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雌被摁住了脖子,颤颤巍巍开口:“诅,诅咒不是那么容易解除的。”
青屿的长睫垂下,跟着接了一句:“那你的命,也不必留着。”
听着还挺押韵的。
他的语气风轻云淡,如果忽视那摁着老雌的手力度越来越大的话,还以为他在跟什么人闲聊一样。
老雌赶忙开口:“但是可以解的,可以解的!”
青屿这才松开她的脖子。
“诅咒在月红之日下,自然可以在月红之日解。”老雌缓缓开口,“今晚刚好是月红之日,老身只要把这阵法给改变,就可以变成解除诅咒的阵法了。”
青屿沉默了,一时间难以分辨出老雌这句话是真还是假。
老雌似乎是看出了青屿的沉默,便解释着:“交换传承的办法需要两个人站在不同的阵法之处,但是解除诅咒就只需要你一个人而已了,到时候你只要把另外一个人移到别处,这样子你就不会有顾虑了。”
青屿还是沉默,但是有风险也代表着有收获。
成功都是在极大的风险后得来的。
所以青屿还是愿意尝试,诅咒在他身上已经太久了,一会变成极痒的蛟蛇,一会变成青龙,他很痛苦。
变回蛟蛇是那么的丑陋,有那么多的毒疮,还有痒疮……
无人知道他怎么度过这十一年的,在这偏僻的山洞里面,成为一个人人嫌弃的乞丐。
他也不想再次等十一年后的月红之日了。
“如果你撒谎了,在我死之前,你也一定会死。”青屿笑了,笑得眼眶却发红了起来,带着一股死气沉沉,以及猩红的杀意。
江挽站在旁边,也不说什么,主要是她对这些阵法也不太熟,也不知道准不准确?
但是诚然,就算是有风险,也一定要试上一试,解除身上的诅咒。
青屿把老雌放了出来,然后老雌的确开始更改阵法了,至少江挽看出来的确跟开始的那个阵法并不一样了。
但是江挽内心中还是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所以,江挽决定先试探试探。
夜晚的红月如约而至。
老雌吩咐青屿去抓了一只野鸡回来,随后把野鸡血浇灌在了阵法上。
红月的光芒慢慢投入进来,那些鸡血便开始发出光芒来了。
青屿盘坐在一个阵法上,其他人都依旧被困在藤蔓编织的牢笼里面出不来。
一身黑披风的老雌,手里拿着一个像是洗碗刷的东西,沾着那些鸡血在那里跳来跳去,随着她手臂的晃动,洗碗刷的鸡血也不断的撒来撒去,她的嘴里不知道呢喃着什么,只觉得晦涩难懂。
当红月笼罩下来,阵法的光芒似蛇一样游走了起来。
“就是现在!”老雌突然看向山洞下大叫了一声。
为了防止发生意外,所以把青野绑下去了。
随着老雌的一声大喝,青野迅速割断了自己的手,血液瞬间漫了他的掌心,他撑在了地面,瞬间红光大盛。
从青屿的头上到青野的头上瞬间连接了一条红线。
青屿痛苦地发出了大叫,整个山洞的石头似乎都被这个声音给震得轰动了一下,他五窍陡然流血,整个人仿佛被阵法吸在地上,动弹不得。
老雌看到这一幕,疯狂大笑了起来:“成了!成了!我儿成了!”
江挽在旁边看到这一幕诧异了,心想着这老雌果然要搞事情,果然不出意外,她给她制造的这一层幻境,对方所思所想皆会在幻境里映照出来,果然这个老雌晚上就是要搞事情。
幸好她提前防备了。
这一切都是幻境,不是现实的。
而且没想到男主青野竟然不是青龙城首领的儿子,而是这个老雌的儿子。
怪不得对方一心想要得到青龙血脉,因为他本身就不是青龙城城主所生。
这又不得不说一段真假少爷的故事了,狸猫换太子。
不过江挽并不知道。
江挽也假装惊慌失措的样子询问:“怎么回事?!”
老雌看到江挽似乎在看一个将死之人。
看到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老雌似乎看到她儿子得了传承之后,碾死一个老东西完全不在话下,所以像是怜悯一样,把所有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了。
江挽越听,嘴角的笑意也越压不住。
原来老雌是青龙城城主的侍女,她分娩的时候故意把自己的儿子跟城主首领的儿子掉包了。
为了能够让自己的儿子继续成为青龙皇族血脉活下去,又想得到唯一的一个青龙传承,所以就有了这一出。
老雌还把诅咒应该怎么解除正确办法说了出来。
“十一年诅咒如何能消除,这个诅咒已经深入了他的皮肤和骨髓,若想转移,只能转移给别人。”老雌悠悠开口,“倒是跟这个换传承和血脉的阵法大同小异。”
老雌还把这差异的地方说了出来。
江挽得到了正确的做法,而且知道怎么做之后才能把诅咒转移到另外一个人的身上,脸上担惊受怕的神色瞬间消失了,她突然笑了起来。
老雌看到她的笑,开始皱起了眉头:“你笑什么?”
“哎,撕开真相的时候,总会让人痛苦。”江挽笑了笑,“不过对于坏人不必怜惜。”
周围的幻境一寸寸像玻璃一样碎掉。
老雌也瞬间惊吓一样跌坐在了地上。
“怎,怎么回事!”老雌目眦欲裂。
现在的时间只是傍晚,斜阳西下,月亮还没有出来。
“啊鸦!啊鸦!”青野一直在叫着老雌的名字。
可是老雌一直像是失魂了一样,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然后现在突然就回过神一样猛的跌在地上,目眦欲裂,又猛的吐出了一口血出来,“刚,刚才都是假的!这,这是什么异能!”
“很可怕的异能吧。”江挽手里的水箭瞬间刺过去。
老雌一瞬间没了声息。
“啊鸦!”青野拽着藤蔓的手猛地缩紧,看到那具枯老的身体真的没有了声息。
他的呼吸一窒,他的传承,他的血脉,没有了她,怎么办?
尽管他知道那才是他的生母,可是第一时间在意的也不是他的生母死了,而是血脉和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