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与镇国公主的尊位,并未让凌烨与云舒沉溺于京城的繁华与权柄。皇帝凌宏的身体虽日渐康复,但经此一劫,终究损耗了元气,需要静养。朝政在凌烨与内阁协力下,井井有条。
然而,瑞亲王勾结西域教派谋逆之事,如同一根刺,深深扎在凌烨心中。西域,那片广袤而神秘的土地,似乎总与中原的动荡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无论是之前的“幽焰”,还是此次瑞亲王背后的势力,其触角都已伸向中原腹地。
“舒儿,我想去西域看看。”一日,凌烨在书房中,对着西域舆图,对云舒说道,“并非兴兵,而是探查。弄清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敌人,究竟是谁,目的为何。”
云舒并无意外,她深知凌烨的抱负与警惕。她走到他身边,目光同样落在那片标注着无数沙漠、绿洲和未知区域的舆图上:“王爷所想,亦是妾身所虑。西域不靖,中原难安。只是此行,恐比北狄更为艰险。”
“再险,也要去。”凌烨语气坚定,“皇兄已准我所请,以重整西域商路、宣扬天朝威仪为名,派遣使团。你我可混迹其中。”
使团筹备需时,凌烨与云舒便利用这段时间,通过往来商队、被俘的瑞亲王党羽口供,尽可能收集西域情报。他们了解到,西域诸国林立,信仰繁杂,近年来,一个名为“拜火圣教”的教派势力扩张极快,其教义偏激,排斥异己,瑞亲王所勾结的,便是该教派中的一个极端分支。
这一日,云舒正在整理孙邈从北狄送回的一些关于西域古老巫医的笔记,忽然心中一动,想起了多年前的一桩旧事——那位曾被她与凌烨从瘟疫中救下的永乐公主,其生母、已故的端淑皇贵妃,似乎便是一位来自西域小国的和亲公主。
她立刻入宫查阅皇室典籍,果然找到了相关记载。端淑皇贵妃乃西域“楼兰”国公主,自幼体弱,入宫后不久便香消玉殒。而楼兰国,恰在数十年前因一场莫名的风沙,一夜之间消失于沙漠之中,成为传说。
“楼兰……拜火圣教……”云舒隐隐觉得,这其中或许存在某种关联。
就在使团即将出发的前夕,一名风尘仆仆的商人求见摄政王,呈上了一份特殊的“礼物”——一枚样式古朴、刻着火焰纹路的青铜令牌。商人称,此物是在西域一处古墓群附近,从一个濒死的旅人手中所得,那旅人临终前喃喃着“圣教……钥匙……归墟……”等词语。
凌烨与云舒审视这枚令牌,系统扫描显示,其材质与铸造工艺极为古老,蕴含的能量波动与之前接触过的“幽焰”物品有相似之处,却又更加晦涩。
“钥匙?归墟?”云舒沉吟,“归墟,在古籍中乃众水汇聚之处,亦指宇宙之深渊。这莫非与之前密信提到的‘四海之眼’、‘墟渊’有关?”
这枚意外出现的令牌,让西域之行蒙上了一层更加神秘的面纱。
半月后,庞大的大渊朝西域使团,在摄政王凌烨与镇国公主云舒的暗中随行下,浩浩荡荡离开京城,沿着古老的丝绸之路,向西进发。使团明面上由能言善辩的鸿胪寺官员带领,携带了大量丝绸、瓷器、茶叶,以示友好。
队伍中,凌烨与云舒扮作身份尊贵但不过分显赫的商贾夫妇,化名“林烨”与“苏云”。孙邈亦以随行医官的身份同行。
黄沙漫漫,驼铃悠扬。沿途经过玉门关、敦煌,景色逐渐由绿洲转为戈壁荒漠。气候干燥,日夜温差极大,幸而准备充分,倒也无人掉队。
这日,使团在一处名为“月牙泉”的绿洲休整。夜晚,云舒独自在泉边漫步,望着水中那弯皎洁的倒影,思绪飘远。忽然,她察觉到一丝极细微的、被窥视的感觉!
她猛地回头,只见远处沙丘之上,一道黑影一闪而逝,速度极快!那身影……竟有几分熟悉!
“怎么了?”凌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他也察觉到了异常。
云舒蹙眉:“方才有人窥视,身法很快,似乎……在哪里见过。”
凌烨目光锐利地扫过那片沙丘,沉声道:“看来,我们刚一进入西域,便被人盯上了。此行,果然不会平静。”
沙海无垠,暗影随行。西域的重重迷雾,就在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