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渊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浑身僵硬，脑子一片空白。
下一秒，苏殷伸出舌头，吃进去兔肉的同时，也舔了一下季渊的手指。
季渊傻了。
温热柔软的触感像是做梦一样，停留在指尖，又往四肢百骸钻去。
他的脑子甚至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睛瞪得大大的，脸已经开始无意识地发红。
他机械地又撕下一块兔肉，直愣愣递到苏殷的嘴边。
苏殷也觉得自己心跳好快，她觉得自己脸都在发烧，马车里的温度好像也有些太高了。
她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只在话本里见到过，实践起来的时候，就算再怎么不守规矩的少女也控制不住地感到羞赧。
但是一看到季渊那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她忽然又开心起来，整个人放松了不少。
苏殷张嘴，又吃下一口，依旧像第一次那般，嘴唇扫到季渊的指尖。
两人就这样，一个敢喂一个敢吃，竟然将这只兔子吃了个干净。
手里的兔肉已经没了，季渊迟钝地低下头，将手里的一点骨架扔出去，举着另一只喂苏殷的手，呆愣了片刻。
苏殷舔了舔嘴唇，看着他要做和反应。
满脸通红的季渊将那只喂了苏殷的手收回来，张嘴——
舔了舔苏殷舔过的两只手指。
苏殷瞬间脸色爆红，刚刚稍微轻松下来的一点的心跳又开始狂跳起来。
季渊好像脑子终于转过来一点了，他浑身开始激动地有些发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苏殷，不敢置信开口，声音抖得厉害：
“主、主人……”
他用力咽了一下口水，忽然巨大的狂喜涌上心头，他甚至觉得自己眼眶都有些发酸。
他直勾勾看向苏殷，整个人都红红的，眼尾更是红得厉害：
“主人？”
这次声音大了一些，可是下面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了。
苏殷觉得紧张又觉得好笑，忍不住勾起嘴角，心想，自家小暗卫主动那么多次了，自己是时候主动一次了。
更何况，她忽然觉得，调戏季渊好有意思啊……
苏殷轻咳一声，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终于缓缓开口：
“是的，我也心悦你。”
季渊猛地颤抖了一下，瞳孔猛地紧缩，眼眶里瞬间就水汪汪的了。
没人知道他现在是多么开心，他觉得世间的一切都比不上苏殷的这声“心悦”。
“嗷呜！”他喉咙里小声嚎叫了一声，直接朝着苏殷扑了过去。
苏殷被他的力道扑得往后倒去，后脑勺被颤抖温热的大手护住。
怀里的少年像一只巨型犬一样疯狂蹭她：
“呜呜呜呜主人呜呜呜……”
他只知道小声喊着主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苏殷挣扎了一下，没挣扎开，只得作罢。
她缓缓抬手，有些生涩地拍了拍季渊的后背：“乖……”
季渊蹭了片刻终于缓了过来，从苏殷身上爬起来，亮晶晶的眼睛看向苏殷，苏殷这才发现少年的眼眶全是红艳艳的，鼻尖也是。
“主人，我好开心，阿渊好开心！”他笑得艳丽。
苏殷心中一颤，鬼使神差啄了一下季渊的唇角。
季渊一愣，反应过来的时候疯了一样在马车里转圈：“啊啊啊被亲了！”
他发疯了一阵子，猛地又凑过来：
“还要！”
苏殷也被他的模样感染地格外兴奋，心情好到爆炸，十分慷慨地又亲了他一口。
这种事第一次做起来害羞紧张得要命，可是第二次就变得轻车熟路了。
季渊被亲了两口，更加贪心。
他跪坐在苏殷的面前，朝着她噘嘴：“还有这里哦主人。”
苏殷想逗他，轻哼一声往后离他远了一些，少年顿时垂下了眼角：“主人……”
好吧，扛不住。
她吃软不吃硬，最招架不了的就是这个。
苏殷吻住他双唇的那一刻，忽然觉得，她自己是稳稳拿捏住了季渊不错，但是季渊好像也拿捏住了她。
第二天的时候，大家发现，十一公主的暗卫虽然眼下有些黑眼圈，但是整个人看上去都非常亢奋，驾车的时候还会突然莫名其妙嘿嘿笑起来。
正是太怪了。
后来的每天晚上，季渊都去要亲亲，黏在苏殷身边的时间也越来越长。
要不是苏殷总是赶他去做正事，他真的很想一天十二个时辰一直呆在苏殷的身边。
天机阁和四方门在这两年期间实力大增，势力范围已经来到了突耀，他们制定近乎完美的离间计划，正等着突耀的那群正在夺嫡皇子们上钩。
很快，鱼儿们就上钩了。
苏殷到达突耀的那一天，刚好是宫变的那一天。
无人接待这个“远嫁而来”的和亲公主，他们自顾不暇。
而苏殷和季渊的人趁机里应外合，来了个瓮中捉鳖，一把火几乎将整个皇室烧得干干净净。
突厥皇室比天庆还要脏，这里的女性地位极低，每个皇子身上都背负这数不清的无辜的人命，季渊在防火的时候毫无心理压力。
突耀的部分臣子和所有的子民们都还活在梦里，忽然就发现变天了。
据说是皇室过于昏庸腌臜，引起了天神的震怒，降下了惩罚，并且送来了一位治国有方的仙女。
所有人都说，那天晚上看到了从天而降的一束红光，红衣飘飘的仙女从天上顺着那道红光落下，面容清冷绝美，气质威严，令人不敢直视。
季渊最会掌控人心。轻轻松松便掌握了舆论，又帮助苏殷颁布了减税的圣旨，一时间，百姓们已经对这个从天而降的仙女感恩戴德了。
民间舆论解决完就开始解决朝廷。
几乎一半的大臣在那场大火中丧生，剩下的一般大部分是季渊的人，小部分在各种威逼利诱下也很快成了苏殷的人。
再加上所有的经济命脉和人脉都把握在两人手中，拿下突耀的时间比苏殷想的还要短。
半年后，突耀忽然举兵进攻天庆，打了天庆一个措手不及，大胜两场之后，竟然再也没有费过一兵一卒，许多城池直接主动打开了城门——
这当然得益于四方门在城中引导舆论。
再过两个月，大军直接行进到了皇城脚下。
一路过来，突耀的大军和以前大不相同，不仅不烧杀抢掠，甚至还与百姓相处甚欢。
仙女降临凡间的传说也传到了每个天庆百姓的耳朵里，他们一点也不介意换个国君。
皇城攻打了三天三夜，天庆终于不敌，突耀长驱直入。
一代腐朽的王朝就此陨落，新的秩序即将建立。
宫内被清了个干净。
苏殷两天两夜没有合眼，可是现在却睡不着，缓缓来到了自己曾经住的院子里。
她在这个院子里住了十五年，本来没有心想到自己还有回来的一天，还是以这样的姿态。
身后环过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滚烫的气息喷在苏殷的耳边：
“主人……你都好久没有亲亲我了……”
两人这大半年来关系几乎没有什么增长，因为一直在玩命搞事业。
很多时候，季渊想要一个亲亲，急报传来，苏殷便将他推开了。
主人真的好耀眼。虽然委屈了一点，但这不就是他爱她的一亿个理由中的一个吗？
季渊身上带着有些刺鼻的血腥味，应当是杀了不少人。
他果真成为了苏殷手上最锐利的刀，亲吻她的指尖，然后为她杀死所有障碍。
他身上的气势更加煞人，可是在苏殷面前却永远是那个样子。
苏殷转头勾住他的脖子，忽然笑了一下：
“走，进房。”
季渊在这一瞬间屏住了呼吸，直接一个打横抱，将苏殷抱了进去。
柔软的大床早就被打扫的干干净净，门窗关了起来，烛火点上，战甲褪下。
“主人……”季渊喃喃，“阿渊终于等到洞房花烛了吗？”
苏殷笑着吻上他的唇。
她的心跳很快，但是气质却多了许多压迫感。
她推着季渊的肩膀，含糊道：“粉黛前不久送来的一个绘本很有意思，我们试试？”
什么？
季渊愣神之际，就被苏殷推到在了床上。
啊……
他蜷缩着脚趾，红着眼眶叫“阿殷”，模模糊糊想着：
不愧是主人啊，就算是没有记忆，还是钟爱这个姿势呢……
算了，反正，他也很喜欢……