
空蝉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攥住,剧烈地挤压、拉扯。这种痛苦超越了肉体的范畴,直击灵魂深处。
\"哈哈,这是〈量子纠缠〉。\"向心力的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天际,\"我觉得对付你们这些阴险之徒,直接杀死未免太过于便宜了你们,所以先纠缠到世界之外的一块石头上。\"
张烈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经历着难以言喻的变化。他明明还站在商阳城的废墟上,却仿佛同时置身于宇宙的某个角落。
一股强大的力量将他与某个遥远的存在牢牢绑定,那种连接超越了空间的限制,以超越光速的方式传递着感受。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一个不该招惹的存在。
\"用你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你们已经和一块流星牢牢绑定。\"向心力缓步走近,手上的灵感波动渐渐减弱,但那双眼睛中的寒意却越发刺骨,\"虽然不能对你们造成任何影响,但是......这份痛苦是实打实的。陨石被星体间的潮汐力撕扯,你们也能切实感觉到吧!\"
话音刚落,二人同时发出凄厉的惨叫。空蝉感觉自己的右半身仿佛被万吨巨力拉伸,左半身却被压缩得几乎碎裂。
更可怕的是温度的变化——前一秒他还如同置身熔炉,下一秒就如坠冰窟,极热与极寒在体内疯狂交替。这种痛苦让他恨不得立即死去,却连自杀的能力都没有。
\"星体的温度你们当然也得了解一下。\"向心力已经走到了他们面前,\"可能是绝对零度,当然也可能是宇宙大爆炸的温度。\"
空蝉想要后退,却发现双脚如同生根般无法移动。引力的撕扯和压缩让他感觉自己正在被五马分尸,却又奇迹般地保持着完整的形态。
这种痛苦远超他此生经历过的任何酷刑。绝望中,他想要看向张烈蠖,眼睛却不由自主上翻,他知道对方的眼中定然也充满了同样的恐惧与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