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九寒:“不谈。”
“不喜欢谈项目,”南斯御嗓音平缓却又带着一点不容商量的强硬,“那谈谈把婚期提前?”
“南辞三年都不敢提出这样的要求。”陵九寒冷笑一声,“你和她才谈多久,一个月有吗?”
“九寒兄。”南斯御不愠不火,语气寻常,话却不寻常,“我高估了我的自控力。”
夜色还很漫长,他不确定,若等会欲念又起,是否还能再一次战胜心魔。
陵九寒那边的气氛骤然变得很僵,冷漠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躁:
“婚期不能改。那就谈谈陵南两家合作的壹号生态园项目?”
南斯御颔首:“好。”
夜深人静,有了陵九寒的加入,那种差点不可控的暧昧与躁动终于渐渐消弭,南斯御屈着大长腿慢悠悠坐进沙发里,渐渐恢复清贵矜冷的神色。
早上七点,陵西玥被闹钟吵醒过一次。
隐隐约约听见南斯御又在和谁煲电话粥,那端的声音模糊入耳,像是自家亲哥那性感凛冽的音色。
南斯御和自家哥哥,什么时候感情变得这么好了,连着两夜都聊不完的话……
她关掉闹钟,在南斯御和陵九寒聊长天的温和声音中,继续睡。
等她九点睡到自然醒,南斯御已经睡熟。他躺在床的另一侧,睡衣衣襟微敞,倦慵疲沓却又十分斯文地躺着,清隽的眉眼有淡淡的青色。
好像,熬夜熬过了头。
陵西玥没有打扰他,换好衣服出了门,一个人去了餐厅用早餐。
周则律和唐助理早就准备好精美吃食,见只有她一人来,均条件反射往她身后看了一眼。
“南斯御昨夜累着了,你们晚点把吃的送他房间去。”陵西玥想了想,“让厨师熬点补汤,熬夜毕竟伤身。”
“那陵小姐需要我们安排保镖陪您用餐吗?”
“不用,我吃完四处转转,你们关注你们boss就行。”
等陵西玥吃完,周则律依然安排了几名保镖陪她,自己则朝唐助理递了个眼色。
唐助理轻步走向南斯御所在的套房,几分钟后走出来,对等着的周助理隐晦地压低声音:
“boss真的累了,平日那么警觉的人,我进去都没醒。而且……”
他清咳一声:“抽屉里的套,好像用完了。”
周则律愣了下:“几只装?”
“六只装。”唐助理感慨万千,“我让厨房熬鹿茸养肾汤。”
周则律没有附和。
他总觉得不大对,boss平时精力有多好,他作为贴身助理最清楚不过,没道理最该疲累的陵小姐神采奕奕,boss反而起不了床。
两个小时后,南斯御终于睁开眼,环视一圈,没看见陵西玥,倒是唐助理正在轻手轻脚摆丰盛午餐,一股浓郁的中药味隐隐从一碗不知什么汤里飘出。
“boss,您醒了。”唐助理殷勤给他摆上餐具,“陵小姐去游轮上转悠了,等会就会陪您用午餐,这养肾汤是陵小姐吩咐专门给您熬的,您可以先用。”
养肾?熬夜伤肝,不该是养肝吗?
南斯御还没有想通,就听唐助理暗示性又开口:“需要再给boss准备一盒吗?”
一盒什么,他没有明说,南斯御却瞬间理解了这碗汤的来历。
“拿走。”他没有解释,淡淡吩咐唐助理,“整理好东西,吃完饭返程帝都。”
潜光号已经慢慢靠近魔都港口。
陵西玥回到套房时,除了那碗汤被撤走,其余午餐南斯御半分未动。
“斯御哥睡够了?”陵西玥坐到餐桌前,与他一起用餐。
“差不多,等会飞机上再浅浅补一下觉。”
“你们最近的项目很不顺吗?”陵西玥轻叹,“你和我哥,都殚精竭虑商讨两天了……”
南斯御不置可否嗯了声,转话题:“西西玩得好像不怎么开心?”
“我本来想抓住最后这半天多逛逛,看看能不能找出那位香水原材大佬,一无所获。”陵西玥摇摇头,有沮丧,但很快调整好心态,“不过我看那个王家的大公子比我还沮丧,瞬间就平衡了。”
南斯御亲自给她布餐,不经意道:“西西说不定每天都有见到他,只是不自知。”
陵西玥感慨:“有可能,大佬太能装了。”
用完餐,会员们已经陆陆续续下船。
下午六点,南斯御的私人飞机抵达帝都。至尊VIp私人通道出口,陵九寒亲自来接人。
他慵懒靠在炫酷的蓝色跑车上,妖冶的面容尚残留着睡眠不足的烦意,散漫地看着南斯御和陵西玥十指相扣、有说有笑地从里面出来,淡淡撇开目光。
顺手接过陵西玥的拉杆箱,他问南斯御:
“要不要去陵家坐坐?”
“不用,晚上有家宴。”南斯御客客气气,“西西就交给九寒兄了,她中午没吃多少东西,晚上劳烦盯着她多吃一些。”
陵西玥有点烦:“你们能不能别把我当猪养?游轮三天,我涨了快一斤。”
陵九寒在陵西玥脸上扫了扫:“长了点肉,还行。”
南氏老宅。
南斯御抵达时,一大桌菜卡着时机端上了桌。
除了南嘉正一家子,二房南嘉尤连同几个子女也都在,见了南斯御,一个个小辈连忙礼貌打招呼:
“小叔叔。”
南斯御淡淡嗯了声:“都坐。”
顿了顿:“南辞坐我身边来。”
南斯御性子寡冷,这些年又积威甚重,虽然语气看似平静,但一旁南夫人脸色微变,条件反射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南嘉正没理会南夫人,今日这个局,本来就是为了给南斯御赔罪,他踹了南辞一脚:“去你小叔那儿,乖乖给小叔赔个不是。”
南辞平日里对这位小叔向来敬而远之,但好好的媳妇儿变成小婶婶,心里终究是意难平,狗胆包天借着醉意在电话里发泄一番,谁知道偏偏撞上了正主儿。
清醒之后,心里又委屈又发虚。
他低着头,一身颓丧气,坐到南斯御身边,默默给他倒了一杯酒。
“南辞今年二十四了吧?”南斯御垂眸,嗓音淡淡,“也该议亲了,别像我一样,一不小心拖成个老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