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破音之后,素心激动地去摇虞瑶的手臂,“小姐你昏头了吧,那可是太后,当今后宫里身份地位比皇后娘娘还要尊贵的人!”
“咱们如今现在连万贵妃都得罪不起,更不要提去查什么太后了,这不是给自己惹祸上身吗?”
虞瑶反扣住素心的手,语气正经起来:“不会有祸事。你相信我,我知道一些内情。”
“内,内情?”素心再次愣住,语气结结巴巴,“什么内情?”
“就是一些后宫密辛。”虞瑶随意找个理由,“我之前在燕喜堂侍寝那晚上,陛下无意中透露的。加上我以前打听到的,觉得可以查查。”
当然不止是因为狗皇帝说他母亲的事情。
更多的还是她玩游戏的时候多看了两眼故事背景介绍。
虽然故事背景里介绍得很笼统,可也透露出在萧煜儿时,后宫经历过巫蛊之乱,殃及了许多人。
也提过当今太后并非萧煜生母,而是在萧煜五岁的时候母妃过世,记到了当时还只是昭仪的太后名下。
十三王爷才是太后亲生子,是收养萧煜后才诞下的皇子。
这也是为何,太后和萧煜母子关系并不亲厚,太后更与十三王爷萧锐亲近的缘故。
她游戏背景记得清楚。
但背景里没提过细节,没有说过萧煜的母妃惠妃娘娘,是被暗中处死的。
游戏介绍里,只提了一句惠妃性敦厚,情柔嘉,少子无女,突然恶疾,不治而亡,以妃位之礼下葬妃陵。
那天侍寝,从萧煜口中她才知道原来惠妃是被先帝下令暗中处死的。
介绍里没提处死,且还是以四妃之礼下葬的。
这说明惠妃的死亡大有内情,极可能是卷入了某些纷争之中。
而在游戏里,太后的人物介绍里有提及过太后绝非善类,静默少言,却心冷志坚,手染后宫鲜血。
‘手染鲜血’,不就是在暗指太后直接或间接地谋害过后宫妃嫔吗?
如果惠妃的死是与太后有关系,她若能查出什么,是不是就有了可以和萧煜谈判的筹码?
不说感激她,至少也能做到和平相处吧。
快速思索间,虞瑶已经敲定了想法。
但她身边的素心还是一头雾水,可看主子脸色如此坚定,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道:“小姐,万事还是要以将军府为先,不管您想做什么,都得想想咱们身后还有将军、少爷他们一百多条人命。”
“我知道。”虞瑶认真点头,拍了拍素心的手背,“我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也会守住将军府。”
一夜过去。
天亮后,万贵妃宫里就送来了两个漆盘的赏赐,说是昨日她过去侍疾的谢礼。
两匹浮光锦,一盒画眉用的螺子黛。
浮光锦名贵,宫里皇后和贵妃太后才能穿得,其余人若想要此锦全靠赏赐,靠月例银子根本单买不起。
螺子黛画眉最好,但好在番邦国进贡的足够,后宫内库充足,倒是没有精贵到天上,但在民间市面上也是千金难求。
万贵妃这些赏赐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
说是赏赐,但更像是对她的浅浅示好,意图拉拢。
虞瑶只常规道谢,然后让素心把那些赏赐收入后殿柜子里锁起来。
听说从翊坤宫里传出消息,陛下心挂万贵妃,散朝之后还要再去翊坤宫探病。
“太好了,青梅竹马就是不一样!”
收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虞瑶开心地在自己宫殿里从东头走到西头绕了三圈。
素心顺着虞瑶的身影,脑袋也跟着晃来晃去,思索着问道:“可是……就算陛下不来,那两碗药也是会由太医院送来让您服下吧?”
“您忘了昨天晚上……陛下就算不在,也是派了李的全亲自盯您喝药。”
“……”虞瑶脚下一顿,只觉得有一盆凉水一下子从头到脚泼了下来。
是啊,这个狗皇帝,就算他不过来,也是会派李得全或者李得全的贴身徒弟小金子来监视喝药。
等等。
虞瑶突然福至心灵,脸上又有了笑容:“对啊,李得全也有轮值休息的时候,还要经常跟在陛下身边。那小金子也会过来啊。”
“是啊。”素心认真点点头。
“那就好办了,小金子不是说过吗。”虞瑶伸出右手,拇指和食指快速一撮,做出点钱的手势,“只要钱给够,什么事情他都敢干。就没有他不敢要的银子。”
有钱能使鬼推磨。
何况又不是要让小金子去刺杀狗皇帝。
只不过是要小金子私下通融,监视她喝那个七虫汤的时候,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立在雕花隔断下的素心显然还没明白她的意思,仍是茫然看着她。
“素心,”她快步走到素心面前,小声道:“我出去找小金子,太显眼了。你去私下找小金子,给他塞几片金叶子,让他来监视我喝药的时候通融一下,就当我把那个七虫汤喝了。”
“啊?”
“啊什么。”虞瑶拉着素心就往寝殿走。
“让他回禀陛下的时候,也说说谎言。这不是掉脑袋的事儿,喝药的时候都是在我寝殿里,除你之外没有外人。他只要不往外说,没人知道我到底喝没喝。”
“……行,奴婢去试试。”
*
午膳之前,小金子过来带着太医院的汤药过来监视了。
但因素心提前打点过了,小金子进了寝殿后特意把随行的两个小太监撵到院子里,然后转过身去,假装没看到虞瑶偷偷将七虫汤倒进痰盂里。
至于另一份补肾益气,调理月信的汤药,虞瑶只能硬着头皮喝下去。
毕竟她身体的确有异常。
穿来马上要两个月了,还未曾来过月信。
等吃了药,小金子要退下之时,虞瑶叫住了他:“你可知道先前服侍过先帝的那些太妃们,尤其是与太后要好的太妃住在何处吗?”
小金子多看了虞瑶一眼,道:“知道的。不过跟太后关系最好的那个已经过世快十年了。”
“余下有个关系不错的,是裕太妃,一直住在后宫西南角的蕉芦馆,深居简出,说是已经有些老的神志不清了。”
“当真神志不清吗?”虞瑶为此感到怀疑,毕竟后宫上一届宫斗选手,能存活至今的,有几个是省油的灯?
果然小金子嘴角一勾,笑的笑话且精明:“还是瞒不过贵人你呀。其实我也曾偷偷去留意过,神志不清是假的,为了远离纷扰才是真的。”
果然吧。
虞瑶点头,又问:“前朝关于巫蛊案的宫内记档在哪里?”
话音未落,小金子脸色骤然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