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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逼你自己的。”

这六个字,轻飘飘的,却像六柄烧得通红的铁锥,狠狠扎进了朱棣的心脏。

他逼自己?

他逼自己什么了?

他奉旨勤王,率领十万大军南下,何错之有?

错的是你朱栢!

是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乱臣贼子!

朱棣胸膛剧烈起伏,一口血气直冲喉头,几乎要喷涌而出。

他死死咬着后槽牙,将那股腥甜强行咽了回去。

就在他理智即将被怒火彻底吞噬的边缘,几匹快马从燕军本阵中疾驰而出,冲到了他的身侧。

“父王!”

为首一人,身形肥胖,骑在马上像一座肉山,正是他的长子,朱高炽。

他身后跟着的,是面容桀骜,一身武将打扮的次子朱高煦,以及眼神闪烁,透着几分精明的三子朱高燧。

“父王,万万不可冲动!”

朱高炽勒住马缰,胖脸上满是焦急,汗水顺着他圆滚滚的脸颊往下淌。

他的目光飞快地扫过对岸。

那黑压压一片的楚军,如同一片钢铁铸成的森林,寂静无声,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每一个士兵都像一尊雕塑,冰冷的甲胄在阴沉的天空下泛着幽光。

尤其是最前方那一排手持巨盾的重甲步兵,光是看着,就让人心底发寒。

这哪里是军队?

这分明是一台准备碾碎一切的战争机器!

朱高炽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再回头看看自家父王身后的燕军。

将士们一个个脸色发白,眼神躲闪,握着兵器的手都在不自觉地颤抖。

那股子从北平带出来的百战精锐的傲气,此刻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死亡的恐惧。

“父王!”

朱高煦也开口了,他的声音干涩沙哑,平日里的飞扬跋扈此刻被震惊所取代,“十二叔的兵……太强了。咱们……咱们现在打,就是拿鸡蛋碰石头!”

他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自诩勇武,可眼前的景象,彻底击碎了他的傲慢。

他敢肯定,只要父王一声令下,对面的楚军会像潮水一样涌过来,而自己的燕军,会在第一个照面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那不是打仗,那是送死。

“是啊,父王。”

最小的朱高燧压低了声音,眼中满是忌惮,“您看楚军的军阵,前后呼应,两翼齐整,这绝对是名将手笔。而且他们的士气……已经到了顶点。我们现在若是强攻,正中十二叔下怀,他怕是巴不得我们冲上去,好拿我们燕军的尸骨,给他楚军的威名再添一笔!”

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说得透彻,一个比一个看得明白。

他们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在了朱棣燃烧的怒火之上。

是啊。

打不过。

根本就打不过。

他朱棣不是傻子,他自己就是领兵的行家。

对面楚军是什么成色,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是真正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百战强兵,那股子杀气,做不了假。

自己的燕军虽也是精锐,但那是跟蒙古人打出来的精锐。

而眼前的楚军,是朱栢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从地狱里召唤出来的恶鬼。

他再次抬头,望向远处的朱栢。

朱栢一身灿金锁子甲,骑在一匹神骏的乌骓马上,身姿挺拔如松。

他没有看朱棣,甚至没有看战场,只是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马鞭,仿佛眼前的十万燕军,不过是路边的几只阿猫阿狗,根本不值得他投去哪怕一个眼神。

那种彻头彻尾的蔑视,比任何恶毒的咒骂,都更让朱棣感到屈辱。

他感觉自己的脸颊在发烫,像是被人狠狠抽了无数个耳光。

滚回北平?

他朱棣的威名,他燕王的脸面,将在一日之间,丢得干干净净!

他以后还怎么在北平立足?

还怎么号令那些骄兵悍将?

“父王,”

朱高炽见朱棣脸色变幻不定,知道他内心正在天人交战,急忙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面子是小,性命是大!这十万儿郎,是咱们燕王府的根基啊!要是今天都折在这里,咱们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大哥说得对!”

朱高煦也咬牙道,“父王,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今日之辱,来日我们加倍奉还!可要是今天拼光了家底,就什么都完了!”

一无所有……

加倍奉还……

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敲在朱棣的心上。

他猛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刺骨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许多。

他缓缓扫视着自己身后的将士。

那些都是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是他在北平经营多年的心血。

他能带着他们来,就必须带着他们回去!

至于耻辱……

韩信尚能受胯下之辱,他朱棣今日退一步,又算得了什么?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朱栢,你给本王等着!

今日你让我有多难堪,他日,我必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朱棣眼中的血丝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可怕的冷静。

他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冰冷刺骨,仿佛将胸中的所有火焰都尽数浇灭。

他没有再看朱栢,也没有再看城墙上的朱元璋和朱允炆。

他只是调转马头,面向自己的燕军阵列,声音通过内力,传遍了整个战场。

“传本王令!”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让原本骚动不安的燕军将士们瞬间安静了下来。

“着人草拟檄文!”

“告天下!”

朱棣的声音,一字一顿,铿锵有力。

“皇爷爷年迈,为奸佞所惑!皇太孙无德,致社稷动荡!今有皇十二叔湘王栢,以清君侧为名,行大逆不道之实,囚君父于城上,以为要挟,实乃禽兽之举,天地不容!”

此言一出,燕军将士们精神为之一振。

对啊!

我们是来勤王的,是正义之师!

错的是那个把皇帝老子绑在城墙上的朱栢!

朱棣顿了顿,声音愈发激昂。

“然!君父之命,悬于一线!本王身为大明皇子,燕地藩王,岂能因一时之忿,置君父安危于不顾?!”

“本王,不忍也!”

“今日,本王暂退一步,非畏战,乃全君臣之义,全父子之情也!”

“传令三军,拔营后撤三十里!静待天下诸王来援,共讨国贼!”

一番话说得是慷慨激昂,大义凛然。

原本是狼狈的败退,被他硬生生说成了为了顾全大局、保全君父性命的战略性撤退。

不仅保全了自己的颜面,还顺手给朱栢扣上了一顶“挟持君父,禽兽不如”

的大帽子,将自己摆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燕军将士们听得热血沸腾,原本涣散的军心,竟奇迹般地重新凝聚了起来。

“燕王千岁!燕王仁义!”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朱棣身后的文书官早已备好笔墨,在马背上奋笔疾书,很快便将一篇文采飞扬的檄文草拟完毕。

一名嗓门洪亮的传令官策马而出,奔至两军阵前,展开檄文,用尽全身力气,将檄文的内容高声诵读出来。

那声音在空旷的战场上回荡,充满了悲愤与正气。

金陵城墙上,朱元璋听着朱棣的檄文,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

“好!好一个顾全大局!好一个保全君父!”

他气得浑身发抖,“这个逆子!他这是在骂谁?他这是在骂朕昏聩无能啊!”

朱允炆更是面如死灰,朱棣檄文里的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抽他的耳光。

“四叔他……他怎么能这样……”

然而,无论他们如何愤怒,都无法改变朱棣已经做出决定的事实。

燕军阵中,令旗挥舞,号角长鸣。

后军变前军,阵型丝毫不乱,开始缓缓向后撤退。

那场面,井然有序,竟真的有几分战略转移的架势。

朱棣端坐马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他成功了。

他保住了军队,也暂时保住了自己的脸面。

虽然这脸面薄得像一层纸,一戳就破。

就在他以为今天这场闹剧即将以这种方式收场时,对岸,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身影,终于动了。

朱栢缓缓抬起头,目光越过千军万马,落在了朱棣的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四哥,演完了吗?”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朱棣的耳中。

“演得不错,声情并茂,连我都差点信了。”

朱棣的身体猛地一僵,刚刚压下去的怒火,再次“腾”地一下窜了上来。

“可惜啊……”

朱栢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仿佛在看一场极其无聊的猴戏。

“在我这里,你这些把戏,没用。”

他伸出两根手指。

“我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现在,立刻,马上,带着你的兵,滚出我的视线。”

“第二……”

朱栢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森然的杀意。

“我帮你滚。”

话音未落,他身后一名同样身披重甲的传令官策马而出,手中同样拿着一卷帛书。

“楚王殿下有令!”

那传令官的声音,如同炸雷。

“宣檄文!”

“告朱棣!”

这一声“告朱棣”,而非“告燕王”,其中的轻蔑之意,溢于言表!

“咨尔燕王朱棣!沐猴而冠,心怀鬼胎!名为勤王,实为窥伺!父有难,汝按兵不动!弟有危,汝坐视不理!空耗粮草,观望不前,此为不忠!”

“君父被缚,汝不思营救,反以君父为由,行脱身之事!巧言令色,粉饰败退,视十万将士为无物,视燕王之名为敝履,此为不义!”

“拥兵自重,割据北平,早已心怀不臣!今见楚军势大,便望风而逃,他日若见楚军势颓,必反咬一口!此等反复无常之小人,此为不信!”

“不忠不义不信!三者俱全!汝有何面目,立于天地之间?有何资格,统领三军?!”

“本王今日,非为与汝争一日之长短!实乃不屑与汝此等鼠辈为伍!”

朱棣的脸,瞬间血色尽褪,又在下一刻涨成了紫红色。

那篇檄文,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地钉进了他的骨头里。

不忠!

不义!

不信!

他朱棣,纵横沙场半生,自诩英雄盖世,何曾受过这等奇耻大辱!

那篇他自己刚刚宣读的,字字斟酌、句句考量的檄文,在朱栢这篇粗鄙不堪、直白得近乎恶毒的叫骂面前,显得如此可笑,如此苍白无力。

就像一个精心打扮的戏子,刚摆好架势,就被一个莽夫冲上台,扒光了所有行头,露出了底下最不堪的窘迫。

他握着缰绳的手,骨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根根泛白,青筋如同一条条扭曲的蚯蚓,在手背上疯狂地跳动。

胯下的战马感受到了主人的滔天怒火,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一声声焦躁的嘶鸣。

“咯……咯咯……”

朱棣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挤出的声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干涩而嘶哑。

他引以为傲的燕军将士,此刻也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刚刚还因为主帅的“顾全大局”而勉强维系的士气,瞬间土崩瓦解。

士兵们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羞耻。

他们的王,被骂成了不忠不义不信的反复小人。

他们的撤退,被说成了望风而逃的鼠辈行径。

那他们是什么?

是一群跟着鼠辈仓皇逃窜的耗子吗?

就在这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联军后方传来。

“四哥弟!”

一声暴喝,如同平地惊雷。

秦王朱樉一马当先,他那张素来暴躁的脸此刻因为愤怒而扭曲,双目赤红,仿佛要喷出火来。

紧随其后的是晋王朱棡,同样是满脸怒容,他勒住缰绳,战马人立而起,发出一声长嘶。

“四弟!”

代王、谷王、宁王……

一个个在历史上留下赫赫威名的塞王,此刻尽数策马而出,在朱棣身后一字排开,形成了一道钢铁般的屏障。

他们的到来,没有带来丝毫的安慰,反而像是一桶桶滚油,浇在了朱棣心头那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上。

“这个狗娘养的老十二!”

朱樉脾气最是火爆,他狠狠一挥马鞭,在空中抽出一个炸响,“他算个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对我们指手画脚!”

“名为勤王,实为窥伺?他妈的,咱们哪个不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从封地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他在金陵城里吃香的喝辣的,反倒骂起我们来了!”

晋王朱棡更是气得浑身发抖,他指着对岸的金陵城墙,唾沫星子横飞。

“老十二已经疯了!他这是不认我们这些哥哥了!他这是要与我朱家所有子孙为敌!”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悲愤,更多的却是被当众羞辱后的暴怒。

“四弟,你何惧哉!”

朱棡猛地转向朱棣,那眼神锐利如刀。

“他朱栢敢骂,咱们就敢打!怕他个鸟!”

“没错!”

宁王朱权也冷声开口,他麾下的朵颜三卫可是天下闻名的精锐,“十二哥这是把我们所有人的脸都扔在地上踩!此仇不报,我等有何面目返回封地!”

一句句话,像是一柄柄重锤,狠狠地砸在朱棣的神经上。

退?

现在还怎么退?

他若是再敢提一个“退”字,不用朱栢动手,他身后这些怒火中烧的兄弟,就能把他生吞活剥了。

他亲手点燃了“勤王”这把火,如今火势滔天,却烧向了他自己,将他架在了一个进退维谷的绝境。

朱棣缓缓抬起头,目光死死地盯着对岸城楼上那个身影。

金陵城墙巍峨如山,朱栢一身灿金锁子甲,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一尊天神。

即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朱棣仿佛也能看到他嘴角那抹轻蔑的、玩味的笑意。

那是一种猫戏老鼠的笑。

一种掌控一切的笑。

朱棣只觉得胸口一阵气血翻涌,喉头涌上一股腥甜。

他输了。

在心计上,在气势上,他输得一败涂地。

朱栢用最简单、最粗暴的方式,撕碎了他所有的伪装,逼着他露出了最原始的獠牙。

“四弟!下令吧!”

“攻入金陵,杀他一个人仰马翻!”

“把老十二那个小畜生揪出来!问问他,到底谁才是乱臣贼子!”

藩王们的怒吼声此起彼伏,汇成一股狂暴的声浪。

他们身后的数万联军将士,也被这股狂热的情绪所感染。

羞耻感迅速转化为了同仇敌忾的愤怒。

“杀!”

“攻破金陵!”

不知是谁先吼了一声,紧接着,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响彻云霄。

数万将士举起了手中的兵刃,刀枪如林,寒光闪烁,直指金陵。

热血在燃烧。

战意在沸腾。

整个联军大营,从刚才的死气沉沉,瞬间变成了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朱棣身侧,那个一直沉默不语的黑衣僧人道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古井无波,仿佛眼前这足以撼动天地的景象,也无法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涟漪。

“殿下,”

他声音低沉,却清晰地传入朱棣耳中,“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退,则军心溃散,威望扫地,沦为天下笑柄。”

“攻,虽前路未卜,却能聚拢人心,死中求活。”

道衍的话,像是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朱棣最后的一丝犹豫。

是啊。

他还有选择吗?

他朱棣,北平之主,大明最强的塞王,什么时候需要靠“退”来求活了?

“呵……”

朱棣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笑声中充满了自嘲与疯狂。

他猛地抬起头,那双鹰隼般的眸子里,所有的理智与算计都已褪去,只剩下最纯粹、最原始的杀意与疯狂。

“传我将令!”

他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绝。

“燕王朱棣,奉天靖难!”

“全军……进攻!”

“锵!”

一声清越的龙吟,朱棣悍然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剑锋遥遥指向金陵城楼上那个金色的身影。

“杀!”

一个字,从他的齿缝中迸出,带着血腥的味道。

“呜——呜呜——”苍凉的号角声在燕军阵中响起,连绵不绝,如同远古巨兽的咆哮。

“咚!咚!咚!”

后方的战鼓被擂得震天响,那沉闷的鼓点,仿佛直接敲击在每个士兵的心脏上,让他们的血液加速沸腾。

后军变前军,阵型变幻。

这一次,不再是井然有序的撤退,而是带着决绝与疯狂的冲锋!

无数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无数的刀枪反射着刺目的寒芒。

整个联军,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猛兽,张开了血盆大口,朝着金陵城凶猛地扑了过去。

大地震动,烟尘滚滚。

江水似乎都在这滔天的杀气下停止了流动。

金陵城墙上,楚军将士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甚至连一丝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只有一片冰冷的沉寂。

他们就像一群经验最丰富的猎人,冷漠地注视着猎物一步步踏入自己精心布置的陷阱。

朱栢站在城楼的最前端,金色的披风在他身后狂舞,猎猎作响。

他看着那片黑压压的、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敌军,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

仿佛那不是十数万足以吞噬一切的虎狼之师,而只是一群奔向火焰的飞蛾。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在阵前持剑怒吼的四哥朱棣。

只是缓缓地,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没有命令。

没有言语。

他身后的传令兵,立刻会意,猛地挥下了手中的令旗。

“咚——咚——咚——”比联军鼓声更加沉闷、更加厚重的战鼓声,从金陵城内响起。

那鼓声,不急不缓,带着一种独特的、令人心悸的韵律。

仿佛不是战鼓,而是地狱阎罗的催命钟。

随着鼓声,城墙上那无数面黑底赤龙的楚王旗之下,一排排身穿重甲的楚军士卒,缓缓举起了手中的神臂弓。

弓弦被拉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一根根闪着幽蓝寒光的破甲箭,对准了城下那片汹涌而来的人潮。

空气,在这一刻仿佛凝固了。

江风呼啸,卷起漫天尘沙。

一场决定天下归属的兄弟之战,血腥盛宴,即将开场。

战场之上,锋芒正盛。

朱栢手中的天龙破城戟指向朱棣与众多藩王。

“来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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