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里面在举行什么佛法大会,路过此地便想着进去参加一下,探讨高深佛法,不知可否行个方便?”
“唐晚?”
和尚愣了一下,没听说过啊,他只知道大唐而来的唐玄奘。
按照脚程,应该七天前就路过他们城镇了,否则他们主持也不会选在今天如此明目张胆的举行这场大会。
想来应该都是姓唐而已,和那个蠢和尚应当不是同一人。
他心头百转千回,最终还是恭敬的邀请他们进了会场,甚至一路带他们来到了会场内的三楼,视野极好的一处房间里。
“高德请稍作歇息,大会将在半个时辰后举行。”
和尚交代两句后,就离开了。
猪八戒立刻凑到唐婉身边,不解地小声问道:“师父,您为啥不说自己是唐僧啊?那名头多响亮,说不定他们还得把咱们供起来呢!”
敖烈在一旁低声道:“二师兄,师父的名号如今在西行路上早已传开,此地妖氛弥漫,若贸然暴露身份,恐打草惊蛇,徒增变数,师父隐去真名,乃是谨慎之举。”
孙悟空却凑到唐婉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悄悄问:“师父,唐婉......这是您的真名?”
唐婉微微一愣,看着孙悟空好奇的眼神,默默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这还是她第一次说出自己的真名。
孙悟空闻言,咧嘴一笑,挠了挠脸,竟文绉绉地低声吟道:“有美一人,清扬婉兮......嘿嘿,好名字!配得上师父!”
他好歹也当过齐天大圣,混过天庭,偶尔也能拽两句诗文。
唐婉没想到这猴子还能念诗夸她,刚才因妖僧而产生的怒气都消散了不少,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然而,就在这时,她系在腰间的那个紫金红葫芦,突然轻微震动了一下,里面传出一个只有她能听见的,带着明显不耐烦的少年嗓音:
“喂!小和尚死没死啊?”
“怎么这么久了一点动静都没有,最近一个上门找麻烦的妖怪都没有吗?小爷我都快闲得长毛了!”
正是哪吒三太子!
他留下那一缕神识,本是想关键时刻能帮忙顺便看看热闹。
结果这么多天过去,唐婉完全把他给忘了。
上仙班点卯执勤越发枯燥,他甚至开始想念唐婉给他的大白兔奶糖了,所以忍不住主动发来消息。
唐婉吓了一跳,然后背过身,压低声音对着葫芦抱怨道:“三太子,你吓死我了,能不能别突然出声?我们现在在贼窝里呢,要低调!”
哪吒的声音带着不满:“贼窝!哪呢哪呢?正好让小爷我活动活动筋骨!”
“天天对着那群死板的神仙,烦都烦死了!”
“还有,我的糖呢?上次说没了,这都过去多久了,还没机缘得到新的?”
唐婉哭笑不得,这位小祖宗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她只好安抚道:“三太子稍安勿躁,糖......糖会有的!”
“等解决了这里的麻烦,我一定想办法再弄些好吃的给你,现在您老先歇着,关键时刻再请您出手,定能一鸣惊人!”
哪吒哼了一声,算是勉强接受了这个说法,但还是嘀咕了一句:“快点啊......不然小爷我可直接下来找你了......”
唐婉赶紧保证:“一定一定!”
这才感觉葫芦安静了下来。
她松了口气,转过身,发现几个徒弟都眼神古怪地看着她。
猪八戒憨憨地问:“师父,您刚才......在跟谁说话呢?还捂着个葫芦......”
孙悟空嘿嘿一笑,抢着说道:“怕是哪吒那小子吧?”
他朝唐婉眨了眨眼。
敖烈闻言,面露好奇,轻声问道:“大师兄,是三太子有要事寻师父吗?”
他以为哪吒是有什么天庭公务传达。
孙悟空嗤笑一声,抱着胳膊:“能有什么要事儿?那小子肯定是闲得发慌,又想找借口溜下界玩,顺便惦记着师父兜里的糖呢!俺老孙还不了解他?”
他当年大闹天宫时,没少跟哪吒打交道,深知这位三太子的脾性。
唐婉见孙悟空猜得八九不离十,忍不住对他举起大拇指,压低声音笑道:“大圣英明,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这猴子的敏锐和洞察力,果然不是盖的。
猪八戒一听,小眼睛顿时亮了,搓着手道:“嘿嘿,那敢情好!万一......俺是说万一啊,一会儿底下那帮妖僧要是什么厉害角色,咱们打不过,是不是就能把这位小爷请出来撑撑场面?”
“只要师父您多备些糖就行!”
他倒是会算计,连出场费都帮唐婉想好了。
孙悟空一听就不乐意了,金箍棒往地上一顿,虽然控制了力道,还是发出了一声闷响。
他瞪了猪八戒一眼,不满道:“呆子!胡说八道什么?有俺齐天大圣在此,还有什么妖魔鬼怪是打不过的,还需要靠那小娃娃撑场面?你也太小看俺老孙了!”
事关实力尊严,孙悟空的好胜心都被彻底点燃了。
唐婉赶紧打圆场,同时也是给孙悟空顺毛:“好了好了,大圣的本事我们当然相信,区区几个妖僧,定然不是大圣的对手。”
“咱们先静观其变,看看他们到底耍什么花样,哪吒三太子嘛......就当是个后手,以备不时之需。”
她心里其实也倾向于尽量自己解决,毕竟这是赚取功德点的好机会,而且也不能总是依赖外人的力量。
孙悟空这才哼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说法。
就在这时,楼下广场上传来一阵低沉的钟鸣,原本还有些细微嘈杂的人群瞬间彻底安静下来,一股肃杀又诡异的气氛弥漫开来。
“大会要开始了。”敖烈走到窗边,向下望去,神色凝重。
门外也在此时来了两位和尚要带他们下去落座。
来到会场的前排坐下,唐婉心中颇为震惊。
听说这慈航院才来了几个月,可眼前这会场修建得极尽奢华,高约七八层,雕梁画栋,金碧辉煌,绝非短期所能建成,透着浓浓的不合理。
更让她心头火起的是,会场正中央的高台上,赫然立着几根木桩,每根柱子上都绑着一名少女。
这些少女看起来都只有十七八岁,衣着朴素,显然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
她们双眼紧闭,似乎处于昏迷状态,脸上都用朱砂画着诡异的红色符文,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