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字面意思。”
苏子言看着他,
“我们不需要自由,只需要一个相对安全、能够继续进行研究的环境。灵管局可以提供这样一个地方,名义上是监管我们,实则是保护我们不被某些人灭口,也确保‘墨髓癣’的研究能顺利进行。这对郑局长而言,是一举两得。”
郑国锋不得不承认,苏子言的提议极具诱惑力。
既给了他掌控局面的名义,又实质性地推进了抗疫研究,还能将苏子言和赵仁理这两个关键人物放在眼皮底下。
“那……学术造假的事情呢?”
郑国锋追问,“这件事不解决,你的信誉始终存疑,研究成果也会受到波及。”
提到这个,苏子言的眼中终于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
“这件事,我自有办法会解决。”
她的语气斩钉截铁,“清者自清,但浊水泼来,也需奋力荡清。那些伪造的数据,尤其是关于病毒灵气传导率的关键部分,并非天衣无缝。”
对于郑国锋,苏子言也不想多泄露关于自身的什么,相信郑国锋也会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秘密。
她看向郑国锋:
“郑局长,或许我们可以双管齐下。灵管局负责复核‘墨髓癣’的同时,我和仁理尝试用我们的方法,去找到那些被指控造假的数据背后,真相到底是什么。”
郑国锋看着苏子言那自信而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旁边虽然紧张却同样目光坚定的赵仁理,心中终于做出了决定。
这险,值得一冒。
“好!”
郑国锋猛地一拍桌子,
“苏教授,我就信你这一次!‘墨髓癣’的复核验证工作,我会立刻安排绝对可靠的心腹和专家接手。”
“至于你和赵同学,就先暂时留在灵管局的地下七区特殊监护单元,那里设施齐全,也绝对安全,你们可以在那里继续你们的研究和……自证清白的工作。”
他按下内部通讯器:
“李秘书,立刻准备两份最高级别的保密协议,再请技术处的刘处长和生物实验室的吴主任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要快!”
下达完指令,郑国锋看向苏子言,语气缓和了许多:“苏教授,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苏子言迎着他的目光,郑重颔首:“必不负所托。”
……
然而,就在郑国锋紧锣密鼓地安排一切,试图将苏子言和“墨髓癣”项目控制在自己手中时,
副局长办公室内,王辉正对着一个加密通讯器,压低声音,面色恭敬地汇报着。
“三长老,郑国锋已经决定保下苏子言了!他相信了那个什么‘墨髓癣’的鬼话,还要安排人去复核!……”
“是,是,我明白……学术造假的风声已经放出去了,舆论反响很大,但看样子还不足以彻底按死她……接下来该怎么办?”
通讯器那头,传来一个苍老而淡漠的声音,正是药王宗那位权势滔天的三长老。
“无妨。郑国锋想保,就让他保。正好让苏子言替我们把‘墨髓癣’的特性彻底研究透彻。等到时机成熟,再来摘果子便是。”
“那……那万一她真的证明了自己清白?”王辉担心道。
“清白?”三长老发出一声嗤笑。
……
灵管局七区,特殊监护单元。
这里与其说是牢房,不如说是一个设施极其先进、安保极其严密的微型实验室和居所的结合体。
四周墙壁是特制的合金,能隔绝绝大多数能量探测和信号传输,但内部生活和研究所需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一个小型的培养基地,显然是郑国锋特意安排的。
苏子言坐在操作台前,神情专注地盯着光屏上那些被指控造假的实验数据,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金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如手术刀,试图从那些看似完美的曲线和数字中找出蛛丝马迹。
赵仁理在一旁帮忙整理资料,看着苏子言微蹙的眉头和略显疲惫的侧脸,心中那股怒火和心疼再次翻涌。
“苏教授,这些数据……对方是怎么伪造的?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赵仁理忍不住问道。
苏子言停下敲击,微微摇头:“对方很高明,数据并非完全伪造。是在我真实实验数据的基础上进行了精妙的篡改和拼接。”
“尤其是几个关键节点的数值,比如病毒在不同环境下的传导率、活性衰减曲线,被修改得极具误导性,使得整个结论走向了完全相反的方向。”
她调出另一份文献:
“你看这里,这篇我获得‘岐黄奖’论文的核心论点——‘青灵素’对变异病毒的抑制率与环境污染呈负相关。即环境污染越重,‘青灵素’的抑制效果就会越弱。这是基于大量实验得出的结论。”
“但指控我造假的数据显示,在环境污染环境下,‘青灵素’抑制率不降反升,从而推导出我的结论错误,甚至暗示我为了奖项故意隐瞒了‘真相’。”
苏子言指着那几条被修改得异常突兀的数据曲线,
“这几个点的跃升,违背了基本的药理学和能量守恒定律,更像是人为强行拉高的结果。”
赵仁理仔细看着那些曲线,他虽然理论知识不如苏子言深厚,但悬壶灵体对能量和生命气息有着本能的敏感。
他隐约觉得,那些被篡改的数据点,散发着一股“死板”和“虚假”感,就像……就像没有生命的塑料花,看似鲜艳,却毫无生机。
“苏教授,”赵仁理忽然开口,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难经》有云:‘望而知之谓之神,闻而知之谓之圣,问而知之谓之工,切脉而知之谓之巧。’我们修真者诊病,讲究望闻问切,尤其是‘切脉’,能感知患者体内气血运行最细微的真实状况。”
他看向苏子言,眼神发亮:
“这些实验数据,虽然只是数字和曲线,但它们本质上也是记录‘病毒’和‘药物’在特定环境下‘生命活动’(能量反应)的‘脉象’!”
“既然对方是在真实数据上篡改,那就像是一个人的脉象被外力强行扭曲掩盖了,但其最底层的、真实的‘气血运行’规律,或许还有迹可循!”
苏子言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爆发出惊人的光彩!
“仁理,你说得对!《脉要精微论》曰:‘夫脉者,血之府也。’数据之脉,亦是能量信息运行之府!”
“我竟一时被愤怒和自证清白的心思蒙蔽,陷入了对方的逻辑陷阱,只想着从数学和逻辑上去反驳,却忘了我们道医最根本的‘感知’!”
她立刻起身,快步走到主控台前,双手如飞般操作起来。
“既然他们篡改了数字,那我们就绕过数字本身,直接去‘听’这些数据背后所代表的‘能量脉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