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爷，柳姨娘她们……是不是真的就查不出来了？”林姝的眼中，适时地流露出一丝担忧和不甘，“难道，我娘她……就这么白死了吗？”
提到她娘，萧澈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
他沉默了片刻，才缓缓道：“我派去的人，把所有线索都查了一遍，柳姨娘身边的人，滴水不漏，什么都问不出来，回春堂那边，也查不到任何她与王大夫有过来往的痕迹。”
“怎么会这样？”林姝的脸上，露出了恰到好处的震惊和失望。
虽然她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但戏，还是要做全套的。
“我也不信。”萧澈的声音冷了下去，“这件事，透着古怪，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背后，抹去了一切痕迹。”
林姝的心里冷笑。
可不是吗，那只手，就是那个狗系统啊。
“那……那怎么办？”林姝的眼圈红了，声音里带上了哭腔，“难道，就真的拿她们没办法了吗？”
她这副无助又委屈的模样，让萧澈心头那股莫名的烦躁，又涌了上来。
他看着她，看着她那双因为悲伤而显得格外脆弱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像小时候那样，揉揉她的头，安慰她一句。
然而，他的手刚抬到一半，林姝却忽然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说出了一句让他差点当场石化的话。
“世子爷，要不，我们生个米，煮成熟饭吧？”
书房里的空气，在林姝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凝固了。
萧澈伸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脸上的表情，从最开始的错愕，到震惊，再到一种混杂着羞恼和不敢置信的绯红，最后，彻底黑成了锅底。
“林姝，你再说一遍。”他几乎是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我说，我们再生个米，煮成熟饭呀。”林姝眨了眨无辜的大眼睛，一脸的天真无邪，“你想啊，现在查又查不出来，打又打不得，柳姨娘那个老妖婆滑不溜丢的，跟条泥鳅似的，根本抓不住，我们要是就这么干等着，指不定她又憋着什么坏水呢。”
“所以，这跟你说的，有什么关系？”萧澈感觉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狂跳。
“当然有关系了！”林姝理直气壮地掰着手指头给他算，“你看啊，我现在住在侯府，名不正言不顺的，外面的人指不定怎么编排我呢。可要是我们俩……要是那个了，你不就得对我负责，名正言顺地娶我过门了吗？”
“等我成了你的世子妃，成了这侯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那柳姨娘她再想动我，就得掂量掂量，动我，就是打你们靖安侯府的脸！到时候，我再借着侯府的势，慢慢跟她算账，这不就顺理成章了吗？”
她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简直是天才之作，眼睛亮晶晶地看着萧澈，像是在等待夸奖的小狗。
“而且，我们俩本来就有婚约，这叫提前履行夫妻义务，不算伤风败俗！”
萧澈：“……”
他活了二十年，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的脑回路，给彻底震惊到失语。
他看着眼前这个振振有词，甚至还带着几分骄傲的女人，一时间，竟分不清她是真的蠢，还是在故意装疯卖傻来气自己。
“林姝。”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像是在咆哮，“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
“怎么是浆糊呢？”林姝不服气地扁了扁嘴，“我这叫曲线救国，懂不懂？再说了，你不是也亲过我了吗？虽然是为了救我，但亲了就是亲了，你得对我负责！”
“你闭嘴！”提到那个吻，萧澈的脸“轰”的一下，又红了。
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后退一步，指着门口，声音又羞又怒：“滚！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哎呀，你别这么激动嘛。”林姝看他这副纯情的样子，心里简直要笑翻了。
逗他，可真好玩。
“我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对策吗？你不喜欢这个法子，那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她见好就收，立刻又换上了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萧澈被她这一打岔，胸口那股气堵得不上不下，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我自会查清楚，用不着你在这里出这些馊主意！”
“可你查不出来啊。”林姝一针见血，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
萧澈的脸，瞬间又黑了。
这女人，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查不出来，也要查！”他嘴硬道，“我靖安侯府的暗卫，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的罪证给挖出来！”
“行，那你慢慢挖。”林姝撇了撇嘴，也不跟他争。
她知道，有系统在，萧澈再怎么查，也是白费功夫。
她今天来，也不是真的想跟他生米煮成熟饭，不过是借着这个由头，来试探一下他的态度，顺便把自己的下一个计划，不动声色地递给他。
“既然世子爷有自己的打算，那我就不打扰了。”林姝站起身，拍了拍裙摆上不存在的灰尘，转身就准备走。
“站住。”萧澈却又叫住了她。
“又怎么了？”林姝回头，一脸不耐烦。
萧澈看着她，眼神复杂，沉默了片刻，才从书案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锦囊，扔给她。
“这是什么？”林姝接住。
“给你防身的。”萧澈的语气依旧生硬，“里面是特制的迷药和解药，无色无味，药效霸道，就算是内家高手，吸入一点也会立刻昏迷，你贴身带着，以防万一。”
林姝掂了掂手里的锦囊，心里哼了一声。
算这狗男人还有点良心。
“多谢世子爷。”她敷衍地行了个礼，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回过头，对他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对了，世子爷，我刚才那个提议，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我觉得挺好的，省时又省力，还能……”
“滚！”
不等她说完，一个茶杯就擦着她的耳边飞了过去，狠狠地砸在了门框上，摔得粉碎。
林姝吐了吐舌头，不敢再撩拨这只炸了毛的狮子，拉开门，一溜烟地跑了。
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萧澈坐在椅子上，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然而，气归气，他看着桌上那碗已经被喝得干干净净的汤，眼神，却不自觉地柔和了些许。
“暗一。”他对着空气，冷冷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