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地为牢。
陈婉清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冷?”萧信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脱去绣鞋搭上薄被。
陈婉清怔怔看他动作,萧信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想什么,想的那么出神?”
鬼使神差般,陈婉清说了一句:“你该回去了。”
萧信脸上神色瞬间一变,“回哪?”
两个字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
陈婉清不看他,声音沉闷:“回你的院子。”
萧信哼笑一声,“婉婉,你可真是好样的!”
“居然赶我走!”
“在城外的时候,是你自己说要搬出去的!”陈婉清理直气壮。
萧信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这话,你倒记得牢!”
他不但不走,反而踢了鞋,挤上床:“事情还没说完,走什么?”
“你不想知道舅兄的事情了?”
陈婉清恍然醒悟,只顾着吵架,忘记哥哥那件事情的下文了。
她直接坐起来,朝外赶人:“明日他不就来了?我自己会问他,你走罢!”
萧信一把将她拉入怀中,“还有旁的事情,要告诉你。”
陈婉清瞪他一眼,“还有什么瞒着我?”
萧信指尖缠绕着她的发稍,放在鼻下轻轻嗅着:“三房少夫人...”
“周染芳?”陈婉清身体一动,却被萧信压了回去:“是她。”
“我们大婚那日,她想对你下手,我的人正盯着她,你预备如何处理她?”
陈婉清轻轻拂开萧信的手,她坐起身来,垂眸沉思片刻后说:“你等我想一想。”
萧信应了一声。
她忽然转头,看他一眼:“你何时知道的?”
萧信半倚着,去勾她的手指:“大婚头两日,三房姚姨娘专程来我这找你,你当时睡着了,我去见的她。”
“横竖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没有提前告诉你...”
萧信坐起身,揽着她的腰,“你方才发了好大一通脾气,这会气该消了罢?”
他的手在陈婉清腰间摩挲着,暗示的意味十分明显。
陈婉清却有些心不在焉,没注意他的动作。
姚姨娘,姚芫荽?
陈婉清暗自记下,这个情,她领了。
萧信轻轻吻着她的脸颊,渐渐朝着双唇去。
陈婉清推开他,“脸上都是泪痕,脏。”
萧信气笑,“你的泪水我都尝过,还嫌弃...”
陈婉清嗔他一眼,起身下地。
萧信忙跟了过去。
重新净脸后,陈婉清眼神示意萧信,可以走了。
萧信却一把抱起她,放在床上,又解她外衫。
陈婉清任他服侍,却又在他俯身过来即将吻上她的时刻,轻轻一脚将他踢开。
萧信哭笑不得,抓住她作乱的脚,亲呢责备:“怎的这般调皮?”
陈婉清回抽,脚却被他稳稳抓住。
“快走!”
“我要睡了!”
见他不松手,陈婉清捞起枕头砸过去。
萧信接了枕头,放在一旁,握住脚踝的手,却顺着小腿往上游走。
陈婉清脸色蓦然涨红,横他一眼,隔着衣衫按住他捣乱的手。
“松手!”
萧信凑到她面前,哑声说:“你亲亲我,亲亲我,我就松手...”
陈婉清才不上他的当,她抬手将他的脸推开。
萧信叹息一声,只得说:“那我明天一早过来?”
陈婉清迟疑。
“明天一早,我们一起等舅兄过来。”
哥哥怎么会一早来这?
然而陈婉清实在惦记陈悟,只得点头。
萧信笑起来,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言语间颇有些依依不舍:“我走了。”
陈婉清警惕看他,见他果真大步出去,这才松了口气。
抬手将他揉乱的头发理顺,她这才安心躺下。
没有萧信在一旁缠着她,陈婉清这才有时间细想周染芳的事情。
周染芳居然买通人当众刺杀哥哥?
怎的与上一世酒后落水截然不同?
萧信还说,周染芳原准备在大婚当天对她下手...
陈婉清仔细想着,要怎么处置她才好?
还有她的身世,白悯中还没有查出来,要不要借萧信的手去查?
陈婉清一时举棋不定。
她忽然想起被关在诏狱的梁廷鉴,萧信说婚后要带她去见一见,时日也差不多了。
梁廷鉴被抓关入诏狱,就算没有走漏风声,那梁家为何没有人报失踪?
陈婉清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才睡着。
等醒来时,身体却被人搂在怀中,腰间也搭着沉沉手臂。
听着身后绵长均匀呼吸,陈婉清无奈,轻轻将搭在腰间的手松开,却听萧信声音低沉带着模糊睡意:“你要去哪?”
他的手臂,收的更紧,将她紧紧嵌入他的怀中。
“该起了!”陈婉清看了一眼西洋钟,“你来这么早做什么?”
萧信在她肩头蹭了蹭,脸埋在她的发间,十分直白:“想你。”
“...”陈婉清沉默。
“那边床太硬,没有你,我睡不着。”
陈婉清索性捂住耳朵。
萧信低低的笑起来,他拉下她的手,将她转了过来。
“昨晚惹你生气,现在气该消了罢?”
陈婉清蹙眉:“你下次不要过来这么早,扰人清静。”
“那你气消了吗?”
陈婉清意外看他。
萧信十分执着:“你消气了吗?”
陈婉清迟疑点头。
萧信笑起来,他低头,吻她。
蜻蜓点水一般,一触即离。
陈婉清嗔怒,他看着她笑的很开心,眼神明亮逼人。
“都说床头吵架床尾和,果然如此!”
萧信和陈婉清面对面躺着,他的手指轻轻拨弄她的发,“昨晚我走的时候,知道你还在生气,担心的一夜没睡,这才早早的来看你。”
“到了你的身边,抱着你,我才能安心睡着。”
陈婉清一时没有说话。
“我错了。”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的额头,“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一般见识。”
陈婉清看他片刻,将脸埋在枕中,“知错就好,日后不要私自替我做决定。”
“不管好的,还是不好的,我自己承受。”
萧信将她揽在怀中,抬手抚摸她的背。
陈婉清忽的问,“什么时候去见梁廷鉴?”
萧信手一顿,复又动起来:“总要过了新婚蜜月罢?”
“那晦气东西,看了碍眼!”
“不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